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轩确实是转移话题,不转移不行啊。
帝宫,两位大帝却是别提多难受了。正听在兴头上呢,儿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其实哪里是快了,是两位大帝在听的过程中要凌靖轩说的越详细越好,两位大帝还不时问个问题。
要按地球时间来算,凌靖轩讲了三个多小时了。
儿子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找到私下与凌靖轩“单聊”的机会,沧图大帝在心里琢磨凌靖轩刚才说的一句话。
琢磨完,他对全烛大帝说:“凌靖轩刚才特别提到了伏阴的四位凡人亲眷,他是让你我去问那四人?”
沧图大帝也意识到了,说:“安安与他的那四位凡人亲眷最为亲厚。
他在尘埃小世界时,也是在那四人身边长大,那四人该是知道的最多。”
对儿子的凡人亲眷,两位大帝一直是不喜,但尊重儿子,所以避开。
但现在……
大宝贝在太爷爷、太奶奶这里吃饱了。不过去了趟“不应山台”,又哭了好几场,大宝贝的精神还是受了些影响。
吃完,在后院追着太爷爷、太奶奶养的鸡鸭追了半天,他就困了。
躺在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床上,大宝贝睡得香甜。祁四奶奶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地轻拍小重孙。
祁秀红和祁橘红也在床边。大宝贝刚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现在倒是看不出了。
不过作为长辈,作为疼爱小孙孙的长辈,祁四奶奶的心情却不会那么快就平复下去。
实在是大宝贝果果的手机里,大宝贝的模样太惹人心疼。人接回来后,在他们怀里又哭得太惨。
大宝贝睡熟了,小肚子一起一伏的。祁四奶奶轻轻摸了摸大宝贝的脑门儿,体温正常。哪怕知道小孙孙不会生病,祁四奶奶还是会有这个习惯。
祁秀红对母亲做了个出去的动作,祁四奶奶站起来,祁秀红又招呼妹妹一起出去。
关上门,留条缝,三个女人也没走开,就在外间守着。祁四爷爷、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也都在。
祁四奶奶坐下后,祁四爷爷对白景道:“你晚一点再问问靖轩,大宝贝这回能在家呆多久。
要是过几天大帝就派人来接他,那你也过几天再回宗门。”
百里元坤点点头:“嗯,我晚点问靖轩。”
郗琰钰道:“我也陪大宝贝几天,他今天是吓坏了。”
这个小孙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这么哭过。
几个人正小声说着话,外面有了一道明显的力量波动。作为武者的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察觉到了,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感受不到力量波动的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祁橘红见状,也急忙起身。
房门被人从外拉开,门外却无人!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向前一步,挡住了身后的四个人。
一人的身影逐渐出现在门外,百里元坤、郗琰钰和两人身后挡着的四个人的脸上是明显的吃惊。
他们没见过来人,但绝不会认错来人的衣饰,那明显是帝宫来者!
大宝贝刚出生的时候,每次过来,都是凌靖轩或祁玉玺亲自送来。过了几年,就是伏王宫或帝宫的使者把大宝贝送来。
伏王宫和帝宫使者的衣饰有别。伏王宫使者的衣服为黑衣,帝宫为白衣。
来人并未进门的意思,他隔着门,朝几人行礼后,说:“帝君请祁老先生、祁老夫人、百里掌门、伏王殿下姨母前往帝宫一叙。”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懵了,这啥意思啊?
祁秀红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伏王殿下姨母”指的是谁。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面色微变,百里元坤回礼,问:“帝君是要见我们四人吗?”
来人:“正是。”
郗琰钰和祁橘红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来人示意:“请。”
百里元坤问了句:“大帝可是要接回大宝贝?”
