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眯起双眼，问道，“那些鲛人为什么突然消散了？是不是跟你有关？”
他突然察觉到什么。
“他们全都为你献祭了？”
所有人类修士都皱起眉头。
“这些鲛人都消散了，那他们的深海幽瞳，岂不是都没了？如今，只剩下眼前这一只鲛人有深海幽瞳了。”
他们看着虞鱼的眼神愈发贪婪和势在必得。
老人突然道，“她肚子里还有一条小生命。或许，抓活的，远比杀了她要好得多。”
毕竟，其他鲛人全都死了，这世上只有这一条鲛人了，他们想要更多的深海幽瞳，以及鲛人身上的其他宝物，就需要养殖更多的鲛人。
“等她生下这个孩子再杀她也不迟。”
刘程皱了皱眉，觉得不妥。
“我们灭了她全族，如今她又得了全鲛人族的献祭，只怕实力不容小觑，万幸现在她还没能完全吸收那些鲛人献祭的内丹，实力还不能立刻突破，现在是杀了她以绝后患的绝佳机会！”
“万一等她……”
老人打断他的话，自负道，“我是大乘期修士，就算她也突破成为大乘期修士，一条鲛人，又岂是我们这么多人类修士的对手？”
“寡不敌众的道理，想必你们还是明白的！”
“今日我们来此一趟，不就是为了获得鲛人至宝吗？”
“若真的杀了她，只有一双深海幽瞳，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分？”
实际上，他自有打算。
在这里杀了这条鲛人，所有修士都会争抢这双深海幽瞳！
哪怕他是大乘期修士，也在这么多修士面前占不了便宜！
不如先将人带回去，伺机而动！
所有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盘算。
所谓的名门正派，正道修士，此时却都露出了比邪修更为丑陋的一面。
虞鱼怎么会如他们所愿？
她不顾身上的剧烈疼痛，与他们殊死一战！
可是……
她还是败了。
正如刘程所说，她如今还未完全吸收体内快要爆体的灵力，何况，那个本来生命已经开始流逝的孩子，竟然因为族人的献祭而重新焕发生机。
它在吸走她体内的灵力。
如今她体内灵力旺盛，支撑的了，可虞鱼心里很清楚，过不了多久，这个孩子就会成为自己的负担。
只要这个孩子在，她的身体就会虚弱，或许她和孩子都要死在人类的手中，任由他们宰割！
她不想死！
她要为所有族人报仇，为父王和母后报仇！
何况……
顾北辰背叛了她，她怎么能生下顾北辰的孽种！？
虞鱼眼底划过一道冰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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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鲛人族的踪迹是刘程泄露的，因此，天山门成了剿灭鲛人一族的最大功臣，关押虞鱼这条世间仅有的鲛人的任务，自然也落到了天山门的头上。
刘莹莹听说虞鱼被抓回来了，顿时紧张地找到刘程面前。
“爹，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万一……万一大师兄见到她，想起她怎么办？”
刘程轻笑一声，自信道，“先别说我已经彻底封印了辰儿关于她的记忆，就算辰儿真的想起来了，如今辰儿跟那条鲛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们也再无可能！”
“你就安心做辰儿的道侣吧！”
刘莹莹有些于心不忍。
“爹，鲛人一族真的被灭了？”
刘程说道，“自然。”
刘莹莹咬了咬下唇。
“爹，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鲛人一族常年隐居，与人类并无多少仇怨，我们何必对他们赶尽杀绝？”
刘程怒斥道，“妇人之仁！”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现在我们不杀了鲛人，说不准鲛人一族迟早会找人类报复！你可别忘了，曾经有过鲛人搁浅，被人类抓走剥皮抽筋的例子，鲛人早就仇视我们人类已久！”
他拍了拍刘莹莹的肩膀 ，说道，“爹知道你心地善良，所以，这些事情没让你参与。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整个天山门，你日后就会明白了。”
“虞鱼活不了多久，你也不必担心她会抢走你的心爱之人。”
刘莹莹被戳穿心事，羞红了脸。
“爹！”
“你就爱打趣我，我不理你了！”
她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一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
刘莹莹刚来找顾北辰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负责院子洒扫的小弟子在跟顾北辰说鲛人的事情。
“听说掌门带回来一条鲛人，大师兄，你见过鲛人吗？”
顾北辰神色淡然。
“不曾。”
小弟子问道，“你就不好奇鲛人长什么样？”
刘莹莹快步走进去，冷眼扫了小弟子一眼。
“谁允许你在大师兄面前胡言乱语的？”
“日后你不必在这里打扫了！”
那名小弟子低着头。
“是。”
转身之后，他眼神有些可惜。
他自然是见过鲛人的，不仅见过，还跟那条天真烂漫、心地善良的鲛人说过话，照顾过那条鲛人一段时间，也得到过那条鲛人慷慨的馈赠。
有上好的珍珠，还有拳头大的夜明珠，甚至，还有一些有益于修行的丹药。
其他修士都说鲛人是坏的。
可他跟那条鲛人朝夕相处，看得出来那条鲛人对大师兄一片真心，心地善良，并没有恶意伤人之意。
只可惜，他人微言轻。
虽然心有同情，却并不能帮到那条鲛人什么，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兄被师门之人利用，被他们骗的团团转，还即将迎娶自己不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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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鱼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她被割肉，被放血，身上的鳞片，被人类一片一片地剥走，只剩下血淋淋、光秃秃的尾巴。
她被关押在一个结界的方寸之地，坐在地上，连站起来都难。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鲛人一族的内丹终于被她全部吸收。
可是，她仍旧非常脆弱。
因为，体内的胎儿时时刻刻都在霸道地吸收她的灵力。
从前她将这个孩子当做自己与顾北辰之间的爱情结晶，因此，心甘情愿为这个孩子牺牲，可如今，她只觉得厌恶、憎恨！
不愧是有着人类血脉的怪胎！
若不是为了放松这帮人类的警惕，她早就将这个孩子杀了！
今日是天山门掌门首徒和他唯一的女儿成亲的日子，也是天山门守卫最为薄弱的时候！
是时机了！
虞鱼那双长着鱼蹼的手指突然长出长长的指甲。
她五指并拢，插入自己的腹中，而后，就这么生生地将腹中的胎儿活剥了出来！
骨肉分离，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腹部的血肉飞速地愈合，她的灵力也逐渐变得充沛！
她终于突破了困住了她一个月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