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冲进来封了齐王穴位的人,是钟白。
他将齐王制服之后,快速将其拉到一旁,把他的系袍子的腰带解下,扔给了后冲进来的那人手中,
等那人将齐王绑好,他便胁着齐王站在一旁。
但现在众人的目光并不在钟白身上,也不在意他有没有行礼。
所有人都有些呆滞的看着随后走进来的另一名锦衣男子的脸,
“父皇,您怎么样?”
那赫然竟是另一个齐王!
此时他弯腰趴在皇帝龙榻边上,温柔且仔细的检查皇帝的身体。
但皇帝刚刚被钟白手中的齐王,狠狠用身体砸了一下,
且他最近身体本来就状态很不好,这一通狠狠折腾下,除了认命的躺在那里,基本无法动弹。
齐王亦是从皇帝的脉象中察觉出了皇帝身体的糟糕状况,眉头一蹙,抬起头吩咐一侧还张着嘴,盯着两张齐王脸的成恩。
“成总管,之前连侍郎送来的九转还魂丹快拿来,给父皇护住心脉!”
成恩虽然疑惑,但是皇帝状态实在堪忧,他自是不敢耽搁,忙跑到龙榻暗格,
将那瓶曾经被定性为“假药”的保命丹药拿出来给皇帝服下。
看着皇帝的脸色慢慢变好,呼吸也变得平顺了,那名新过来的齐王方才下跪行礼,
“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钟白适时的将他手中的齐王脸上的面具扯下,一张熟悉的脸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
殿内大部分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陈西!
那假冒齐王的人,竟然是秦王的贴身内侍陈西!
秦王措手不及,连忙指着陈西质问,
“大胆奴才,本王平日里待你不薄,为何要假扮四弟,伤害本王和父皇!”
陈西脸色灰败,这一系列的变故实在太快,他还没有想好措辞,故而一直紧闭嘴唇,一字不语。
“三哥,陈西自小跟着你,没有你的命令,他自己真的敢犯这种谋逆的死罪吗?”
齐王神色哀伤,看着眼前死不悔改的四哥,语调也低沉不已,
“你在说什么?陈西假扮的是你,一直在威胁父皇立你为储,他若是听我的安排,又怎么会为你这般谋划?”
“还有这些蛊人,连左聿都无可奈何,你和钟白却能够如入无人之境,
你说是我策划的这一切,可你轻而易举的控制了这群蛊人,又怎么解释?”
左聿在钟白和齐王进来的时候,便到门口查看了,之前守在殿门前的所有蛊人已经全部倒下,
他召唤了赤甲卫,现在已经开始全皇宫清理蛊人的尸体了。
蛊人连造出来的人都没有办法这么简单的将他们消灭掉,
可是,齐王却好似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些蛊人全部打败了,
就好像他有克制的方法似的!
皇帝和成恩想到这几日的经历,看向齐王的脸色亦满是怀疑。
赤甲卫早已经在左聿的吩咐下围住了乾宁殿,保证齐王无法逃脱。
齐王早知会如此,他无奈的呵笑出来,走到左聿身旁,看到左聿立即全身心防备的模样,也没有继续靠近,
只站在龙榻前几部的地方,淡声开口,
“左指挥使,本王这几日在宫中暗中调查,找到了一些证据和证人,
你能否派人去陈尚书和罗将军所在的宫殿内取来?”
