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鱼坐在房间内,一只手覆盖在自己腹部的位置,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仿佛那个人还在自己的身边。
一阵嘈杂的冷兵器相撞的声音,将虞鱼的思绪拉了回来。
房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红尾巴的鲛人浑身血淋淋地爬进来,眼神担忧地看着5她,语气焦急,“公主,人类,好多人类,他们打进来了!”
“你快逃……”
她的话音刚落,整颗脑袋就被人砍了下来。
血色染红了白玉地板。
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虞鱼面前。
“是你!?”
刘程唇角翘起,眼神阴毒。
“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了,不过也好,要不是你和我那好徒儿,我还找不到鲛人族的地界,也得不到这么多鲛人族的至宝!”
虞鱼猛地站起来。
“你以为就凭你,也是我们鲛人族的对手?”
刘程哈哈大笑,神色嚣张。
“就凭我一个,当然不是整个鲛人族的对手,但是,我可以跟其他化神期、炼体期、合体期,甚至大乘期的人联手!”
“你们鲛人族,又有几个高手呢?”
虞鱼神色震惊,踉跄地倒退两步,面色逐渐变得苍白。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辰辰呢?”
“你把他怎么样了!”
刘程嗤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别人?他是我的徒弟,当然不会怎么样,不仅如此,下个月他就会娶莹莹为妻。忘了告诉你,我们之所以找到这里,还多亏了他将鲛人族的位置告诉我们,甚至,帮我们弄到了鲛人族的避水珠,让我们可以在海底行动自如。”
虞鱼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不,不会的,辰辰不会背叛我,他不会……”
门外凄惨的叫声接连响起。
这一切都在刺激虞鱼的耳膜,她眼神逐渐变得凶狠和仇视,朝刘程发起攻击。
“我要杀了你!”
“砰——”
她还没有近刘程的身,就被刘程一掌击中腹部,身体从空中坠落,砸到墙上。
“噗——”
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孩子……”
“我的孩子……”
她蜷缩在地上,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在看到双腿之间的布料被血色浸染的那一刻,眼泪无力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
若是平时,或许她还可以跟刘程一较高下。
可如今,她怀孕了。
怀孕之时的鲛人是非常脆弱的,是需要自己的雄性鲛人保护的。
可如今,她的丈夫不在身边。
甚至,造成如今这一切的,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悔恨、痛苦、绝望等情绪充斥在虞鱼的心间。
刘程一步一步走到虞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欣赏着她仇恨却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样的眼神,就在他欣赏够了,想结束虞鱼的生命的时候,虞沧海赶来,将刘程一掌掀开。
虞沧海快步来到虞鱼面前蹲下,将女儿拥入怀中,满眼心疼。
“鱼儿。”
他下意识伸手覆盖在虞鱼的腹部,想替她疗伤,替她保住腹中的胎儿。
一只柔软的手按住他的手。
虞鱼对虞沧海摇了摇头。
“父王,你的灵力,不要再为我浪费了,如今,只有你能够拯救整个鲛人族。”
她眼神痛苦。
“我是鲛人族的罪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父王,我该为整个鲛人族赔罪。”
虞沧海说道,“不是你的错。我的鱼儿什么错都没有,错就错在,人类实在是太过贪婪狡诈,你只是被他们利用了而已。”
“即便不是你,或许将来有一天,还是会有其他鲛人会被人类蛊惑。”
“这是我们鲛人一族的劫难。”
他眼神复杂地说道,“此次来了太多人类高手,何况,我们鲛人一族的聚居地也已经被发现,这一次,恐怕我们在劫难逃了。”
虞鱼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父王,对不起母后,更对不起整个鲛人一族。”
“我再也不相信人类了,再也不任性妄为了……”
虞沧海长叹一声,说道,“鱼儿,你是鲛人一族唯一的公主,是鲛人族最后的希望。”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上次为了救你,我不惜施展秘术,让你起死回生,自己遭受秘术反噬,神魂受损,实力远不如从前,想要彻底恢复,至少要上百年时间,可我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刚才经过跟那些高手的对战之后,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
“鱼儿,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我的内丹,以及鲛人族所有族人的内丹献祭给你,这样,你或许有机会突破大乘期,乃至渡劫期!”
“只有你突破了,才有可能与他们一战,从这场屠杀之中活下来!”
话音落下,不等虞鱼反应,他突然逼出自己的内丹,并且,用鲛人一族特有的传音,昭告所有鲛人。
海宫内,所有正在战斗,或者重伤将死的鲛人,就连刚刚死去,神魂还未完全消散的鲛人,全都受到召唤。
他们眼神决绝,毅然献祭!
与其被人类剥皮抽筋,身上的所有部位都成为人类的法宝,还不如彻底消散在这天地间,与生他们养他们的大海融为一体!
鲛人一族,唯有献祭一法,才能实体消散,化作海水。
一时间,无数的内丹,犹如天上的繁星,缓缓从这些鲛人的体内出来,朝着一个宫殿涌入。
虞鱼瞳孔放大,表情绝望。
“不!”
“求求你,不要!”
“父王!”
不管虞鱼怎么拒绝,那些内丹还是如潮水一般朝她的身体涌入。
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灵力,几度要炸开。
“啊!”
全身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发出凄厉的惨叫。
虞沧海缓缓伸手,最后触摸到女儿的脸颊,眼神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期许。
“我的鱼儿,好好活下去,为整个鲛人族报仇。”
他的身体逐渐化作一滩海水,与整个大海融为一体。
虞鱼身心受到剧烈打击。
“父王!”
她喊完这一声,心口的位置突然被一把剑刺穿。
刘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虞鱼身后,将她的心口贯穿。
虞鱼一掌将他掀飞,徒手将心口的剑拔了出来。
她心口的伤痕在快速愈合,身体上却有更多的地方,裂开又愈合,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筋骨寸断、肉体淬炼的痛苦!
可她仿佛已经麻木了。
虞鱼一步一步朝着刘程走去,就在她要杀了刘程的时候,其他修士全部赶了过来。
足有上百人!
虞鱼死死地盯着这群人,记住了他们所有人狰狞的面孔!
“今日,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