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寝,陈吉祥发现帕子不见了。
“你看到我的帕子了吗?上面有字。”她问华辰。
华辰倚靠在床头看书,掀起眼帘看着她:“晚膳后,好像看到林宗严拿着一块帕子。”
“完了!”
陈吉祥穿着寝衣往外冲去。
她一步踏进林宗严的别苑,看到他正攥着毛笔在华玦给她的那块帕子上乱划。
“你住手!”
等陈吉祥将帕子抢过来,已经变成一个大花脸,她痛心疾首,一步上前,狠狠甩了林宗严一个耳光。
“啪!”
少年被打蒙了,他头侧了良久才转过来,眼神懵然不知,嘟囔着:“你干什么?”
“这是我的东西,你是个贼!”
陈吉祥气愤难当,用力推了他一把。
林宗严一个踉跄:“我又不知道是你的,也不认识上面的字。”
他撇撇嘴,神情黯然:“你为了华玦想喜欢我,可是就是做不到,看你这么为难,要不然算了,我回扶桑,你等着下一个男人吧。”
说罢,他从桌子上拿了他的长刀就走出别苑。
陈吉祥愣了,她没想到林宗严会撂挑子。
等她反应过来跟着跑出别苑,到处找不到林宗严的身影,一抬头,他居然坐在屋檐上看着她。
“你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陈吉祥在下面喊他。
“你几天都晾着我,我不下去,我就住在屋顶上了。”说罢,他手臂枕在头下躺在青瓦上,曲起腿,另一条腿架在膝盖上。
陈吉祥咬咬牙,看了看墨色天空上厚厚的灰色云层:
“一会就下雨了,你就跟屋顶上的叫天兽一起喝雨吧,小心雷劈死你!”
“劈死我正好,你等下一个男人出现,说不定他长得跟叫天兽差不多,让你下不去嘴,气死你!”
林宗严躺在那里不动,陈吉祥从地上捡起小石子去丢他,他闪都不闪,居然扯开喉咙唱扶桑的民歌:
“樱花呀樱花,三月的天空下,空气中弥漫香气,走吧,我要去看她~”
陈吉祥咬牙切齿地转身回到别苑,躺在床榻上:
“小崽子,等我用完你,一剑劈死!”
不多时,果然空中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炸雷响起,就听到雨水敲打窗棂的声响。
陈吉祥坐起身,看到门厅放着油纸伞,撑起来走到檐下,抬头找寻林宗严的身影,雨帘后并没有人影。
“真的让雷劈成烟了?”
陈吉祥往后跑了两步,又转了一圈,正当她有些心慌,少年从她身后的屋檐跳下来,大声叫:“吓死你!”
陈吉祥吓了一跳,转身去捶他。
林宗严一把夺过她的伞,丢到地上,两人立刻被大雨淋得精透。
少年浓睫半眯,吊梢眼压着蓬勃的浴火,薄唇微启,俊秀的下巴被雨水冲刷着。
他一步上前揽过陈吉祥的脖颈,贴上她的嘴唇。
清凉炙热,如同夏日的暴雨。
浴室中,响起两人的喘息声,少年紧紧拥着陈吉祥的腰身,低头轻轻啃嗜她的脊背。
陈吉祥反手搂着他的脖颈,将头仰起。
不知何时,雨停了,一轮半月像水洗了一样悬挂在树梢。
林宗严用毯子将陈吉祥包起来,踮脚一跳,将她抱上屋檐,把她搂在怀里,看着满天的繁星和半月。
“你看那个月亮像不像一把梳子,我们那里的女人头上都插一把这样的小木梳,等明天我给你做一把。”
“用不着,不伦不类,我才不稀罕。”
林宗严垂目看着女孩:“我愿意把一生都给你。”
少年眼中流光溢彩,映着星辰,神色庄严,语气低缓。
陈吉祥抿抿唇,她不知道怎么接,狠狠心回他:“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我的命自然是你的,不过我想这样死,就像雄螳螂被雌螳螂吃掉一样,要在最快乐的时候。”
林宗严弯起眉眼,唇角挑起。
陈吉祥见他将自己抱到身上,连忙推他:“不要!在这里会滚下去的!你住手!”
夜风清凉,少年身子滚热,树梢上的月亮跳动着。
翌日,陈吉祥坐在御座上,有些魂不守舍。
自己对林宗严是有动心的,她想适可而止,在没有深陷其中的时候杀了他,又怕还不到时候,功败垂成。
下了朝,她既没有回王府,也没有回华辰府邸,而是独自在侧殿发呆。
安青默默站在她身侧,昨日陈吉祥和林宗严在屋顶上欢愉,他就站在檐下。
拖到日暮,陈吉祥起身往外走,安青问:“去哪?”
“摄政王府。”
安青侧目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
陈吉祥回到王府,天已经黑透,王府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正寝殿也亮着灯。
安青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干什么?”
陈吉祥瞥了他一眼:“我快去快回。”
她挣脱开安青,径直跑进了正寝殿,安青想跟上去,迟疑着停在门口。
华玦正坐在床上看兵书,只听门口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看,陈吉祥居然跑进来。
她神色兴奋带着冒险的惊惧,一句话没说,翻身上床跨在他身上,夺过书丢到一边,扯下他的腰带,撩开长衫。
没等他反应过来,帷幔已经开始晃动,幸而身子比他反应得快。
“我忍不了了……”女孩喘息着说。
华玦浑身血液被点燃,他一把将陈吉祥掀翻,压上去。
两人刚刚从峰潮滑下,陈吉祥赤身跳下床,手上抓起寝衣就赤脚往外跑,华玦坐起身,看着她:“你至于吗?我死不了!”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飞奔出正寝殿,翻身上马,出了摄政王府。
陈吉祥策马喘息着说:“再过两日,我就可以杀了扶桑的小子回到王府,遇上我怪他自己命不好。”
安青侧目看着她身上只穿着白色寝衣,赤脚骑在马上,长发散开飘在身后。
此刻,林宗严正坐在别苑的桌前,精心打磨手上的小木梳,漆黑的眸子闪着光,他弯唇一笑:“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