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杀了?”
“没听他说他叔父是西毒欧阳锋吗?!”
“一点不顾忌,说杀就杀了?”
整个大厅内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惊得砸在地面上。
原本有意挑起欧阳克与苏信争端的杨康,也不禁额角流下冷汗。
他本想着让苏信与欧阳克争斗起来。
最好是苏信能把欧阳克打伤,这样便能引来西毒欧阳锋的报复。
可现在,欧阳克竟死在了赵王府!
西毒欧阳锋要是知道此事,必将狂怒,报复的可就不一定只有苏信一人了,说不定连赵王府都会被迁怒。
这可是五绝的怒火啊!
他们赵王府里就这几个歪瓜烂枣承受得起吗?杨康顿时有种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难堪感受。
苏信不以为意。
不就是一个欧阳克吗?杀就杀了呗!
他随手将已经断气的欧阳克扔到一边,擦干净手上的鲜血,笑眯眯地问宝贝女儿张箐:“怎么样,开心点了吗?”
张箐简直开心死了,立刻拎着裙摆跑到苏信身边,抱着他的胳膊用力点了点头。
一声“爹爹”喊出后。
她对苏信心中最后一点芥蒂也完全消散了。
黄蓉略带忧愁地上前道:“苏哥哥,你虽神功盖世,但那欧阳锋却也不是好惹的。杀了欧阳克,怕是会招来大祸。”
苏信握着邀月的那把碧血照丹青冷笑道:“不用怕,他若来了,把他也一并斩了就是!”他说得斩钉截铁,让黄蓉心中的担忧扫去几分。
杨康听了这话,心念转动如电。
如今欧阳克已死,欧阳锋的怒火,赵王府可承受不了。若是能抱住苏信这条大腿,倒也不错。
他赶忙上前道:“苏大侠!这欧阳克坏事做尽,确实该死!苏大侠仗义出手,实乃我辈豪杰!欧阳克罪恶多端,罪该万死。苏大侠如此行径,实乃人中龙凤、当世豪杰!”
不愧是杨康,脑子就是比郭靖转得快。
苏信虽清楚杨康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倒也没放在心上。
酒也喝了,饭也吃饱了,人也杀了。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苏信道:“小王爷,苏某不胜酒力,这酒宴就先不陪大家畅饮了。拖家带口的,实在不便久留。”
杨康连忙喊来两个侍女,满脸堆笑道:“苏大侠说的这是哪里话?以后赵王府就是您的家,怎么舒服怎么来!”说罢,他十分有眼色地让侍女引苏信前往赵王府最好的东院上房。
苏信笑着抱拳道:“那就叨扰了。”
说罢,便带着张箐、黄蓉从容离去。
直到他们走远,大厅里的众人还沉浸在苏信强势霸道的威慑中,久久回不过神。
王处一喃喃道:“看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岁左右,就算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奇术,是世外高人,也不该这般……竟将五绝都不放在眼里,真是……”
王处一想说他狂妄,却又有些不敢。
郭靖傻愣愣地望着苏信等人离去的背影,听到黄蓉喊苏信那声“苏哥哥”,他本以为黄蓉是苏信女儿,此刻心里顿时一沉。
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
随后拍了拍脸颊,振作精神心道:“苏大侠风神俊朗,黄姑娘也是那般美丽,他俩看起来天造地设。我在这生什么闷气?该祝福他们才是。”
想着,郭靖也不愿在赵王府多做停留,便抱拳向杨康告辞。
王处一、杨铁心与穆念慈父女也顺势请辞。
杨康虽嘴上不愿娶穆念慈,却觊觎她的美貌,哪肯轻易放人?
