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急了?
没想到怜星意外地不经逗啊,比邀月还要不经逗。
苏信看着小脸扑红的怜星,心里想着,准备趁势大举进攻,让怜星知道,以后男人可不是能随便拿来打趣的。
就在她要再次乘胜追击时。
人群前方忽地传来一阵喧哗:“开始啦!快要开始啦!”
“西域来的高僧与咱们天龙寺枯荣方丈的第二次比斗马上又要开始了!”
“昨天斗了第一场,咱们天龙寺输给西域高僧一筹。不过今天不一样,昨天晚上四位本字辈的高僧回来了!”
“再加上咱们的枯荣禅师,今天这场比斗,咱们天龙寺定然能大获全胜!”
“大伙赶快些!别让让咱们天龙寺冷了场!”
不知是谁这么带头一嗓子喊出来。
本就密密麻麻挤满人的山路阶梯上,顿时变得你推我搡,众人如潮水般朝着天龙寺涌去。
人群乌压压一片。
其中不少人往怜星这边挤来,差点就碰到怜星的衣服。
怜星蓦的冷下脸来。
知道怜星素来不喜与外人接触,生怕她一怒之下伤人,苏信赶忙揽住她的身子,往左边横移一步,跨到了山林野路之上。
看着纷纷往天龙寺中挤去的人群,苏信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西域来的高僧与天龙寺的枯荣禅师斗法,这剧情有点眼熟啊,难不成是那位来了?”
苏信心中嘀咕着。
想着要不要拦下一个路人问清楚情况。
不需要他多打探。
跟在苏信身边的怜星娇俏地挽着苏信的手臂,眉飞色舞地说道:“姐夫还不知道吧?”
“早在两天前,西方西域密宗的大轮明王就来到了天龙寺对外宣称是相互传经做法会呢。”
“可昨天,大轮明王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和天龙寺的枯荣和尚比试了一场。那大轮明王似乎实力不俗,居然把声名远扬的枯荣和尚给打败了。”
“今天是第二场。”
“咱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刚好赶上这场热闹啦!”
怜星说得有鼻子有眼。
苏信听后满脸诧异,问道:“你说两天前发生的事,可这两天你一直和我一起赶路,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怜星笑嘻嘻地说道:“姐夫,你不会以为移花宫武林圣地的名头全靠我姐姐一个人撑着吧?”
“我们移花宫啊,正经的弟子虽然不多,单是暗探,就遍布整个江湖。”
“早在你说要到云南之前,沿途就有不少人给我送来这边的情报了。”
苏信一时语塞,愣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不愧是移花宫,牛逼!”
“不许说脏话!”
怜星剜过去一眼,而后就像个急着去看热闹的小孩子,拉着苏信的袖子说道:“走走走,姐夫,咱们赶紧去瞧瞧!两边的大和尚要开打了,你看这人这么多,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可就什么都看不到啦!”
就在怜星和苏信跟着人流进入天龙寺的时候。
天龙寺禅院内气氛凝重。
寺内四位本字辈的高僧面露愁容。
而天龙寺的住持枯荣禅师,坐在一个黄色的蒲团上,身形比老树还要枯槁。
段誉正躺在他身前。
枯荣禅师粗糙的左手伏在段誉的额头上,口中不停地诵读着经文。
张箐、阿紫、段正淳以及大理的皇帝段正明等人都静静地矗立在一旁聆听。
随着那一串串经文从枯荣禅师口中吐出,四位本字辈高僧脸上或是愁苦、或是愤慨的表情渐渐消散。
就连天性顽皮的阿紫,都觉得这佛音悦耳动听,听的津津有味。
不消片刻。
一直处于昏死状态的段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枯荣禅师收回了手掌,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与段正淳还有段正明一对兄弟道:“阿弥陀佛。”
“段誉只是遭了些魔障,如今已被贫僧用佛法化去,今后每日多多诵读经文,便无大碍了。”
段正淳爱子心切,急忙追问道:“可是禅师,段誉他怎么还未醒来?”
段正明神情威严,斥责道:“正淳,不得无礼!枯荣禅师是何等人物,怎会骗你?大师既说无事,那便定是无事了。”
枯荣禅师在大理国地位极高。
不仅是大理的国师,更是段氏宗族的元老和支柱般的存在。
段正淳自知失言,连忙惶恐地说道:“晚辈无礼,还望禅师恕罪。”
枯荣禅师幼年出家修禅已久。
早已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为外物所扰而喜怒的境界。他不以为意地笑道:“无妨,段誉现在未醒,只是先前劳神过度,安心调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从小跟在玉娘子身边,见多识广的张箐看到这一幕,心中也不免惊讶,不禁暗自感叹:“这位禅师的佛法真是深厚啊!”
确定爱子无恙。
段正淳连连向枯荣禅师道谢。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一个小沙弥神色慌张地从门外小跑进来。
进入房门的他,一眼扫过房间里的众人,这些可都是比他辈分高出好几级的祖师爷们,于是赶忙挨个行礼。
行完礼后。
他才急忙汇报道:“住持师祖,那个西域来的大和尚又上门来挑战了!”
此言一出。
四位本字辈的高僧脸色瞬间变得肃穆起来,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也陡然紧张。
本相满脸怒气,第一个说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大和尚,竟然还敢再来挑衅!住持,您昨日小败于他,是因为我们不在场。今日您就在一旁观战,无需下场。我带着其他三位师弟去会一会这大和尚,看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说罢,本相便准备带着其余三位本字辈的高僧出门迎战。
这几日,他们师兄弟四人在江玉燕手中吃了大亏。
又在阿紫身上损失了四五年的功力。
除了本相之外。
其他三位本字辈的高僧也都憋着一股怒气。此时听闻有人上门挑衅,他们二话不说,便跟着本相起身,打算出门好好教训对方。
出一出胸中的恶气。
然而,枯荣禅师却拦住了他们,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诸位莫急要知道,那位可不是普通的僧人 他乃是西域佛门的大轮明王。”
“大轮明王又怎么了!?”
