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自然不愿意跟苏信分别
拽着他的袖口不肯松开,可怜巴巴的央求道:“那些事让无量剑派的蠢材去做就好啦!前辈,你就让我跟着嘛,路上也能照顾你呀,我现在功力深厚了,拉车都不累了。”
苏信无奈失笑:“我哪需要人照顾?再说你都骂左子穆他们是蠢材了,他们哪里能办成事。”
“这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说着苏信揉了揉阿紫的小脑袋,补了句,“你可是我现在最信任的人。”
这话如同一剂兴奋剂。
阿紫顿时脸蛋通红,挺了挺平坦的胸脯,脆生生道:“前辈放心!我保证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成功cpU一番阿紫。
苏信不再耽搁,邀月性格极端,此事拖得越久,裂痕只会越深,他可不想落得卓一航与白发魔女练霓裳那般结局。
暗自思忖。
江南几处能快速提升功力的机缘,还有逍遥派的珍珑棋局,都得抓紧时间提上日程了。
念及此苏信不在天龙寺继续耽搁。
摸出金雕留下的金羽,凑近唇边吹响。尖锐哨音刺破雨幕,嘹亮异常,惊得远处林鸟扑棱棱振翅而起。
不消半炷香工夫,天空骤被狂风撕裂,一只浑身金光璀璨的金雕如燃烧的小金乌,自高空滑翔而下。
它双翼展开足有数十丈。
撕裂雨幕落在天龙寺废墟上,“啁啾”一声瞥向苏信,满是“大晚上不睡觉烦我干啥”的嫌弃。
枯荣大师、鸠摩智等六十余岁高僧虽见多识广,却仍是首次目睹这般神武金雕,不禁赞叹:“苏少侠当真是天赐机缘,得此灵禽。”鸠摩智亦感慨:“苏施主果非常人。”
苏信对金雕的傲娇早已熟稔。
笑着躬身致歉,示意张箐抱玉娘子先坐上金雕利爪。
临行前,他纵身跃上雕背。
向枯荣大师等人颔首道别。
才跟苏信见了一面,又要分别。
阿紫望着即将远去的金雕,红着眼圈追喊:“前辈!”
坐在金雕的爪子上。
苏信见她模样,又多嘱咐:“探查移花宫行凶一事,只需暗访即可,切勿插手。你尚不是他们对手,切记小心性命。”
“待我从江南归来自会寻你。”
话音刚落,金雕已振翅腾空,狂风卷着苏信的衣摆猎猎作响,转瞬之间就已看不见天龙寺众人了。
玉娘子现在比玉石还要脆弱。
金雕速度太快,卷起的狂风刮在脸上如刀子一般,张箐功力不够,护不住玉娘子,苏信便转头想从她手中接过玉娘子。
而后却见张箐,此时那双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大眼睛闭得紧紧的。
右手紧紧抱着玉娘子。
左手死死扣住金雕的爪子,小手上青筋都狰狞起来了,小脸更是苍白无血,一副生怕被金雕甩下去的模样。
苏信乐了,没想到这暴脾气的小丫头居然怕高。
苏信修炼的先天九阳功极其霸道。
不过几盏茶的功夫,他虽一身伤势尚未痊愈,但真气也已恢复了四五成。
当即,他撑开一股真气,将嘶吼的狂风抵住,撑起的真气笼罩在张箐和玉娘子的身前,把狂风挡在外面。
没了狂风。
害怕恐高的张箐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还是不敢睁开眼睛。苏信道:“放心,雕姐比一般人聪明多了,不会把我们摔下去的,而且这样飞在天空中的美景,不是谁都有机会看到的,你不睁开眼看看吗?”
听苏信这般说,出于对他的信任。
张箐给自己鼓了鼓气,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点眼睛。
然而,刚睁开眸子。
就见自己身处被金雕带到的平日里仰头才能看到的白云之上,身下是无尽的深渊!
