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四奶奶、祁四爷爷和白景带回来的给孩子们的东西,可是叫孩子们高兴坏了。
拿到崭新的本子、笔还有文具盒,都能拿到学校里去炫耀好几天呢。
祁良生、祁平生和万善全,一人一个玩具水枪。5个妹妹是一套彩泥,里面有24个颜色,她们自己去分。
祁良生和万善全上初中了,还好,祁平生看得眼热。5个妹妹大方地分给表哥一人一块彩泥。
三个当哥哥的也表示,他们的水枪可以借给妹妹们玩。
祁玉玺喜欢木剑,不喜欢玩枪。祁四奶奶也给他买了,他转手就给了姐姐万玲玲。
带回来的零食,祁四爷爷也分做9份,一个孩子一份,谁也不吃亏。
祁秀红让爹娘在家里多住几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却想早点回村。
闺女家虽说是两层的小楼,可卧室就三间,他们住在这边住不开。
白景身体不好,他们早点回去,让白景也好好养着。
还有就是孙子今天睡到9点多才起床,起来饭也不想吃,跑到姐姐的书柜前就找书看。
这小孙孙幼儿园都还没上呢,哪认得字哟!
可祁玉玺很着急,这梦里没人舞剑了,那“挂在”面前的字是什么?会不会是可以救师父的东西?
祁玉玺也不说梦,就说他要上学,要认字。
这小徒弟是突然好学了?白景是哭笑不得。才4岁的娃,也只能去幼儿园啊。
从师父和大姨嘴里得知自己不能跟姐姐一起去上学,只能去原来的那个他不喜欢的幼儿园,祁玉玺小朋友很不高兴。
白景抱着小徒弟哄:“安安想认字还不容易?师父教你。”
祁玉玺:“师父,要学。”
“好,师父回去就教我们安安认字。”
小孙孙如此好学,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别提多骄傲了。
又在闺女家住了一天,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白景带着祁玉玺小朋友回村。
大包的东西周末祁橘红和祁路根回村带回去,他们就轻装回家。
祁路坎早上送了女儿去学校,就顺别接老爹、老娘回村。
祁秀红和万福林都有自行车,白景骑祁秀红的自行车,载小徒弟和祁四奶奶。祁路坎就载着老爹。
周末万福林骑自行车可以带女儿跟老婆一起。万善全周末一般都回奶奶或他亲姥姥家,就不用管了。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回到村,村里人都纷纷好奇他们这几天是去干啥了。
祁四奶奶对外还是那个借口,小孙孙最近晚上睡不好,带他去临省看了看中医。
村里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对这个说是孙子,实则是外孙的孩子为啥那么疼爱,甚至是溺爱。
换做别家,这么一个爹不详,娘没结婚就生下的孩子,那就是一家子的耻辱。
能给口饭吃,不饿死、不冻死都不错了,还那么精心地养着。祁四家的大闺女更是把这个外甥当儿子养。
很多人都理解田柳的不满。做儿媳的,谁喜欢公婆的钱拿给“外人”花。
不过没人敢把这闲话说到祁四奶奶和祁秀红的跟前。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前脚进门,后脚祁大爷爷一家子就过来了。都是关心祁四爷爷这一趟去临省的情况。
中午,几个人在祁大爷爷家吃的饭。
祁路坎让媳妇儿张芬过去帮爹娘收拾了下屋子,祁大爷爷的两个儿媳妇也过去帮忙。
公婆去临省一趟,回来啥也没给自己带,张芬心里不大高兴。
后来听祁路坎说,公婆给三个闺女都买了东西,老三的那份儿在大闺女手上。
两个上学的闺女昨天在大姑家睡的,没回来,今晚带回来,张芬心里就舒坦了。
等到张芬过去帮忙收拾屋子,从婆婆嘴里得知,婆婆这一趟去临省,买了很多布回来。
过几天大姑姐就去市里拿回来,张芬就更高兴了,干活儿都格外利索。
祁四奶奶太了解这两个儿媳妇的品性了。
二儿媳是个软耳朵,喜欢计较,心眼也不大,但也不敢做什么。平时给她点好处,她就能老实一点。
大儿媳不是个省心的。刚嫁进来的时候还挺好,老实本分的。
后来连着生了两个儿子,觉得自己有功,生的又是长孙,这心就大了,本性也就露出来了。
祁四奶奶不跟两个儿子过。若没有这个小孙子,她和祁四爷爷可能还会跟老二一家生活。
在有了这个小孙子后,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彻底打消日后跟哪个儿子过活的打算了。
除非小女儿回来把这个小孙孙带走。
不然,他们带着小孙孙跟儿子、儿媳一起住,小孙孙还不知得受多少委屈。
祁四奶奶也不让白景回他自己那边住了,先搬过来跟他们住。
两人是担心万一白景一个人的时候身体不舒服,起不来,他们不能及时发现。
而且白景一天要喝三次药,住在一起也方便。
祁四奶奶家飘出了中药的苦味,祁玉玺也正式跟着师父开始了认字、练字的日常。
