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死了!”几个军士听得动静,回头一看,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
唐瑁听到这话,也赶忙回头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登时也被吓得不轻。
只见董承的身体仍端坐马上,可是头颅却飞上了天,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骨碌碌地滚落在了地上!
唐瑁见此情形,吃惊不小,吓得手里的刀都握不住了,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即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张尘和褚莺儿的身形稳稳站定,张尘上前一步,一把就将董承的无头尸体拉下了马来,随即一个纵身,带着褚莺儿坐在了马背之上。
褚莺儿本想挣扎,但手腕仍是被他牢牢握着,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个阴冷至极的声音回荡在场中。
“逆贼董承已伏诛,众军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张尘的话,震人心魄,令在场的军士,无不胆寒!
唐瑁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此时惊慌至极,却也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因为他知道,在场众人或许皆能免死,可唯有他,作为此事的主谋,非死不可!
此时若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将士们,大家不要怕,他们只有两个人,不过是虚张声势,大家冲上去,为董将军报仇!冲……”
话音未落,只见半空中一道寒光飞过,紧接着,唐瑁喉头一痛,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呆呆地向下一看,只见自己的喉间,赫然竟插着一柄短刀。
七星刀!
方才,张尘凌空抛出七星刀,正中他的颈项!
败了!败了!
机关算尽,终是一败涂地!
大汉,陛下!老臣无能,先走一步了……
唐瑁的眼角划过两道泪痕,颓然地跪倒在地,缓缓闭上了双眼。
此时,众军再也没有了抵抗之心,通通放下武器,跪地乞降。
看着眼前这一幕,马背上的褚莺儿,也不禁为之惊愕,心中不由暗自思忖起来。
师公曾说,汉室国祚将尽,必有天命之人现世,问鼎天下,还说我心结未解,此生注定与修道无缘,要我扶保天命之人,完成大业。
这张尘抬手之间,竟就将危机化解,还有刚刚那般的奇诡手段。难道,他就是天命之人,合该取代这汉室江山?
可他是害死哥哥的仇人,我怎能投靠于他?
想到这,褚莺儿心中不禁万分矛盾。
忽然,她只觉腕上一痛,才发现张尘抓着她的手仍未松开。
顿时,褚莺儿面颊绯红,自己和仇人同乘一骑,这成什么样子?
褚莺儿当即奋力挣扎道:“放开我!”
张尘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褚莺儿随即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越过高墙而去。
临走时,还不忘留下了一句话。
“张尘,今日先放过你,再见面时,我必取你性命,为我哥哥报仇!”
张尘看向她消失的方向,轻叹一声,想着还是先解决眼下之事最为要紧,至于褚莺儿,来日方长,自有机会向他解释。
张尘策马上前,来到唐瑁尸身跟前,凌空一抓,将七星刀收了回来。
唐瑁的身子顿时朝后仰去,跌倒在地上。
张尘看向众军,道:“本将军说话算话,你们既然迷途知返,今日便饶尔等性命。”
“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众军一听,如蒙大赦,齐齐拜道。
“禁军统领何在?”
“末将在!”
“你率领禁军,将这二贼尸首,悬于西华门外,清理现场,安定宫禁!”
“末将领命!”
“其余的人,随我来!”
张尘一声令下,调转马头,往来路而去。
身后,那两千士卒也赶忙跟了上来。
才出西华门,就见前方一队百余人的军士朝宫门前走来,张尘定眼一看,却是高顺带领着陷阵营,正朝这边走来。
高顺走到近前,连忙下拜道:“末将高顺,拜见主公!末将护驾来迟,请主公责罚。”
“无妨,四方城门如何了?”
高顺道:“主公放心,四门已经夺回,种辑、吴硕、吴子兰、王子服已尽数拿下!所有叛军已全部肃清!”
此话一出,身后董承那两千部曲个个心惊胆战,他们十分庆幸,今夜是来了皇宫,而不是被派去驻守四门。
张尘闻言,心中大喜,道:“做得很好,将这几人先行收监,严加看管,还有他们的家眷,也全都给我控制起来!明日朝会,将那四人带到殿上,本将军要当堂宣判!”
“末将领命!”高顺道,“主公,末将还从王子服的身上搜到了这个。”
高顺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张绢帛,递给张尘。
那正是几人立约的盟书!
张尘拿眼一扫,只见上面除了那五人的名字之外,竟然还有曹嵩的名字。
曹嵩……曹操的父亲,就是那个在历史上被张闿所杀的曹老太公?!
自己与他并无仇怨,他为何也要杀我?他如今早已赋闲家中,无权无势,安享晚年,何苦来趟这浑水?
张尘心中狐疑,但转念一想,便即了然。
曹嵩自然不是紧要,曹操才是。
曹操与这几人并不相熟,而曹嵩是两朝老臣,又曾官拜大司农,想必与这几人倒有些旧识。
一定是董承等人游说哄骗,其目的,就是让曹嵩去说服曹操,与他们里应外合。
还好,曹操心如明镜,又念及往昔情义,未曾上当。
也罢,反正祸首已诛,此物留之也无益,看在曹操面上,总不能杀了他的父亲吧?
张尘当即取来火把,将这绢帛焚毁。
高顺见状,又道:“主公,今夜不太平,还是让末将护送主公回府吧。”
张尘摆了摆手道:“不必,事情既然已了,危险也便不复存在。接下来,该去会会正主了!看来,陛下对我误会深重,需得我亲自入宫,当面向陛下澄清误会。”
张尘说着,又对高顺道:“高顺,你派人带这两千部曲下去安置,愿意留下的,收编入军,不愿意的,放其归家。你带五十人,随我进宫,我倒想问问陛下,他究竟,想做什么!”
“诺。”
张尘吩咐停当,便即折返回西华门,此时,西华门上,正分别悬挂着唐瑁的尸首、董承的无头尸首和董承的头颅,看起来好不骇人。
明日一早,百官从此经过,只怕会吓得不轻。
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朝中暗怀心思的人还有多少。
张尘微微抬眼,看着两人的尸身,冷哼一声,便即大步迈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