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你也听见了,他还没死心,要把悦儿往二皇子府送。就算做侧妃,那也是妾!”何夫人眼眶发红,“他眼里就只有权势!”
张嬷嬷捧着热茶,轻轻搁在何夫人手边:“夫人,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她望着主子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幽幽叹气 —— 自从武老大人去世后,自家小姐日子越发艰难,若老爷还在世,哪容得何明德这般作贱?
另一边,清平县衙里,张县令扫了眼手中信函,随手丢给张主簿:“你瞧瞧。”
主簿匆匆看过,压低声音问:“堂哥,这面子…… 给不给?”
“哼!” 张县令一拍惊堂木,“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当官不做好表率,还想罔顾王法不成?”
“那咱们这就升堂?”
“走!” 张县令甩袖起身,大步往公堂去了。
却说这桩案子,虽说郑家母女咬死不认,可破绽百出 —— 交易就发生在翠波阁郑二夫人的办公房,那年长婆子留了个心眼,临走顺走郑二夫人绣着名字的帕子当把柄。
俩人进出翠波阁,满大街都是人证,铁证如山,任谁也翻不了案。
最后,郑二夫人独揽罪名,硬是把女儿摘得干干净净。
毕竟是母女密谋,真正出面交易的是她,这罪名判得倒也棘手。
在郑二夫人挨了三十大板,关押进牢房后,郑姨娘因证据不足,只好无罪释放。
可如意和芳霏哪肯轻易放过郑姨娘?
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的郑姨娘,好容易在牙行赊了辆马车回青州。哪晓得赶车的正是赵六!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城,行到荒郊野岭,赵六冷笑着把人赶下了车。
等马车扬尘而去,树林里突然窜出三个身影 —— 正是如意、芳霏和张元初,三人抱着胳膊堵在路中央,眼神里满是寒光。
郑姨娘一看势头不对,扭身就往回跑。可她平日里养尊处优,哪是日日练武的三个小丫头的对手?没跑出几步,就被如意她们截住,连哄带赶地往山林深处逼去。
三个小姑娘也不动手,就像猫戏老鼠似的,左拦右堵。
等郑姨娘跑得气喘吁吁瘫在地上,她们立刻围成一圈,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芳霏更是眼疾手快,抓来只活兔子,寒光一闪,一刀捅进兔子心窝。鲜血 “噗” 地溅出来,差点喷了郑姨娘一脸!
这一下,郑姨娘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等她再睁眼,就见篝火噼里啪啦烧着,三个小丫头正围着烤兔子,油星子 “滋滋” 直冒。
“哟,醒啦?肚子饿不饿?” 如意挑着眉毛问。
郑姨娘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心里清楚,这三个 “煞星” 哪会好心给吃的?指不定还要冷嘲热讽。
她咬咬牙,挣扎着爬起来,四下张望,想寻条出路。
“别白费力气啦!” 芳霏用树枝拨弄着兔肉,头也不抬地说,“这可是深山老林,你就是跑到天黑,也找不着路!”
这话像根刺扎进郑姨娘心里,本就又累又怕的她,“扑通” 一声瘫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小祖宗们!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这次!往后再也不敢跟你们作对了!”
“哟,当我们好骗不成?” 芳霏撕下只兔腿丢给元初,“小师妹,接着!”
“我发誓!再敢算计你们就天打雷劈!” 郑姨娘举起手直哆嗦,“行行好,放我条生路吧!”
“姐,你说咋办?放她走?” 芳霏转头问如意。
如意扯下兔前腿咬了口,挑眉笑道:“咱们可没拦着她。” 又嫌弃地咂咂嘴,“冬天的兔子就是柴,肉都不肥。”
“我觉着香得很!” 元初啃得满嘴流油,“大师姐手艺绝了!”
“那可不!” 芳霏竖起大拇指,“跟着我姐有肉吃!”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压根没把郑姨娘当回事。
她见没人搭理,哆哆嗦嗦站起身,试探着往山顶挪步 —— 说不定这几个丫头在吓唬她,翻过山头就能找到大路!
这边三个小姑娘风卷残云啃完兔子,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饱嗝;那边郑姨娘也真下了狠劲,咬着牙往山顶爬。
人被逼到绝路,倒真能迸发出几分狠劲儿,没多会儿竟真让她爬到了高处。
她抬眼往远处一瞧,只见漫山遍野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树,牙一咬,心一横,又接着往上爬。
如意、芳霏、元初三个小丫头各自倚着棵树干,饶有兴致地瞅着她攀爬,还时不时开口指点:“踩那块石头稳当些!”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郑姨娘彻底撑不住了,不光身子累得散了架,更瞅不见头的山林和山包,直让她瘫在块大石头上,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虽说师姐妹仨打心眼里厌恶这妇人,可到底没想取她性命——她罪不至死,她们也犯不着平白沾了血腥。
如意和芳霏施展轻功,一左一右架起她,轻飘飘地往山下飞。
等郑姨娘情绪稳当些了,如意摸出份契书,递到她跟前:“想让我们送你回青州也行,把这契书签了。”
郑姨娘匆匆扫了两眼,惊呼出声:“十万两?我上哪儿凑这么些银子去?”
“不愿签?那算了。姐,小师妹,咱们走!”
芳霏拽着如意和元初作势要走。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嚎,郑姨娘吓得一哆嗦,慌忙喊:“别、别走着!我签,我签还不成吗!”
“可说好了,咱们可没硬逼着你,是你体谅边关将士,自愿捐赠的。”
如意又把盖着清平县衙大印的捐赠契书递过去,还贴心地掏出印泥和炭笔。
郑姨娘握着炭笔正犹豫呢,又一声狼嚎传来,这回听着更近了。
她慌忙落了笔,按了手印,连声催促:“赶紧带我出去吧!”
她可不想喂了狼!
如意把契书交给元初,叮嘱道:“我和芳霏送她回去。”
说罢又和芳霏一人一边扯着郑姨娘的胳膊,在山林里穿梭起来。
等她们走后,顾惜惜带着断刃出现在元初跟前。
小丫头把契书递给顾惜惜,笑着说:“师父,事儿办妥啦!”
随后又扭头朝跟在顾惜惜身后的冷峻大叔眨眨眼,俏皮道:“断刃大叔,你能不能教教我口技呀?刚才那两声狼嚎学得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