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王摩诘在外求见。”
这日,陆远正和玉真公主论剑。
突然,外面的随侍前来汇报道。
“他不是被贬了嘛,还来此见我作甚?莫不是此时又想我去求情了?不见。”
玉真公主冷哼一声道。
“是,公主。”
随侍应了一声便朝外而去。
“等等,我也去瞧瞧师兄口中这才子,到底是何模样。”
陆远叫住了随侍道。
“算了算了,让他进来,师弟想见那就见一面,我去梳妆一番。”
见陆远这般说,玉真公主将木剑扔给陆远,而后朝房中而去。
不多时,玉真公主换了一身行头,手中也多了一卷道书,面容高冷,颇有一股无喜无忧的坤道形象。
“呃......”
看到这换装之后的玉真公主,陆远只觉得有些陌生。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玉真公主什么人,陆远很是清楚,疯,很疯。
除了日常的功课之外,那就是各种玩。
甚至美言曰,此乃修心,随心所欲方为道家真谛。
而像这般端庄形象,那还是第一次展现。
“师弟,老子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
此句何解?”
片刻之后,一处小亭中,陆远和玉真对坐,玉真公主开口对陆远询问道。
那语气之中,颇有考问之意。
“回师兄,知万物变化无穷无常之人,便知其规律无法描述其本质,故而不言。
能描述万物道理之人,那便是尚未了解大道之变化无穷的本质。
故而,塞堵嗜欲之孔窍,闭塞嗜欲之心门。
不显锋芒,解俗事纷扰,收敛光耀,混同于尘世,便是玄妙齐同之境界。”
陆远清声回复道。
“嗯。”
玉真公主微微点头。
“河东王维拜见公主。”
就在此时,随侍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王维见到玉真公主的后,也是躬身一拜道。
“王维?”
听到王维的话后,玉真公主似乎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随侍。
“公主,是昔日演奏《郁轮袍》的王维。”
随侍很是识趣的提醒道。
“哦?记起来了,你这些年不是进士及第,成了太乐丞嘛,今日怎有空来贫道这山居之地?”
玉真公主看了一眼王维询问道。
“王维此来,是来辞别公主的,也多谢公主当年提携之恩。”
虽然王维也听出来了玉真公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但他也只得躬身回复道。
“某一山居道人,可没那提携的能力,你的一切,都是自身才华所获,于贫道无关。
师弟,老子曰: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
圣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此句何解?”
玉真公主瞥了一眼王维,而后看向了陆远。
“师弟!”
而此时,陆远则是一副看戏的态度,仿佛是没听到玉真的话一般。
随后玉真公主又唤了一句。
“嘶.....这.....呃.......师弟所学不精.......不如让太乐丞来回答一下吧。”
陆远应付了一句道。
“回公主,知道自己还有所不知,才算是高明。
不知道,却自以为知道,才是真的愚蠢。
古时有道的圣人是没有缺点的,因为他们能够认知道自己的缺点,并把自己的缺点当作缺点。
正因为如此,所以古时的圣人,是没有缺点的。”
听到陆远的话之后,王维朝陆远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而后连忙回答道。
“哼,师弟,去送送太乐丞,你也好好跟他学学。。”
玉真公主冷哼一声,一甩道袍直接离去了。
“走吧,太乐丞。”
看着玉真公主离去,陆远对王维开口道。
“某当下已不在是太乐丞了,已被贬至济州任职,此来,便是与公主辞行了。
方才多谢道长了,在下河东王维,字摩诘,不知道长高号?”
王维对陆远行了一礼道。
“贫道峨眉道人元丹丘,号丹丘子。
王维,王摩诘?《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是你所作?”
陆远应了一句,而后询问道。
“正是在下所作。”
王维点了点头道。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摩诘好诗才,不知摩诘可有诗集,贫道也想拜读一番。”
陆远称赞了一句,而后对王维询问道。
“呃........在下尚未整理诗集,日后若是整理旧稿后,定赠道长一份。”
王维摇了摇头道。
“也好,请。”
陆远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将他送出玉真观。
...........
“不是哥们,这《老子》好像有点难背啊!”
“还好还好,这次只是收集诗词,应该不会收集这《老子》吧。”
“难背?难理解才是真的,好离谱的,什么这也病病那也病病,结果翻译过来,和病没一点关系。”
“有义父在,以后背肯定是要背的,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事了。”
“义父好像让玉真公主生气了,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能有什么变故。”
..........
“师兄,王维走了,继续论剑?”
送走王维之后,陆远敲了敲玉真公主的房门道。
“哼,还论剑?你这么给他开脱,怎么不跟他一起走?”
玉真公主冷着脸走了出来,对陆远哼一声道。
“你这话说的,师兄这边山珍海味什么都有,我走什么?
外面餐风饮露的日子可不好过。”
陆远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他跟你说什么了?”
玉真公主瞥了陆远一眼,而后又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他说他被贬济州,这次是前来辞别的。”
陆远如实回复道。
“没有其他的了?”
玉真公主再次问道。
“没了。”
陆远想了一下后,摇了摇头道。
“那就让他在济州待到死吧。”
听到这回复后,玉真公主眼中的期待消失,而后咒骂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