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的婚事我自有安排。母后不必忧心。”
夏怀煊咬牙切齿回答,恶狠狠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七个男人。
要怎么反击回去呢?
突然,他眼睛一亮。
夏为仪察觉到有人看自己,一看是自己弟弟,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喂,关她什么事啊?
“皇姐,你登基也有半年了,可后宫的位分一直都空着。你看沈表哥还有谢将军他们也跟着你这么久了,也没个位分,多委屈啊。
而且母后常和我抱怨,说凤印拿着就是烫手山芋,后宫什么事都归她管可累了。
你要不在裴大人他们几个里选个正宫,也好替母后分担一二!”
他越说嘴角翘得越高,说到最后几句,幸灾乐祸的语气都懒得藏了。
夏为仪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戳穿。
好啊,当弟弟的就是这么坑姐的。
裴恒之早就表现过这方面的意思,她好不容易才避重就轻绕开了这个问题,让他们没纠结自己的位分。
现在倒好,全白干。
只有她知道,这几个男人闹起来有多难哄。
夏怀煊此话一出,刚才还团结一致的男人又成了一盘散沙。
他们看向夏为仪,目光灼热,似乎想要她现在就给个说法。
不能让他们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她。
夏为仪战术性喝水,用杯子挡住自己心虚的眼睛。
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几个男人也是要面子的,没有大闹家宴。
夏怀煊捣了乱笑得一抽一抽的,但没高兴太久,被太后和太上皇左右一顿打。
家宴结束后,大家各自回自己宫中去。
夏为仪单独叫住了端王,现在的太上皇。
她已经查到,那些流言,的确是邓太妃母子的手笔。
他们没想到端王直接把皇位传给夏为仪了,如今连与夏怀瑜他们三兄弟争的机会都没有,想来一直怀恨在心。
或许他们也知道自己抢不过,但不耽误他们借机搞事恶心她。
夏为仪把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了他。
若是别的人她早就杀了了事,可到底还是顾念着父女情分。
太上皇听后沉默了许久,道:
“你想怎么做?”
“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儿臣可以饶他们母子一命,但儿臣会抄了邓家,斩几只出头鸟。至于邓太妃母子,他们因感染恶疾,需送去皇庄静养。
但若再有下次,儿臣也不会再留他们性命,还请父皇理解。”
太上皇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感动。
她做到了不会对家人赶尽杀绝的承诺,也做到了皇帝该有的雷厉风行。
“如今你是皇帝,你看着办吧。”
他叹息一声,默认了她的决断。
夏为仪又与他说了几句,才让轿辇送她回宫。
从她坐上皇位的那刻,她就知道以后和端王府的人不会再是纯粹的家人,而是君臣。
不过,只要她问心无愧,就不会后悔。
……
夏为仪今晚喝了酒,加之又和太上皇说了那些话,早已把宴席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没关系,她那七个男人记性好得很。
当轿辇到了未央殿,她一眼看到殿门前站成一排的七人。
她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恨不得把夏怀煊抓过来好好打一顿。
“朕累了,今晚不必侍寝,你们都回去吧。”
她摆了摆手,坐在轿辇上看着昏昏欲睡,好像真的很累。
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她那点逃避的小心思。
不过没关系,本来争位分就要偷偷来,一起逼她,只会让她把他们打出去。
“陛下好好睡一觉,臣等先告退。”
萧衍拱了拱手,看着十分识大体。
夏为仪无比满意。
剩下几人也只得装作大度地告退,很快便各自回去了。
但夏为仪可不信他们这么老实,都是以退为进,说不定半夜又要偷偷潜入他宫中。
想着,她对守在未央殿的侍卫吩咐。
“今夜守好未央殿,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
子时过后,谢云玠轻车熟路翻进未央殿的围墙,结果一跳下来就被十来个侍卫围着。
“……”
“谢将军,陛下特意吩咐了,今夜不许任何人靠近。”
说完,大家微笑地看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说来说去,夏为仪要防的就是他。
如今人抓着了,他们后半夜就轻松了。
谢云玠不死心地想要突围,可这群侍卫早就看出他的意图。
“谢将军,你大人有大量,别为难我们。要是把你放进去了,陛下该责罚我们了。
而且将军若忤逆了陛下的意思,那您的形象在陛下心里可就一落千丈了,到时候,其他几位大人不就有机可乘了吗?”
宴席上的玩笑他们都听说了。
为了位分,谢云玠肯定会配合的。
果然,谢云玠顿时打消了今晚要找夏为仪吹枕边风的念头。
拍了拍衣服,乖乖从未央殿的大门回去了。
侍卫们通通松了口气。
要是真打起来,他们还不一定是谢云玠的对手。
皇帝的侍卫果然不好当,以前拦争宠的女人,现在还要拦争宠的男人。
难,实在是太难了。
……
过年期间不用早朝,也没有平日那么多折子,夏为仪可以美美睡个懒觉。
但她的生物钟已经形成,加之也没有加夜班,最后也只是比平日晚起一个时辰而已。
梳洗的时候,锦屏转告了侍卫统领的话,说了昨晚她睡下后的事。
夏为仪无奈摇摇头,夏怀煊随口一句,让这些男人攀比的心思又上来了。
用过早膳后,她下了圣旨,让神策军查抄邓家。
祭祀仪式后,邓家见夏为仪没什么动作,以为她没发现流言是有人故意传播的,便自以为天衣无缝,放松了警惕。
神策军包围邓府时,他们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一家人其乐融融。
直到家中的大门被直接撞开,查抄圣旨甩到他们脸上,一群人才想着跪地求饶。
可现在求饶又有什么用呢。
大年初一这天,皇帝居然抄了邓家,为本就热闹的新年增添了谈资。
邓太妃得知消息时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跪在太上皇宫外,让他能饶了邓家。
“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现在的大虞谁才是皇帝。”
太上皇甩下一句话,便没再见她。
邓太妃这才后知后觉,太上皇让位或许有被逼迫的缘由,但让给夏为仪,是心甘情愿的。
她又要去找夏为仪,但还没靠近未央殿就被侍卫架走了,同她的儿子一起被送去偏僻的庄子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