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青黛,无事的,你退下吧,有事我自会唤你。”纾意知晓青黛是可靠之人,但是贺景尧可不知道,青黛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贺景尧的声音,“劳烦青黛姑娘把门捎上,多谢青黛姑娘了。”
没听到纾意的反对,青黛只好不情不愿的替两人关上门,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公子客气,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贺景尧不知是否听出了青黛口中的阴阳怪气,转头面对纾意的时候,脸上轻快的笑容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想来纾意姑娘或许大概,对在下前来的目的有些猜测了。”
纾意粉嫩的指尖在桌上轻点,美眸轻抬,“愿闻其详...”
纾意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清的模样,只有在陆澈面前,眼中多了几分温度,贺景尧也看不透纾意心中是何想法。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纾意姑娘应当听闻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公主是谁吧,没错,她就是宸禧皇后留下的唯一孩子安顺公主,周岁宴便收到陛下赐下的封号,是陛下亲自教导的皇女。”
贺景尧看到纾意微微颔首后,便继续出声道,“宸禧皇后是在下的姑姑,按理来讲,安顺公主是在下的嫡亲表妹,但事实并非如此,安顺公主根本不是在下的表妹!”
“也便不是宸禧皇后的亲生女儿了...这是宸禧皇后尚在闺中时留下的画像,纾意姑娘一看便知。”贺景尧从身后拿出一卷画轴,递到纾意手上。
纾意看着眼前的画轴,眼中多了几分沉思,随着画轴展现在两人面前,画轴上的女子缓缓映入两人眼中,女子一袭浅蓝色长裙,在石阶上伫立。
风袖飘飘,发丝飞扬,一身清冷,庭院里梨花满树,雪白的梨花如雪飘飞,缱绻在凝脂的肌肤,幽情绝艳,画像中的女子与纾意有五六分相似,只不过纾意容颜更为惊人罢了。
纾意忍不住上手触摸画中的女子,心里升起一种十分莫名的感觉,待察觉到眼前的手帕时,纾意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下眼泪...
接过贺景尧递过来的手帕后,轻声道了声谢,“多谢公子...”
“纾意姑娘,你右肩处是否有一个赤红色的莲花印记?在下祖母的家族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现象,凡是家中生下的女儿右肩上皆会有一个赤红色的莲花印记。”
“在下见到纾意姑娘的第一眼时,便觉得纾意姑娘与在下的姑姑极为相似...”
“所以公子认为纾意才是宸禧皇后的女儿?若是纾意身上并无任何印记呢?公子难道不怕纾意听闻公子的描述后,找人复刻出公子口中的胎记吗?”
纾意打断了贺景尧的话,随后将画轴收了起来,眉目淡淡的看向贺景尧的方向。
贺景尧摇头低笑出声,“纾意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曾听闻祖母说过,这莲花印记在血脉相同的人触碰下,会隐隐发烫并且逐渐转变为金红色,血脉相同之人移开手后,便会恢复为之前的赤红色。”
“若是纾意姑娘当真不是宸禧皇后的女儿...在下也不会多想,反而会觉得庆幸,至少她是受尽皇上的所有宠爱长大的,身后还有贺府作为她的靠山...”
“但,若是纾意姑娘当真是宸禧皇后的女儿...那么我们也该仔细探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做出偷龙转凤,如此天理难容之事!姑姑本该金枝玉叶长大的女儿竟...流落至花楼!”
贺景尧脸上的愤怒不似假的,纾意左手轻轻搭在右肩上,抬眸,“纾意右肩上,确实有一个赤红色的莲花印记,纾意如何知晓,公子所言属实呢?”
贺景尧激动的站了起来,“纾,表妹安心便是,在下名为贺景尧,表妹唤我一声表哥就是,至于表妹所担忧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的,贺府祖上一直都是保皇党。”
“若不是陛下看上了姑姑,姑姑也不会进宫...小表妹也不会遭受这般磨难,我今日前来便是邀请表妹明日前往贺府一叙。”
贺景尧观察纾意面上并无不满后,提起的心也稍稍放下几分,一口一个表妹唤的越发顺口。
纾意猜测贺景尧大概是告知贺府众人,有关于她的事情,不过可能不太顺利,若不然贺景尧也不会大晚上的出现在她院子外了。
既然知晓了贺府的诚意,纾意也不会再纠结贺府是否可靠,左右贺府一直在暗中调查贺文矜的死因,若不是贤妃权势过大,贺府也不至于无疾而终。
纾意将画轴收了起来,却是没有还给贺景尧的打算,起身作出送客的举动,“明日纾意定会按时上门的,时辰不早了,公子也该离开了。”
贺景尧看着纾意的动作,嘴边的笑容就这么僵住了,随后开启自我安慰,‘小表妹生下来便失去娘亲,姑姑的画像便给她当作念想罢了...’
艰难的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好,如此便静候表妹的到来了。”
贺景尧回到贺府,迎接他的可是上至贺老太师,下至嫡亲兄长的拷问,想要往自己院中走去的腿只好换了个方向,讨好的朝上首的几位长辈笑了笑。
“祖父,祖母,爹,娘,大哥...这么晚了,你们还没安置吗?”
“景尧,文矜的画像是不是被你拿走了?”面容慈祥,头戴抹额的老夫人脸上一改之前的温和,多了几分威严。
落座于贺太师与贺老夫人下首的,分别是一对样貌出众的中年夫妇,接着便是一对较为年轻的同样样貌极为出众的青年夫妇。
顶着六人的威严,贺景尧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本不存在的汗水,“祖母...姑姑与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短也不长,但是有一个人却从未见过她的亲生娘亲。”
说着说着,贺景尧眼中多了几分真诚,眼睛通红,勉强扯出一抹苦笑,“祖母...您不知道表妹遭受了什么,自幼被卖到绮梦楼...若不是陆澈包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