但碍于王处一在场,不好强行挽留。
送别众人后,他暗中派出一队人马,悄悄跟在杨铁心与穆念慈父女身后,吩咐待二人落单时,便抓回王府。
在两个侍女的带领下。
苏信来到赵王府东院上房,这是除正院外最大的别院,只为贵客准备,屋内桌椅用具皆由上好檀木打造。
一踏入便能闻到紫檀木的盎然香气。
为确保玉娘子的安全。
虽然房间很多,张箐依旧与她同住一间,苏信住在隔壁最近的屋子,郭靖和黄蓉则分别住在两侧,既能相互照应,也可起到警示作用。
夜深后,虫鸣窸窣。
盘坐在房中调息的苏信,片刻间便将酒气尽数逼出,他夜里还有大事要办,容不得半点疏忽。
活动完筋骨,他推开房门来到院中。
闭眼凝神细听。
确认东院百米范围内无人靠近后,他暗自笑道,“果然强势斩杀欧阳克,让杨康那小兔崽子不敢再对自己使坏,晚间行动也能更方便些。”
念及此,苏信脚尖轻点地面。
双臂舒展如鲲鹏展翅,身形轻盈跃起数丈,几个起落间便稳稳落在屋檐之上,眨眼间便消失在东院。
待苏信前脚刚离开。
“啪嗒啪嗒”,黄蓉也悄咪咪地摸了出来。
望着苏信离去的背影,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心道:“苏哥哥明知杨康不是好东西,还与他往来并住在赵王府,定有所图谋。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说着,她蹑手蹑脚地跟在苏信身后,也溜出了东院。
苏信沿着屋檐疾行,身形如风,步履轻快却未发出一丝声响,径直朝赵王府后院而去。
行至半途。
他瞥见赵王府富丽堂皇的正殿旁圈着一圈篱笆,篱笆内是一处用稻草泥土筑成的墙院,顶上仅铺着几捆稻草遮雨。
看起来极为简陋寒酸。
苏信只一眼,便认出这是赵王府王妃包惜弱的居所。
包惜弱本是杨铁心之妻。
早年她救了赵王府王爷完颜洪烈一命,却遭其觊觎。
完颜洪烈为强娶她,派段天德谋害了郭靖的父亲郭啸天与杨铁心。
郭啸天当场殒命,杨铁心侥幸逃生。
而包惜弱不明真相,被完颜洪烈连哄带骗带回赵王府,稀里糊涂成了王妃。
苏信想着这狗血剧情,忍不住轻笑两声,脚下却未停留,“嗖”地一下从茅草屋上方掠过,几个起落间便抵达赵王府后院的假山林中。
苏信屏住呼吸凝神细听,果然在几十米外捕捉到一丝异动。他朝那方向疾驰而去,几个横跨便来到一处形如深井的地洞。
这正是梅超风的藏身之处。
他想也不想纵身跃下,洞深四五丈,落地时双脚竟将两个圆滚滚的东西踩得粉碎。
借着近乎通玄的目力,苏信低头一扫,只见那些圆滚滚的竟是一颗颗人头,上头都留有五个爪形空洞,正是梅超风修炼九阴白骨爪所留。
他横冲直撞而入,毫不收敛气势,土室中修行的梅超风早已察觉,阴鸷如厉鬼的声音传来:“滚!再敢深入一步者死!”
苏信淡笑一声,大步沿窄路走向石室。
听着脚步声渐近。
正在石室中修炼的梅超风戾气暴起,勃然起身,哗啦一声化作妖风扑出!
她五指如淬毒般在黑暗中泛着邪异光芒,直袭苏信头颅!
然而只听“当”的一声闷响。
梅超风引以为傲的九阴白骨爪落到苏信的脑门上,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像抓碎西瓜一样将这人的脑袋抓爆。
反而像是抓在了铁石之上!
这一抓不仅没使上劲,那铁石之中竟还蕴有一股劲力,“当”的一声将她五根指头震得骨裂,一股凌厉的气息携着威压而来,“嘭”的一声将她弹飞了四五丈远,后背撞在石壁之上,撞碎石壁,刷刷落下数块石头。
梅超风难以置信地举着自己的右手,苦练多年的九阴白骨爪,竟一击之下因反震之力受损。
这是什么人?!
哪里来的如此高人?!!
梅超风像受惊的兔子般大吼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这时苏信已走到她的身边。
也不答话,“滋啦”一声将她身上裹着的黑色袍布撕开大半,把她藏在黑色肚兜下面的九阴真经秘籍抢到了手里。
九阴真经秘籍这仅是陈玄风留下的,而且那秘籍更是刻在陈玄风留下的人皮之上。
现在被苏信抢走了。
梅超风近乎疯狂地吼道:“还给我!快还给我!”