左聿这些日子被关在里面,完全没有办法和外面联系,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担心还有人在暗中埋伏,调了两个小队过去,随后走到皇帝身旁,继续守护皇帝。
他们谁都没有做好准备,接下来进入宫殿的证人和证物,竟然如此颠覆他们的认知。
城门口,双方部队战况焦灼,
战场前方,长枪铿锵,短兵相接,鲜血,残肢满场乱飞,
战马嘶鸣声,冷刃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
炮台火烫,依旧在不停地向着远处发射炮弹,将战场中间横飞的残肢炸的更碎,焦味扑来。
一片焦火下,几乎已经分不清哪些属于乌奴兵,那些属于大臻士兵。
大臻的援兵迟迟未到,云宛站在城墙上,手持弓箭,将冲近的骑兵纷纷射下马匹,
她的盔甲已经残破,身上脸上布满血污,而此时根本无暇理会。
在她身侧站着的南宫珩比她好不了多少,他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骑射功夫有限,虽不能上场,
但是他坚持要站在城墙,鼓舞士气,期间敌军的箭羽飞来,他也无法避免受伤,却始终像个军人一样,坚守阵地。
大臻军队人数少于对方十几万,在云宛的指挥布阵下,堪堪能够守住不占下风的局面,
为了分散敌军的注意力,早已经启用了在城外埋伏在乌奴后方的军队,
他们杀出来的猝不及防,确实将乌奴的士气打压下去了一些时间。
但是对方有人数上的碾压,加之京城军士在平日里练兵并不勤快,战力上和乌奴逐渐再次拉开了差距。
无法,云宛下令城外部队继续改变阵型。
察柯鲁看后方的包围军在慢慢撤退,唇角满意的微微勾起,高举令旗,
叫藏在林子中的火炮推出来开火,将后方的包围军全部炸飞!
“轰——轰——”
几声炮响,炮弹从乌奴后方飞过来,越过正在有序改变阵型和方向的大臻部队,砸在了乌奴军队的身上!
一瞬间,乌奴军队密密麻麻的阵型,被炮火打出了几个大洞,大洞周围侥幸活下来的军士们,全都被这些炮弹炸的有些懵!
那是他们埋伏在林中的炮台,虽然察柯鲁觉得城内没有大将指挥,对方不足为惧,
可是他依旧按照对方可能有人埋伏在后面的设想,将炮架在了最后面。
这是他惯用的战术,极少有人会想到,他会在自己部队的后方再架几门火炮,来以防万一。
事实是,大臻狡猾的人果然不止云鹤一个,他的大炮果然派上了用场。
但,自己埋伏好的炮弹,却飞向了自己的部队,他只怔愣了一瞬,便恨恨骂道,
“混账,火炮的发射方式不是训练过了,把炮手给我宰了,换备用炮手上去!”
可炮台依旧在往前发射炮弹,目标依旧是乌奴军队。
“撤军!撤军!”
察柯鲁立刻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那些炮台早就被大臻的人给抢走了,却在等着自己下令发射,真是好阴险的用心,好歹毒的心肠!
失去后方火炮,他们胜算骤降,但是还是能够保住大部队,安全回去乌奴!
察柯鲁带头向后撤,云宛交代了南宫珩几句,带着枪和弓箭,一人一马飞出了城门。
马蹄飞踏,所过之处,乌奴士兵全部被她挑飞,她所追赶的方向,赫然就是察柯鲁撤退的方向。
她追到中途,直接架箭上弦,
“咻——咻——咻——咻——咻——”
一口气连续发射五箭,这是云鹤教给云宛的,
对方即使有能力躲开第一箭,但是第二箭?第三箭?第五箭呢?
人的躲避反应没有那么快,这一套箭羽飞出,对方不死也要重伤。
连续五把飞箭,直线一般凌空穿过路上的军士耳畔,
惊得他们心跳加速的同时,不少人回头看向了箭矢发射的方向,
竟然是皇孙身边的丫头射出来的!
“追!他们已经穷途!”
云宛高声下令,周围的副将领们虽然知道这是个丫头下的命令,脚下却不由分说的听话的率领各自营里的兄弟向前冲锋。
路上有人回过味来了,可是,他们是专业的军士,在战场上能够及时作出正常的判断。
云宛的命令没有错!
是以,更多的大臻军士一起追赶前方快速撤退的乌奴败军。
云宛五箭射中察柯鲁一箭,剩下四箭都被他的亲兵挡了,即使如此,察柯鲁行动依旧受了极大的阻力。
那一箭射到了他的后心位置,虽然射的时候距离很远,没入却深,
稍有不慎,察柯鲁的心脏就可能受到二次伤害!
由此,察柯鲁的马匹速度慢了许多,他的亲兵也只剩两人依旧护在他的周围。
云宛策马继续狂奔,这一次,她誓要将察柯鲁留在大臻!
此时,突然从两翼方向传来新的行军的声音,粗略判断,两侧至少各有五万人!
是援军?
察柯鲁河云宛俱是一顿。
哪一方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