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来下楼回到接待室,一推门,吕梁正跟何灿和关登科绘声绘色的讲着他们是怎么抓的诸葛泓。
这会儿的他哪儿还有半点泄气的样子,整个一个眉飞色舞。
“行了,别吹了,走吧!”
“去哪儿?”何灿和关登科异口同声的问着,俩人听的正过瘾呢!
“当然是离开这个破地方,你们愿意在这儿待着?”
“没到下班点呢!”何灿和关登科都有些犹豫。
“谁说现在就下班?”刘根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动动脑子,咱们是回所里,不是早退。”
“现在走,万一董队长找咱们怎么办?”何灿明显有些心动。
“想屁吃呢!他早把咱们忘了。”吕梁一推椅子站了起来,“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走了,走了。”
不等何灿和关登科再说什么,刘根来就跟吕梁一块儿出了门,坐上挎斗摩托,扬长而去。
到了派出所,还没到下班点,吕梁刚跳下车,刘根来就把他叫住了。
“老三,我这两天都不去了,不想用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再想让我去,得来请,你呢?”
“我也不去了。在所里待着多好,不用受那个窝囊气。”吕梁看了一眼第二排办公房,“不去是不去,得先跟所长说一声,免得以后麻烦。”
“你去说吧,我就不去了。”
刘根来一拧油门,离开了派出所。
不用他去刑侦队可是顾局长亲口跟他说的,还用得着跟周启明报备?
我是不是有点飘了?
回干爹干妈家的路上,刘根来忽然感觉屁股有点痒——周叔不是想揍他屁股吧?
接下来几天,刘根来和吕梁都没去分局刑侦队,分局刑侦队好像把他们忘了,一直没找他们。
周启明也没找他的麻烦,刘根来估计是吕梁都跟他说明白了。
他可是周启明的兵,本身在外面受了气,周启明要是还揍他,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转眼到了周六,刘根来正跟着金茂日常巡逻,吕梁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的找了过来。
“老六,分局来电话,让咱们俩去一趟。”
这是要他审案吗?
董崇有真没审出来?
等俩人赶到分局刑侦队,立刻感觉到了不同。
上次来只是气氛紧张,每个人走路都带着风,这回,气氛有些压抑。
也是,距离上头给的破案期限就剩最后一天,案子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不压抑才怪。
董崇有接待他们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审讯室门口。
几天不见,董崇有不光脸色更阴沉,两个眼珠子也都充血了,跟个兔子似的,明显是熬的不轻。
“叫你们来是审那个诸葛泓的,听说是你们主动请缨,应该是有两下子,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谁主动请缨了?
吕梁有点纳闷,刘根来趁机开着条件。
“想让我们审人也可以,审讯室里除了我们两个不能有别人,我们怎么审,你们也不能干涉。”
“只要不把人弄死就行。”董崇有摆了摆手,根本没把刘根来的话当回事。
他和刑侦队的人已经轮番轰炸诸葛泓好几天,可不管怎么审,诸葛泓就是不开口,他都有点怀疑这个方向是错的了。
现在距离破案期限只剩最后一天,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来试试,他也能借机歇息一会儿。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怎么睡觉,快支撑不住了。
刘根来和吕梁进入审讯室的时候,董崇有来到了旁边的观察室,隔着单向玻璃看了那边一眼,就拉过两把椅子躺了上去。
他根本不关心那俩人是怎审的,只想赶紧休息休息,抓住最后的一天时间,把诸葛泓的嘴撬开。
进了审讯室,吕梁随意看了一眼诸葛泓,就坐在审问桌旁翻看着卷宗。
这些天,刑侦队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调查了不少人,问出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但只凭这些信息还没办法确认诸葛泓就是凶犯。
刘根来没看卷宗,一进审讯室,他就掏出了一块黑布,一圈一圈的在诸葛泓的脸上缠着,只留下嘴巴出气。
诸葛泓就跟死人一样,也不理他,随他怎么折腾。
被轮番轰炸了好几天,董崇有都累成那副德行了,诸葛泓更累,几乎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哪儿还顾得了脸上缠黑布?
把黑布缠好,确认不透光,刘根来又出了审讯室,端着个脸盆,拎着个水桶进来了,桶里的水还冒着热气。
“你干嘛呢?”
这会儿,吕梁也看完了卷宗,有些奇怪刘根来在折腾啥。
“嘘!”
刘根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过一张凳子,放在诸葛泓旁边,把装满水的水桶放了上去,又把一根带着针头的输液管一端放进水桶,捏了几下,一股水箭就从针头上泚了出来。
刘根来又调整了几下,针头由泚水变成了滴答。
他把针头那端的输液管放进了脸盆,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是一把手术刀,是他抽空去了趟区医院,跟师娘要的。
这会儿,诸葛泓已经睡着,正歪着脑袋斜靠在审讯椅上。刘根来往他脸上撂了一把水。
“醒醒,干活了。”
被水一激,诸葛泓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扭了两下,坐正了身子,还是一言不发。
刘根来站在他身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别乱动,给你理理发,别说我没提前跟你说,这刀可快了,把头皮削下来我可不管。”
不等诸葛泓回应,刘根来就用手术刀给他刮着头发。
他要干啥?
吕梁懵了。
不光吕梁,隔壁几个在盯着这边的刑侦队员也都懵了,谁都搞不清刘根来想干啥。
只有董崇有还在呼呼大睡。
刺啦,刺啦……
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一缕缕的刮掉,诸葛泓有点忍不住了。
“你想干啥?”
刘根来就等着他问呢!
“送你上路,看你这头发乱糟糟的,怕阎王爷不收你,我就帮你规整规整。”
“凭什么杀我?我又没杀人。”诸葛泓本能的想要挣扎。
“别乱动,我可是跟你说过,这刀可快了,把头皮削一块下来可不怪我。”刘根来继续刮着,诸葛泓还真没敢再乱动,嘴却没闲着。
“别想骗我,我又没犯罪,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也得抵命!”
诸葛泓越喊声音越来越大。
刘根来语气依旧不急不缓,“不用你认罪,现在规矩改了,只要证据充足,零口供也可以定罪。你这个案子性质太恶劣,影响太坏,上头决定判你死刑,立即执行,我就是行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