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救缘缘吗？”江里又问道。
“嗯，你要救她吗？”斥月问。
江里又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什么办法？”
“就跟速三那样。”斥月说。
江里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刚想问“什么速三那样”……
然后，她脑海里出现速三驮着惑九的样子。
“你要把缘缘的头，种在我的身上？”
“差不多。”
“……”江里又沉默了。
她看着怀里的包，感觉到很闷。
“或者她一直以这样的方式，永久的沉睡。”斥月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
“那我死了，她是不是也会死？”
“自然，你们共享一个身体。”
“我……考虑一下。”江里又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考虑呢？其实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斥月感到疑惑。
江里又抬起头，看向她：“因为我是人，是人，就会害怕，感到害怕就会犹豫。”
这次，轮到斥月无言。
她没想到江里又会如此坦诚。
“那好吧，只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斥月说。
“什么时间？”
“存活的时间。”
江里又没有犹豫太久。
确实如斥月所说，她没有别的选择。
其实，这样也不错，她和妹妹，真正的生死与共。
江里又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斥月点点头：“很快就会好。”
江里又的身体，陷入了沉睡。
但她的大脑，很清醒。
她来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这里，什么也没有。
她连自己都感觉不到。
她的意识仿佛一粒沙，漂浮在这虚无中已经许久。
“江里又。”
一道充满侵略性、而又空灵的声音响起。
江里又已经很少听到有人称呼自己的全名。
陡然被这么呼喊，她竟有一瞬的错愕。
“你是谁？”
“你们为我取了一个人类的名字，不死神，我觉得挺不错。”那道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但跟AI不同，这声音具有很强的压迫性。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江里又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逐渐瓦解。
“我和金做了一个交易。”不死神说道。
江里又听到“金”，想必对方指的是“金破晓”。
“什么交易？”
“那一场诸国战争，理应是人类文明消失的一战，是金力挽狂澜，续了人类的命。这就是我和她交易的内容，如果我给了她力量，她可以保住人类火种，我就再给她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但是她骗了我。”不死神却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
“她让你的母亲，找到了加索里又，我本该马上自由的，是她让我被加判，真是狡诈的东西，人类真是愚蠢！”
不死神的声音依旧没有情绪，但江里又能感觉到愤怒。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不死神将自己的愤怒，同步给了江里又。
江里又不想被影响，但她还是感觉愤怒越来越强烈。
她只能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你想让我们死，不是轻而易举吗？”
“江里又，你猜，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不死神的愤怒似乎褪去了一些。
江里又没有说话，她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你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大救星，只有你可以为人类保留最后的火种，你猜猜，你的同类会怎么做？”不死神的情绪有了一丝幸灾乐祸。
江里又觉得太诡异了：“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你会不会被送上祭坛，成为她们追逐希望的火苗？！”不死神仿佛在学人类的嘲笑声，笑的很是令人难受。
“你们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金，你，江另，都要为此付出代价！愚蠢卑鄙的人类！”
不死神越笑越像那么回事。
江里又的意识都快被笑变形了。
“姐姐。”
她猛地从地板上坐起来，浑身都是汗。
结束了。
江缘的声音很微弱，却又很坚定。
“姐姐，你还好吗？”
江里又摸了摸头，这声音是从她脑袋里传给她的。
“缘缘？”
“姐姐，对不起。”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奶油快死了。”斥月的声音，蓦地在江里又头顶响起。
“奶油？”
——
奶油检查完丽达尔的情况，满心疑惑，眉头拧成了个 “川” 字，嘴里嘟囔着：“没什么问题啊，到底是哪里出了故障呢？”
她刚准备再检测一遍，就看到眼前的丽达尔，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下一秒，丽达尔的机械手，瞬间变换出一道锋利的刀刃，直捅奶油的心脏。
奶油千防万防，完全没料到丽达尔会对自己发起攻击，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瞳孔急剧收缩。
“噗嗤——”
刀刃穿透奶油的衣服，刺进她的皮肤，刺痛瞬间袭来。
好在奶油反应迅速，凭借着多年战斗培养出的本能，一把抓住丽达尔的手腕，使得刀刃没有再进一步。
“丽达尔？！”奶油的声音瞬间变得阴冷。
她看向丽达尔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将人冻结，眼中布满了因愤怒和震惊而泛起的血丝。
“死！”丽达尔的声音冰冷且坚定，与人类一般无二，却透着战斗型特有的冷酷。
她手臂上的机械运转，手中的刀身只要延长，就能彻底刺穿奶油的心脏。
“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里又的身影出现。
丽达尔的手刀便化为齑粉，化作金属分子，消散在奶油胸口。
江里又的“金属湮灭”，对付机器人有的是手段。
丽达尔浑身的机械被卸掉，只有大脑还能动。
奶油包扎好身上的伤，走了过来。
“牛，你的包呢？”她看着江里又胸口空荡荡的。
自从江缘只剩下一个脑袋，那个包几乎长在了江里又身上。
怎么不见了？
“她已经成了我大脑的一部分。”江里又说道。
奶油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处理完丽达尔，再跟你说。”江里又说完，看向丽达尔。
“她为什么要攻击你？”
丽达尔的程序都是江缘和奶油写的，丽达尔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奶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检测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刚准备检查第二遍，她就对我发起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