某个小娃娃的梦,练剑和某种不认识的字交替出现。
这个时候的他,还无法意识到,梦中的字与他跟着师父学的字有多大的差别。
跟着师父认字了,可还是看不懂梦里的字,祁玉玺小朋友很着急。
晚上,某个照旧给师父当暖水袋的小娃准时睡着了。天更冷了,白景的胸口疼得厉害,已经有五六天没出门了。
被窝里其实很暖和,毕竟有一个“恒温暖水袋”,可白景就觉得冷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一日三顿的苦药汤子,白景都喝了。这些药对他没用,但祁四奶奶每天亲自给他熬药,哪怕明知没用,他也会喝。
但白景也只是那么静静地躺着,没有过多的动作,他怕吵醒怀里的小徒弟。
其实某个小娃的睡眠质量很好,除非睡觉前喝多了水,半夜要嘘嘘,否则他夜里通常不会醒。
祁玉玺还是每天早上睡到9点后才会醒,除此之外,也没见他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就暂时放下了担忧。或许就是娃要长身体,所以能睡了一些。
周院长不是也说了娃的身体特别壮实么。
就那样躺了不知多久,可能是怀里的娃娃太暖和了,白景渐渐有了睡意。
把小娃娃又伸出被窝的两只小手抓进被窝里,白景稍稍翻个身,闭上眼睛。
房间内更加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呼吸声。
睡得浑身冒汗的某个小娃娃,放在被窝里的两只小胳膊又伸出了被窝外,做投降状。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静谧的梦境突然又出现一片白,那一排他不认得的黑色大字,在他的面前又一次徐徐展开。
某个小娃瞬间就来了精神。
可是,他还是不认得“白板”上写的是什么字!
小娃急得抓住一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木剑,急得就要去砍那一排字。
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一道浑厚古朴的,又似乎是从极远处传来的声响。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小娃不动了,愣愣地站在原地,还眨了眨眼睛。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那道声音又在他耳边回荡了一遍,面前“白板”上的字渐渐散开,又重新汇聚。
可汇聚起来的字,却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小娃急了,这又是什么?
握着自己的小木剑,他又挥了过去。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浩气丸?
小娃能听懂每一个字,可这些字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小娃更急了,这是什么?可以救师父吗?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耳边一遍遍回荡这两句话,而“白板”上的字体,也随之变幻。
小娃坐下了,他认真听,仔细听,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不知回荡了多少遍,眼前的画面再次一转。
这次,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屋子。屋子里有一个一个的柜子。这种柜子祁玉玺不陌生。
他这次跟着爷爷奶奶去医院的时候,给师父抓药的地方就有这样的柜子,只是柜子没有“这里”的高,也没有“这里”的多。
一个照旧看不清模样的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对方拉开柜子上的一个标注着字体的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药材。
“合灵丹,取木钱子2两,银树藤1两……”
睡得并不沉的白景,被小徒弟一巴掌拍在脑袋上,醒了过来。
黑暗没有影响白景的视力,他扭头就看到小徒弟两只小胳膊在被窝外面,一条小腿儿也在外面。
他赶紧把小徒弟有点凉的小胳膊、小腿儿挪进被窝。结果刚挪进来,小徒弟的小脚一蹬,小手一挥,又出了被窝。
小娃娃睡觉,就没有老实的。但小徒弟也是头回如此不老实。
被窝外凉,白景又赶紧给小徒弟盖好。结果也不知这孩子是做梦呢,还是真觉得热,又伸出去了。
没办法,白景只能平躺好,把小徒弟轻轻挪到自己的怀里,搂紧。
黑暗中,白景笑了。
安安这是梦到什么了?胳膊、腿动来动去,是在梦里舞拳呢,还是舞剑呢?