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又紧紧地闭上眼,颤抖地喊着:“前辈,我觉得我还是闭上眼睛比较好。”
原以为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没软肋,谁知竟怕高怕得紧。
苏信见状哈哈大笑,从她怀中接过玉娘子。
没了负担双手空下来的张箐。
双手双脚齐用,如八爪鱼般死死缠在金雕利爪,甚至抽出腰间鞭子,当成绳子用,将自己牢牢绑在雕爪上。
这才敢睁开一只眼。
她又怕又好奇,悄悄往下方瞥了一眼,小脸瞬间煞白,慌忙收回目光。
赶忙深呼吸几平复狂跳的心。
然张箐忽见坐在她身边的苏信,正给她娘玉娘子喂水,喂了两口后,又轻轻用衣袖擦去她嘴角的水渍。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稀世珍宝。
张箐抿了抿红唇,终究忍不住开口,声音干巴巴的:“前辈,你跟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早已在张箐心底萦绕许久,只是碍于旁人在场,一直没机会问出口。
此刻,金雕之上只有她、母亲和苏信三人,张箐终于忍不住将疑惑说了出来。
听闻这突如其来的提问。
也是让苏信一愣。
我跟玉娘子是什么关系?
师徒?
玉娘子肯定接受不跟自己徒弟谈恋爱。
情侣?
玉娘子脸皮薄也接受不了。
所以算什么关系?
苏信乐了顺着这个问题,他回想着跟玉娘子相处时的点滴,当初为了与抱上玉娘子又白又香的大腿,他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回想起来。
那些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甚至有些“下作”。
虽然二人至今尚未有实质性的关系。
但玉娘子全身都看了个七七八八,那些不该碰、不能碰的地方,也几乎都仔细的冒犯过。
可即便如此。
脾气温和的玉娘子不仅没有一掌将自己拍死,反倒纵容又无奈的让自己真抱上大腿了,而如今,又为了自己强闯移花宫变成了这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看着怀中昏迷的玉娘子,苏信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他将玉娘子紧紧搂入怀中。
不提自己跟玉娘子是什么关系。
只笑着对张箐说:“你娘是世上最温柔、最好的女子,我只盼着,她能一生顺遂,幸福无忧。”
张箐目光幽幽:“那移花宫的大宫主呢?她跟前辈又是什么关系?”
自从邀月当众扇了苏信一巴掌。
还说了那番话,是个傻子都能瞧出两人关系不简单。
苏信喉头微动,沉默良久。
他本想随便找个话茬糊弄过去,要不就直接岔开这个话题,可一想起邀月离去时近乎破碎的神情。
惯会花言巧语的苏信。
竟破天荒在张箐面前吐露了真心:“我爱她。”
若不是玉娘子当时吐血昏迷。
苏信怕是早就弃所有人余不顾,去追着邀月去了。
张箐虽早有心理准备。
可听他亲口承认,仍忍不住为母亲不值,这一刻她倒忘了恐高,又变回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扁着嘴怒怼苏信道:“那前辈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说出来心里话。
苏信憋屈的心里也跟着舒坦了很多,不恼反笑,重重揉了揉张箐的脑袋:“但你娘喜欢我,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娘就吃我这一套,所以管好你的小嘴,别在她面前乱说话。”
苏信耍起无赖,警告张箐。
张箐气呼呼地顶开他的手,像头倔强的小牛犊子:“呸!你想让我帮你隐瞒?做梦!等娘醒了,我就把这些话全告诉她!”
“然后带她回长白山,你自己跟别的女人过去吧!”,张箐这语气简直就是在帮自己娘控诉渣男老爹的可怜小女孩。
苏信哈哈大笑,满不在乎。
心道:你说就说呗 你娘可不是邀月。
当初在汉阳,她知道纪晓芙、纪晓晓的事都没生气,现在怎会为了邀月跟我置气?
玉娘子还在沉睡。
苏信张箐“父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
吵吵闹闹中。
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
昏暗的天空被染成淡淡的粉紫色,仿佛连晨光都被这他们的喧闹染上了烟火气。
与此同时。
在大理直通江南的一处海港,场面同样喧闹。
港口内。
一排排堆满货物的商船整齐排列。
这些本该数天前就发运出去的船只。
却迟迟未能启航。
每日折损着百十两银子的船老板们等在边上,心急如焚。
等着搭船的百姓里。
一个叫花子打扮的瘦小少年,奇怪的问一旁背着孩子的农妇道:“大姐,怎么都在这里等着,怎么没人上船,也没人开船,难不成你们大理的码头,发船还要将就个良辰吉日?”