来人:“帝君说大宝贝且先留在此处些时日。”
百里元坤扭头:“琰钰,那你和橘红守着大宝贝,我与你岳父、岳母去去就回。”
郗琰钰点了下头。
来人侧身,画了一个圈,再次示意。百里元坤招呼还有点懵的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出去。
四个人跟着帝宫使者走了,郗琰钰站在那里,看着门外,久久没有动作。祁橘红站在他后面,咬着嘴唇。
许久后,郗琰钰才转过身,淡淡说:“你我就守着大宝贝吧。”
祁橘红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安静地坐了回去,憋回眼泪。
郗琰钰看了她一眼,出声:“应该还是为了大宝贝的事。我们的身份本就尴尬,两位帝君不见,很正常。”
祁橘红掏出手帕擦了下眼睛,点点头。
从虚空里出来,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有点晕,百里元坤及时扶住两人,而同样眩晕的祁秀红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
这里不会就是,帝宫吧!
祁秀红搜刮了脑袋里所有可以形容大气磅礴的语言,都无法形容出她眼前的所见。
如果说祁玉玺的伏王宫是过于冷清的王者宫殿,那帝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者居所。
“几位,请。”
四个人回神,跟着使者朝前走,一只通体雪白的晃人眼的巨大鸟儿降落在几人的面前,使者又是一个示意。
百里元坤卷住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带三人跃上白鸟的背,使者却没有随行。
“雪鹭会带几位前去帝宫。几位离开时,在下会在此接几位回去。”
使者说罢,鸟儿展翅,祁四奶奶吓坏了,这也没个护栏啥的,摔下去可咋办啊!
家里这些人平时出行的驭空兽,背上都有一个固定位的座椅。祁四奶奶是头一回骑这种没“鞍”的鸟。
不止祁四奶奶担心,祁秀红也害怕。这鸟背光溜溜的,毛也挺顺滑,不会把他们滑下去吧!
不过事实证明两人的担心纯属多余。
且不说大鸟飞得很稳,几人身周看不见的气流也把他们四人稳稳地托在鸟背上,并且不让他们感受到一丝的风。
坐在鸟背上,俯瞰,帝宫的庞大更是震撼人心。
祁秀红忍不住嘀咕:“白叔,你说大帝咋只叫了咱们四个啊?”
百里元坤:“琰钰和橘红的身份特殊,双方避不见面,才是最合适的。”
百里元坤能猜出郗琰钰和祁橘红的心里不好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不得不说,他们两人没有抚养安安长大,这是他们永远跨不过去的弱势。
白鸟飞了有一阵子,才开始降落,就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没看到这帝宫的边界在哪里。
祁四奶奶以前觉得上京的紫禁城够大了吧,那跟这帝宫相比,就是个小院子!
白鸟在一处遮掩在“云雾”中的大殿前落下,要祁四奶奶说,这不是“云雾”,这是仙气!
百里元坤护着三人下来,鸟儿啼鸣一声,飞走了。
祁四奶奶、祁四爷爷和祁秀红还没站定,两位身着白衫的男子从殿内走了过来。两人对四人行礼,同时开口:“四位请。”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同时去看百里元坤,百里元坤行礼:“还请带路。”
三人立刻紧跟在百里元坤身后,百里元坤打头,跟着两位帝宫使者走进大殿。殿内很凉爽,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不会形容,百里元坤却明白,这是极其浓郁却又格外温和的灵气。
走了一段路,百里元坤估摸着得有10分钟了,他们却是穿过了大殿,进入一处鸟语花香的花园。
百里元坤一眼就看到了一株灵花树下的三个人。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吃惊不已,那三人中的一人站起来,欢喜地往过跑:“姥姥、姥爷、白爷爷、妈!”
祁秀红很想问一句“玲玲,你怎么在这儿”!
但那坐着的两位男子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她咽下了到嘴边的吃惊。
刚刚一个人面对两位大帝的万玲玲见到了家人,几乎喜极而泣。安安怎么没跟她说过,两位大帝的气场会这么强!
大帝是很帅,但在大帝面前,她是一动不敢动啊!