百里家的绝学是拳法,小徒弟似乎很喜欢剑。
若他的身体能多支撑几年,他可以去给小徒弟找找合适的剑谱。
可现在,他只能期盼他能在有生之年,能把百里拳法全部传给小徒弟。
沉浸在“学习”中的祁玉玺小朋友完全没有被师父给他盖被子的举动打扰到。
他还是不明白那两句对他而言过于深奥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很认真地跟着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学习怎么处理药材。
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懂这叫“处理药材”。
他就觉得,或许他记下这些步骤,他可以救师父。因为这里都是药,师父需要吃药!
还不知道小徒弟准备给自己吃药的白景,就这样抱着小徒弟,睡睡醒醒到天亮。
天亮了,白景把小徒弟放回身边,给他盖好,他就起床了。
他很难真正睡上一个好觉,不过抱着小徒弟,身上不是那么冷,还是好过一些的。
白景起来没多久,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就起来了。
小孙孙且还睡着呢,祁四奶奶去白景屋里看了眼小孙孙,就去做饭了。
早饭,三个大人吃的都简单,一人一碗冲鸡蛋,配干粮和炒菜。
祁四爷爷吃完饭,先出去溜达了一圈,顺便去大哥家坐坐,再去家里的菜园子摘几把菜回来。
祁四奶奶坐在屋前做衣裳。
祁秀红找了个周末,拽上两个弟弟和丈夫三个大男人,一起去市里的商场,把祁四奶奶买的好几匹布拿了回来。
祁秀红没想到老娘竟然能买到这么多布,这两三年都不需要买新衣裳了!
祁四奶奶买回来的布,她让大闺女做主各家分一点。
祁秀红把买布的钱给了老娘,祁路根和祁路坎见状,也把钱给老娘结算了。
老爹老娘这趟出门花了不少钱,这么多布,不能让爹娘自己花钱。
就算是需要给钱,祁秀红都乐意。这些布,在县里的商场都抢不到!有的甚至买不到!
祁四奶奶拿回家的布,有一半是留着给小孙子做衣裳的。
快过年了,祁四奶奶也给孙子准备起了过年的新衣裳。她和老伴、白景,也要各准备一身新衣裳。
白景窝在椅子里看书,浑身疼,他连下棋的精神都没有。
看着看着,白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了。放下书,他回头往墙上挂着的钟表一看。
白景腾地站起来就往他睡觉的屋里跑,这都9点半了!
床上,被窝里的某个小娃娃睡得香甜。两只小胳膊又是投降状地伸在被窝外。
白景先伸手摸小徒弟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好像正常。
可这都9点半了!
把小徒弟的胳膊塞回被窝,白景想了想,又快步出去。不一会儿,祁四奶奶就跟着白景进来了。
“这都9点半了,安安还没醒!”
祁四奶奶也是先摸小孙孙的脑门,确定没发烧。
祁四奶奶上床,轻揉孙子的小脑袋:“安安,该起了,快10点了,得起来吃饭了。”
祁玉玺的回应是两只小胳膊伸出被窝,咂吧咂吧小嘴儿,继续睡。
祁四奶奶回头去看白景,白景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祁四爷爷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喊:“人呢?安安?”
白景出去了。
祁四奶奶去看孙子,没动静?他爷爷那么大声音都没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