突然被搭话的农妇回头,见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本不想理会。
但这小叫花子虽然脸蛋黑不溜秋。
但一双眼睛确实漂亮到了极点。
有这灰都藏不住的灵气,一闪一闪的好不让人喜欢。
农妇大姐不由得心生好感道:“小伙子是外地来的吧。”
黄蓉点点脑袋。
“怪不得不知道赵老大,赵老大没来敢发船的怕是不要命了。”
“赵老大?”
黄蓉正要细问。
哒哒哒马蹄声响起。
一队人马不急不缓的走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手里还拿着一只苹果。
农妇大姐小声的指着他道:“这位就是赵老大 ”
这群船商的头子陈全见赵成来了。
赶忙迎上前去。
不住地往赵成手里塞着银钱哀求。
“赵老大!您就行行好,开了关卡让我们发船吧!”陈全急得额头冒汗,“您也是跑航运的,该知道货物在港口多停一日,就得损失百十两银子!”
“这几日下来,我们这群船东加起来赊了几千两,跑船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些银子是大伙凑的,您就收下,通融通融!”
赵成懒洋洋地坐在船商们准备的太师椅上啃着苹果,瞥了眼递到手中的银票。
他手指灵活地一搓。
有着十张,每张都是百两面值,整整一千两。
将银票揣进怀里。
赵成一改先前的冷脸,咬了口苹果,笑着拍了拍船商头子的肩膀:“这钱是你自愿给的,我可没硬要。”
船商头子忙不迭弯腰赔笑:“是小的主动孝敬!主动孝敬!”
“你这般识时务,我本该放开关卡,不为难你们。”赵成哈哈大笑,话音陡然一转,他猛地沉下脸拍案怒道,“可你们这群人里偏有不识时务的!当初立的规矩白纸黑字写着——每月每条船孝敬一百两银子,我保你们的货不受江匪海盗侵扰。”
“如今月已过半,本该月初上交的孝敬,竟有人拖到现在!”
“有人这般不守规矩,你说我怎么让你们发船?!”
赵成这话一出。
十几个船商面面相觑。
互相喝问着:“姓钱的平时就你最贪财,是不是你没交银子!”
“放狗屁,我看你这条老狗没交!”
“狗日的平白让老子折了几百两银子,到底是谁没交赶紧站出来!”
“敢做不敢当,还有没有卵子!”
一句句谩骂声中,
船商最边缘的王德利咬着牙,举手从人群中挪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赵成哀求道:“赵老大!上个月我的货被黄河帮的人劫来三回,家底都赔进去了!能否宽限小人一个月?家母上月卧床不起,家中实在连隔日米粮都凑不出了……等货款到了,小人立刻把孝敬补上!”
“原来又是你啊。”赵成上下打量着浑身布衣的王德利,走到他身前,一脚将他踹了几个跟头,冷笑着骂道:“直娘贼!老子今日给你宽限,明日别人求老子,老子是不是也要给他宽限?”
“后日再来个人求老子,是不是还要宽限?”
“老子这生意还要不要干了?”
“规矩就是规矩,要么现在交上一百两银子出船,要么你——还有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蛋!”
此话如惊雷砸在众人头顶。
船商们七嘴八舌地向赵成哀求:“赵老大!没交孝敬的是这狗东西,我们老早之前就把银子老老实实交给您了!”
“规矩就是规矩,一人没交等于全没交。想走船?让姓王的把银子补上!若是在找我聒噪……”,赵成冷眼扫过众人猛起一脚,将脚边的石块踩碎。
他乃是江湖中人,有一身的武艺。
这些船老板不敢敢得罪他,
纷纷咬牙切齿瞪向王德利:“又是你这祸害!扫把星!自己过不下去何苦拖累我们?害我们赊了那么多银子”
“赶紧把银子交上去!”
“赶紧去,你这个恶心人的废物!”
挨了一脚的王德利满嘴血沫。
跪爬到赵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赵老大!我真的拿不出银子了!老母还等着钱救命,求您宽限这一次,就这一次……”
赵成“啧”了一声,又咬了口苹果,蹲下身拍着他的脸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谁说你没钱了?”
王德利有点懵。
赵成露出他的獠牙,指着王德利的商船,嘿嘿笑道:“把你的几艘船抵给我,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