对此,祁玉玺表示很无辜,他不大理解姐姐所说的这种“气场很强”,是怎么个强法,两位帝父一直都是如此。
白景带着四人,来到两位大帝面前,行礼。
全烛大帝略一颔首,微一抬手,几人就不受控制地坐了下来。
全烛大帝又一微微摆手,桌上原本倒扣的茶碗摆在了百里元坤、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的面前。
万玲玲仍旧坐在她之前坐的位置,面前也依旧是她那盏没有动过的茶。
这是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百里元坤、祁秀红和万玲玲来到帝界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两位大帝。
【这就是,安安的两位大帝爸爸啊……】
想到留在家中的妹妹与郗琰钰,祁秀红的心情很是复杂。
仍是全烛大帝开口,他道:“吾乃帝君,‘不应山台’之事不便插手。伏阴要惩治大宝贝,吾以为靖轩会劝他,谁曾想,靖轩也拦不住。”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万玲玲谁也不敢接话,百里元坤作为五人中唯一的武者,应道:
“安安从小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决定的事,靖轩还真劝不了他。”
万玲玲这一刻简直不要太崇拜百里爷爷。在大帝面前,她别说说话了,坐着都浑身发软!
全烛大帝:“吾与沧图还在想法子如何让伏阴松口,却未想到,你能这般轻松带回大宝贝。”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万玲玲的心瞬间都提了起来,两位大帝这不会是不高兴吧?
就是百里元坤都认为,两位大帝这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醋安安在他们面前强硬地把大宝贝送去了“不应山台”,却拿他这个师父没办法?
话在嘴边绕了一圈,百里元坤谨慎地说:“若是别的事,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没法子。
毕竟从实力上来说,我这个师父差他太多。但孩子调皮,这太正常了。安安也是从孩子过来的。”
百里元坤最后这句正好就说到了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的心坎上,一直没出声的沧图大帝随之接上:
“伏阴出生时,就如大宝贝这般,已是孩童,能言能跑。吾二人却是想不出,他懵懂稚子时,是何般模样。”
万玲玲心里一个突,她怎么觉得……
百里元坤却是立刻接收到了两位大帝请他们前来的用意,他心下一松,道:
“安安出生起就不爱哭,比同龄的孩子,那是懂事不少。但除此之外,和别人家的孩子也一样。
谁家的孩子都是宝贝,安安他爸妈因为误会,没在他身边。他爷爷奶奶和大姨带着他,也是当宝贝一样的。”
说起自己的小徒弟,百里元坤那是绝对有发言权。
别人家的奶娃娃,夜里哭啊闹啊的,太正常了。他的小徒弟就不是。
百里元坤把话引到了还有点不在迷糊中的祁秀红身上:“安安断奶前,都是他大姨带着他。秀红,安安晚上可闹腾?”
祁秀红有点傻眼,大帝把他们喊过来,不会就是要他们说大外甥小时候的事吧?
尽管糊涂,祁秀红还是顺着百里元坤的话说:“不闹不闹。晚上饿了,他就哼哼。他一哼哼我给他吃上,他就不哼了。
夜里也最多也就换两次尿片。后来断了奶,夜里他都不起的,一觉到天亮,比他姐姐小时候好带多了。”
万玲玲想捂脸,老妈啊,您可以不捎带我的!
沧图大帝:“那伏阴儿时,都吃些什么?”
百里元坤补充了一句:“安安啥时候开始吃辅食的你还记得不?”
祁秀红习惯性地想拍大腿,又急忙刹住,她尽量矜持地说:“记得记得。安安五个月就开始吃了。
他一开始也是母乳混着羊奶吃的。那时候买不着奶粉,我爹娘、跟我弟,满世界给安安找羊奶。”
百里元坤的脚轻轻碰了下他身边的祁四爷爷,祁四爷爷一个明显的回神,下意识说:“那时候村里没人养奶牛,只有奶羊。”
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