他这么问,姜莱还真想了一会儿。
眼睫轻轻地睁开,她脑袋微偏,盯着桌上那个那个如同山水画的蛋糕,她倏地一笑,“你看坐在蛋糕上的两个小人,像不像我们俩?”
闻言,靳盛时认真去看垂钓的那两个小人,似是明白她的深层意思,他喉咙发痒。
声线磁沉低哑,“像。”
姜莱脸微微发热,她轻勾了下唇,“店员说这个蛋糕的文案是在山水间和爱人垂钓。”
在山水间和爱人垂钓。
这句话里,靳盛时只听得见“爱人”两字,他身体朝她这边倾靠过来,性感的音色里带着一股玩味,“老婆,你是承认我们是爱人关系了?”
有时候,姜莱真的蛮烦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都喊她老婆了,是不是爱人关系,他心里没点数?难道说,他随便是个人都能喊老婆?
既然他这么爱逗她,她也不打算客气了。
清了清嗓子后,她白了他一眼。
而后,故意阴阳怪气道:“哦~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外面还有其他老婆。”
她这属于天赋型发言了。
在靳盛时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率先假装被他给气到了,双手往身前一叠,直接给他一个后背。
这种情况,靳盛时去哪里预料过啊。
本来,人还蔫坏,想故意逗逗她的。
现在,看着她硬邦邦的后背和生气的后脑勺,他率先装不下去了,抬手扶了下她的肩,他单膝跪在地毯上,弯腰低头,用脸去蹭了蹭她的脸。
解释得也毫不含糊,“我从小到大,就你一个女人好吧,什么外面其他的老婆,你不要冤枉我啊,不带你这样吃醋的,我很委屈的。”
此刻,他的脸在她脸上蹭了蹭,有种大狗狗的感觉,分明是在撒娇。
多稀奇啊。
堂堂靳家大少爷向她撒娇。
这是姜莱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本来就是故意阴阳怪气的,现在被他这番行为一弄,她先演不下去了。
“噗嗤”一声笑后,她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她瞧见男人眼底还有未消散掉的懵然,索性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颈。
瞧明白自己被耍了,靳盛时磨了磨牙,起初搭在她肩上的手逐渐下滑至她的腰间。
“你玩儿我呢?”
姜莱‘不畏强权’,“不可以吗?”
靳盛时低叹一口气,颇有几分无可奈何。
他用鼻尖去碰了碰她,舌尖舔过前排牙齿,“我人都是你的了,随你怎么折腾。”
这情话好听,姜莱很很愉悦。
后面,就着他拉自己起来的那股劲,她从瘫状变成坐状,“你知道我今天去墓园遇到谁了吗?”
“谁?”靳盛时边问,边摸出口袋里的手机,他很专注地拍桌上的蛋糕。
姜莱,“蒋与芙。”
听到并不陌生的名字,靳盛时拍照动作微顿,说不惊讶,那肯定是假的。
后面,他问:“怎么会碰到她?”
“她开了一家花店在那里。”
“花店?”靳盛时更意外了。
姜莱点头,“是啊,就是花店,其实她的用意呢,我也知道,那里,一方面远离喧嚣,另外一方面,在她看来,那里有很多灵魂,有很多人都在无形地陪着她,所以,她压根就不必感到寂寞。”
在她这番话说完后,靳盛时没再专注拍照了,他身体后仰,伸出长臂,将人揽抱在怀后,他下巴压着她的发顶,轻声问:
“所以,你是又心软了,对吗?”
“不是心软。”姜莱否认,“是觉得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她舍不得爸妈,同样,爸妈对她也有感情,你不是也说过了,蒋与芙不是坏人,她不会在背后做小动作,既然她是善良的,那我也没必要……”
只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打断,男人音色低沉,“可你怎么能保证以后。”
以后。
姜莱伤怀地想,她的以后,怕是只剩下五年不到的光景了。
到时,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怕是很难受得住这个噩耗,到时,要是有蒋与芙陪在他们身边,对他们来说,多少也是一种慰藉。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此刻,在面对靳盛时的问话时,她抬头朝他看过去,眉眼弯弯,“不会有你担心的那些事,蒋与芙可是爸妈他们一手养大的,她有正确的三观,是不会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在她这话说了后,靳盛时依旧无动于衷。
他就是心疼她。
就连亲姐妹,做父母的,都很难一碗水端平,更何况她和蒋与芙无丝毫的血缘关系。
时间不长,不显。
可一长了,嫉妒和怨愤日积月累,那可是极有可能酿成大错的。
毕竟,人心这个东西,是最经不起考量的。
见他抿唇沉默,姜莱使出杀手锏,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后,她故意掐着声音说好听的话。
“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嘛,只要你在,我的人身安全就有保障,你肯定不会让我受伤的,对吧?”
当然对。
谁要是想动她,必须得先过他靳盛时这关。
可他能护住她,归他能护住她。
他怕的是她对蒋与芙付出真心,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
那样的话,她的心会受伤。
保护肉体不受伤很简单,可心脏的疼,却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护理好。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耐不住她撒娇时的声甜身软,面对这样的她,他没辙了。
绷着脸应下后,他微附身去切蛋糕。
但在要切的那一瞬,兜里的手机先震铃了。
电话是蒋行晏打来的。
他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应该是有急事。
放下切蛋糕的塑料刀后,靳盛时起身揉了两下她的脑袋,“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好。”
去到小阳台后,靳盛时点了接通,手机贴在耳边,那边,男人的声音低沉。
“阿盛,高家行动了。”
靳盛时嘴角噙着一抹讽笑,并不觉得意外,“那看来,接下来高瞻得消停一阵了。”
蒋行晏轻叹一口气,“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蒋行晏轻咳一声,委婉地问:“你最近,是不是私下去做了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