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局,市局刑侦支队的。”
老陈声音发颤。
张世豪猛地坐直,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他朝老陈点点头,后者收起枪,打开门。
赵局带着两个便衣闯进来,皮靴踩在波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张总,深夜打扰了。”
赵局皮笑肉不笑,目光扫过凌乱的桌面,落在半瓶威士忌和散落的雪茄盒上,“最近海关那边查获一批走私古董,听说和您的生意有点关系?”
“赵局这是说的哪里话?”
张世豪心中一沉,脸上却浮起招牌式的笑容:“我在大陆的生意,可都是奉公守法的。”
他起身给赵局倒了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轻轻摇晃,“来,先喝杯酒,咱们慢慢聊。”
赵局没接酒杯,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照片,摔在茶几上。
照片里,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正从集装箱里搬运古董,虽然画面模糊,但领头的赫然是张世豪的合作伙伴。
“张总,解释解释?”
赵局的声音冷得像冰。
张世豪拿起照片,仔细端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突然笑出声,把照片扔回桌上:“赵局,这人是谁,我不认识。我在大陆的生意,您随便查,要是查出半点问题,我张世豪绝不含糊。”
张世豪心中知道了,倒卖古董这个生意是到头了。
他必须派人做掉,相关的人,保证自己的安全。
只有死无对证,才能安然脱身。
张世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玻璃杯底重重磕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局!”
他擦了擦嘴角,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令公子在剑桥读书?去年好像出了点小车祸?”
赵局脸色骤变,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配枪。
两个便衣立即上前一步,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老陈的手已经按在了西装内侧,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张世豪!你这是在威胁执法人员!”
赵局厉声喝道,但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张世豪不慌不忙的点燃了一支烟,笑道:“咱们中国人在异国他乡,难免被外国人欺负了。”
“你到底想怎样?”
赵局咬着牙问道。
“很简单。”
张世豪收起手机,整了整领带,“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所有涉事人员都会主动投案自首,保证给赵局一个圆满交代。”
“另外,贵公子在英国的消费,安全全部由我负责,我保证无论是黑人,还是白皮猪,都不能欺负了贵公子。”
张世豪笑着说道:“至于你身后两位,若是有需要尽管找我帮忙,我张世豪向来最讲义气。”
赵局脸色阴晴不定,右手缓缓从配枪上移开。
他盯着张世豪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张总好大的口气。”
他转身对两个便衣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地退到门外。
老陈见状,也识趣地退出包厢,顺手带上了门。
“三天。”
赵局竖起三根手指,“多一分钟都不行。”
他从内袋掏出一张纸条拍在桌上,“这是涉案人员名单,少一个都不行。”
张世豪扫了眼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七个名字,都是他合作伙伴的骨干。
他眼角抽了抽,却仍保持着笑容:“赵局放心,一个都不会少。”
赵局临走前突然回头:“对了,我儿子的事不劳张总费心。他在英国有专人保护,就不麻烦你的'兄弟'了。”
等赵局离开,张世豪猛地将酒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
“豪哥……”
老陈推门进来,欲言又止。
“去准备七具尸体。”
张世豪咬牙切齿,“要像,非常像。”
张世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京城的万家灯火,手中的雪茄烟雾缭绕。
老陈悄声退出包厢,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喂,是我。”
老陈的声音压得极低,“名单上的人,一个不留。”
挂断电话后,老陈的眼神变得阴鸷。
与此同时,赵局坐进警车后座,对副驾驶的便衣吩咐道:“立即启动b计划,盯紧那七个人。记住,要活的。”
警车驶入夜色中,赵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的电话:“首长,鱼已经咬钩了。”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很好,继续按计划进行。”
凌晨三点,城郊废弃的冷冻库里,惨白的冷光灯嗡嗡作响。
老陈戴着乳胶手套,盯着解剖台上七具经过特殊处理的尸体,整容师正在给其中一人安装硅胶面皮。
“豪哥,这样真能瞒天过海?”
助手擦着冷汗,冷气让他的睫毛结了层薄霜。
老陈用镊子夹起伪造的身份证,照片上的人脸与名单上的 “替死鬼” 相似度高达 90%,“豪哥要的是死无对证。”
他瞥了眼墙角十几个黑色行李箱,里面塞满了伪造的走私账本和通讯记录,“这些证据明天准时送到赵局手里。”
同一时间,海关总署长办公室的台灯亮如白昼,他刚刚放下了电话。
第二日招标会现场,张世豪西装革履地步入会场,却发现原本该出席的几位 “合作伙伴” 全都不见踪影。
他刚掏出手机,老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豪哥,大事不妙!名单上的人全被安局带走了!”
张世豪的瞳孔骤缩,身后突然响起掌声。
赵局从侧门走出,冷笑:“张总,你的七具假尸体很逼真,但指纹 骗不了人。”
“嗯?这是什么意思?”
张世豪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了,这是此人对自己下套啊!
赵局的幕后是谁?
他们想要干什么?
难道想要对付自己?
应该不是!
难道是那些二代们的手笔?
可是他们真的已经无法无天,敢利用警局、海关,双重打击,对自己下套?
对了还有那位馆长?
他真的被盯住了?
也许从他那里开始,就已经开始了布局?
老陈靠不靠谱?
这让张世豪心中一沉,他太大意了。
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了这一局自己是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