刚刚交手一合,九阴白骨爪便被破。
她虽然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人对手,但此时已心入魔障的她还是疯狂地向苏信撕咬过去。
然而苏信只是一抬脚,便踩着她的后背,将她死死地压制在地上。
苏信没空搭理梅超风。
只顾翻看着这九阴白骨爪的下卷,看了半天他叹了口气,九阴真经下半卷里确实记载了许多玄妙的武功,比如九阴白骨爪、进阶版的九阴神爪,还有颇为凌厉白蟒鞭法。
然没有苏信最想要的易筋断骨篇。
怜星对自己的断臂断足忌讳颇深,从不许任何人看半眼。
好在她与苏信颇为亲近,苏信便趁她不注意时偷偷探视过几次。
只见那断臂与断足因幼年折断。
至今已过去二三十年,畸形太过严重,即便用黑玉断续膏打碎骨骼重新矫正,也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毕竟在几十年的畸形生长中,她的许多经络早已完全坏死,比玉娘子碎掉的经络还要棘手,即使用一阳指也难以接续。
苏信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九阴真经》里的“易筋断骨篇”,可惜这下册里只有武功招式,并无相关内容。
他叹了口气虽说九阴真经中的精妙招式不错,但他本就身怀五绝神功,这半卷经书对他而言属实如同鸡肋。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上面记载的“白蟒鞭法”倒是适合用鞭的宝贝女儿,等会儿带给她便是。
若想拿到“易筋断骨篇”治好怜星。
要么去桃花岛找周伯通,要么只能去古墓派碰碰运气了。
那么想着。
苏信将九阴真经下半卷塞进怀里,而后低头看向脚下的梅超风:“这九阴真经归我了。不过我虽是抢你的,但也不占你便宜。”
说罢他松开脚,一把将梅超风提起来。
梅超风怒道:“还给我!这是陈玄风留给我的,快还给我!”
她双风贯耳,朝着苏信脑袋抓去,却瞬间被苏信两指点出一阳指阻断双臂经络。
梅超风的双臂当即瘫软垂下无力举起。
苏信淡淡道:“你这九阴真经下半卷不也是和陈玄风从黄药师那里偷来的?你们偷得,我便抢不得?”
他将梅超风拎起调转方向。
背面对着自己,双指并起运使一阳指,以精妙手法点在她腰椎几处穴道上。
紧接着,苏信通入先天九阳功真气冲入她体内,梅超风闷吭一声,当即将她几条堵塞已久的经脉全部打通。
早年梅超风在草原与全真七子之一的马钰道长、江南七怪交手时,偶然得了几句全真教口诀。
她以这些口诀辅佐修炼九阴真经。
却因对全真心法一窍不通,练得走火入魔,导致双腿经脉堵塞,落下残疾,此番苏信以纯正的先天九阳功助她运转周天,双腿恢复如常。
随后苏信又按住她的脑袋使其仰面躺着,双手扣住眼皮往下一翻,却见她双眼早已被柯镇恶打烂,彻底失去治愈的可能。
苏信思索片刻。
竖起一根手指在石壁上刻下几行字迹,随后对梅超风道:“你所练的全真心法残缺不全,如今我给你补全,已刻在石壁上。我治好了你的双腿,又补全全真派心法,拿这换你九阴真经下半卷,咱们两清。告辞!”
话音落下。
苏信弹起一块碎石解开梅超风身上穴道,转瞬间便消失在地洞之中。
梅超风从地上弹地而起,追出几步。
然而苏信早已消失不见。
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果然双腿恢复了正常。而后想起苏信临走时的话,又赶忙回到那地洞之中,伸手摸向那石壁。
果然刻着完整的全真派心法!
梅超风走火入魔,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内功不到家,强练九阴真经上面的高强武艺而导致。
现在有了全真派的完整心法。
若是将其练会,自己的功夫必然能往上提一个境界,到时候找江南七怪报仇、找全真七子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时间。
梅超风不知自己该喜该怒,更无法理解苏信的所作所为,她纳闷了半天,心道:现在的高人行事都那么古怪吗?
抢人的东西,还给好处?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