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朝中不是对小玦的流言和非议很多吗?你想扳倒他,只差一个爆发性的事,就可以弹劾他,你复位。”
太后红唇轻启,低声说。
华辰眼眸微转:“话虽如此,他现在是摄政王,于公于私做事很有分寸,难找到破绽。”
掩唇轻笑,太后瞟了他一眼:“要么说你斗不过他,光从眼下找机会,怎能找到契机?”
“还从玉瑶身上?”
“那只是过去的风化之事,不能作为弹劾的理由。”
华辰有些不耐烦:“母后,您就直说吧,我没心情在这里打哑谜。”
太后轻嗤,勾勾手指,华辰盯了她一眼,低身附耳,太后凑在他耳畔悄声说话。
华辰漂亮的杏眸暗下来,棱角分明的红唇缓缓勾起。
这些日子,陈吉祥撒娇耍赖,愣是没有将华辰的名册给华玦,华玦一气之下,住到容瑾府上。
陈吉祥根本不理会他,并且发现了新玩法。
每天晚上带着三十个禁卫军去下馆子、打马球、逛戏苑、游船。
不亦乐乎。
内臣们非常恼火,他们白天忙得焦头烂额,巴望着晚上能见陈吉祥一面,结果她还出去玩。
华玦更恼火,他原本以为陈吉祥会去容瑾府上接他回来。
没想到,他一走,陈吉祥直接在院子里拼上几张桌子,挂上灯笼,夜夜让禁卫军和侍卫们围在一起吃宵夜,喝酒聊天。
还击鼓传花,输了的喝酒表演节目。
当着女皇,青年们亢奋得很,十八般武艺都拿出来献。
唱歌、跳舞、翻跟头、摔跤,陈吉祥跟着他们一起鼓掌叫好、吹口哨、扔橘子皮,一直闹到月光上三竿,尽兴了才去睡。
安青远远站着,默默安排站岗调度的士兵,并让卫云不离左右地照顾女孩。
军营里的士兵都打听着如何能去摄政王府换岗,摄政王的脸一直是黑的。
几天后的日暮,华玦忍无可忍,自己回来了。
看到陈吉祥和几个禁卫军站在桌子挥着拳头助兴加油,中间两个士兵正在比武,旗鼓相当,热闹非凡。
一看到摄政王,禁卫军和侍卫们惊慌失措,做鸟兽状散,掀翻了椅子,碰倒了酒壶,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华玦一把抓住女孩,提溜到卧房,往床榻上一丢,欺身压住,将她两只手按在枕头上。
“你和那些男人玩得很自在啊?”
陈吉祥眉眼弯弯:“想带你一起玩,你高高在上,我们请不起你,我们都是下里巴人,你是阳春白雪。”
男人气得眼眸通红,瞪着她,舌尖顶顶腮:“陈吉祥,你哪里有点女皇的样子。”
“是啊,我也觉得我配不上你,也就凑合当个侍妾,摄政王殿下不嫌弃的话,让奴婢侍奉您?”
女孩挑挑眉,缓缓曲起一条腿。
“没心肝的女人……”
男人眸中欲火翻滚,声音低哑。
一整夜,辗转反侧,大小声不断,骚话连篇,门口的两个侍卫互相对了对眼神,撇撇嘴。
直到东方亮白,男人才抱着女孩去浴室沐浴。
回到床榻上,女孩熨帖在他身上,环着他的腰,脸颊在他胸口蹭来蹭去,轻声呢喃:“小玦,再抱抱我……”
“先把把华辰的名册给我。”
“先来,让朕开心了就给你。”
男人垂眸盯着胡说八道的女孩,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你现在对我谎话顺口就来,真当我不敢收拾你。”
“我是为你好,把华辰惹急了,还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他刚变好一点,你别刺激他。”
女孩摩挲着男人的胸膛,低缓嗫嚅:“再说,还有高丽你那个老情人,加上什么扶桑的国主,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对峙就不危险了?两次催情药怎么下的?”
女孩停下动作,迟疑了一会,坐起身,犹豫地叹了口气。
“吉祥。”华玦揽着女孩的肩膀:“你若不想动作太大,我只监视他们的暗线,也保证不动华辰,行吗?”
陈吉祥思虑良久,微微颔首。
男人松了口气,又问她:“你是不是也怕我掌权太过,欺负你?”
女孩瞥了他一眼,不语。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我几时欺负过你,把心都掏出来了,你还防着我。”男人眼圈一红,嗓音暗哑委屈。
“行了行了,最怕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陈吉祥看着他浓密睫毛下的眸子,湿红得煞是好看,不禁笑道:“你那些兵法里,我觉得你最善用的是美人计。”
男人掀起浓睫魅惑地斜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我美吗?”
“你不要脸……”
天光大亮,也睡不了了,一个时辰后就要早朝,两人又腻歪了半晌,换好朝服出府。
朝堂上,有种诡异的气氛蔓延,旧朝官员们互相低低交换眼神,讳莫如深。
华玦微微侧目扫视他们,摄政王威严震慑下,他们噤了声,肃立着。
陈吉祥倒是没觉得太意外,这一阵,华玦的事传的到处都是,不起点波澜反而不正常,有自己偏袒,谅他们也无计可施。
果然,吏部尚书出列禀报。
“陛下,传闻摄政王和前朝妃嫔有私,如此品行,恐怕难以辅佐陛下,臣和三十八名朝臣,联名上奏,弹劾摄政王。”
说罢,他眼角悄悄夹了华玦一眼。
华玦垂目不语,纹丝不动。
女皇眉梢一动:“爱卿,你有证据吗?”
“这……”
陈吉祥早就想好对付他们的策略了,唇角微微一翘:“若都倚着传闻就弹劾官员,那岂不是人人自危?”
吏部尚书有些语塞,勉强说:“这出自摄政王的侧妃之口,言之凿凿呀。”
“她给摄政王下媚药,企图和他欢好,摄政王誓死不从,她挟私报复,这事在大理寺不是定案了吗?赵捷?”
刑部尚书赵捷出列:“回陛下,是的。”
陈吉祥垂目看着吏部尚书,他只得退回文臣队列,站好,身边的青颜剜了他一眼。
华玦下颌微抬,倨傲地直了直脊背。
一个站在角落的礼部侍郎出列,华玦侧头一瞥。
这个人以前从未见过,应该是不必经过自己就挂职的世家子弟,朝堂哪有这种人说话的份?
“陛下,臣认为不妥。”
嗓音腻滑,进到华玦的耳中,却如同利剑穿过头颅,他瞳孔猛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