本相扯着嗓子喊道。
枯荣颇为敬佩道:“这位大师不仅佛法造诣高深,贫僧自愧不如,就连武学修为也远在我之上。”
“你们四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大轮明王的武学修为竟在住持您之上?”本相满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一阳指共分九品,从第九品到第一品,越往上越难修炼。
天龙寺四位本字辈的高僧。
自幼便开始习练一阳指,每日刻苦修炼,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堪堪将一阳指练至三品境界,便已有了大宗师的修为。
而枯荣禅师,不仅将一阳指练到了二品境界,仅逊色于常年闭关不出的一灯大师,还修行了六十年的枯荣神功!
即便如此,这样的武道修为已达绝顶之境,却依然远不是那西域大轮明王的对手。
听闻此言。
四位本字辈的高僧一时之间难以相。
一旁的段正淳满脸疑惑地说道:“听禅师这么一说,那位西域佛门的大轮明王,不仅佛法高深莫测,武道修为更是惊世骇俗,想必是如同德高望重的真佛人物一般。”
“可既是这样的人物,为何会三番两次跑到咱们天龙寺来斗法呢?难不成是和咱们有什么过节吗?”
这一番话,说出了房间里其他人的心声,众人纷纷抬头看向枯荣禅师。
不过还没等枯荣禅师开口,大理皇帝段智兴便代为回答道:“六脉神剑。”
听到这四个字,众人的心头顿时一沉。
六脉神剑,凭借内功催动剑气,无需手持铁剑,手指点点便能施展出凌厉的剑招!
杀人于无形之中!
乃是江湖中最顶尖的剑法指法,也是他们天龙寺最上乘的护寺神功。
诸位高僧多年来潜心修持佛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自然是明白的。
本相怒不可遏,猛地握紧拳头,狠狠地捶向地面,“砰”的一声,地面竟被砸出一个小坑来,他怒道:“这算哪门子的高僧?咱们这分明是招惹到豺狼了!”
旁边的本参看了本相一眼,劝说道:“师兄,此刻生气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应对之策吧。”
“还要什么对策,对方都抢上门了!大不了咱们跟他拼了就是!”
段正明道:“本相大师,还请稍安勿躁。昨日枯荣住持已与我商议过应对之法。”
本相闻言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道:“哦?住持与陛下究竟有何办法?快说与我们听听。”
此时情况紧急,段正明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四位本字辈的大师,自幼修习一阳指,各自练成了一式六脉神剑。”
“枯荣方丈的一阳指境界更高,也练成了一剑,而朕同样也练成了一剑,六脉神剑每多施展一剑,威力便会成倍增长。”
“只要我们六人齐心协力,全力施展出完整的六脉神剑,就不信打不退那大轮明王!”
办法是好办法。
段正明说完,满眼期待地看向四位本字辈的高僧。
然而,他并未在四人脸上看到自己所期望的振奋神情,反而只见他们一个个面露难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都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副模样让段正明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四位大师,难不成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
本相瞪了一眼在一旁玩手指的阿紫,却没有摇头,也没有说话。
一旁的段正淳见状,脸上有些尴尬。
实在挂不住的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先是对着四位本字辈的高僧深深一拜,接着又向段正明和枯荣大师拜了两下
满脸惭愧地说道:“小王惭愧,皇兄、大师,是小王教女无方,害得四位大师损失了部分一阳指的功力。”
“损耗了一阳指的功力?”
“一阳指可是六脉神剑的根基啊!”
段正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急切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段正淳无奈,只得将在无量山琅嬛玉洞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众人听闻阿紫竟吸走四位本字辈高僧每人四五年的功力。
段正明僵在原地。
连素来沉稳的枯荣大师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一下。
没想到阿紫闯下这般大祸!
无力对抗鸠摩智。
他们天龙寺护寺神功都要丢。
段正淳纵使再疼爱女儿,此刻也满面怒容,转头冲阿紫厉声道,“阿紫!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过来给几位大师磕头赔罪!”
这时,一直自顾自玩着手指的阿紫才抬起头,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便宜父亲,不屑地说道:“凭什么要我道歉?是他们自己要来救我的,我又没求着他们来。”
说着,她还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你!”
四位老僧气的站了起来!
就连好脾气的段正淳这一下也是被阿紫气的够呛,咬牙切齿地骂道:“逆子!”
他怒目圆睁,高高举起手。
眼看就要动手打下去。
然而,枯荣大师却在这时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拦住了段正淳,缓缓说道:“罢了,都是自家孩子,一切皆有定数,皆是缘法,何必对她太过苛责呢?”
段正淳听了枯荣禅师的话。
本就没准备真打阿紫的他,立刻收回了手,脸上满是愧疚与歉意,对着枯荣禅师说道:“都是我的错,是小王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禅师要是觉得需要施以惩戒,就罚在小王身上吧。”
枯荣禅师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
门外的小僧又匆匆跑了进来,禀报道:“大师,那大轮明王已经到场了,正在叫嚷着要您出去应战呢。”
枯荣禅师双手撑地。
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即便我们没有胜算,也不能让西域佛门的人看了咱们的笑话。”
看着枯荣禅师那干枯瘦弱、略显蹒跚的身影。
段正淳心中又气又无奈,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阿紫,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呀你呀……哎!”
接连被段正淳责怪。
阿紫满是不耐烦,撅着嘴道:“爹爹你好烦啊,一直说个不停!”
“不就是个老和尚嘛!”
“大不了我上场去,和他过过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