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半月,很快就过去了。
许思大多时候带着芽芽去找念念玩,舞蹈学院那边又去了几次,跳是不能跳了但能指导学生编舞和动作,庄妍见到她恨不得把她供着。
“你们在沪市办的舞蹈班我也听说了,有好苗子吗?”
许思玩笑道:“怎么呀,想挖走我的学生?”
“哪能啊,就是明年春天会办一个儿童舞蹈大赛,你们可以来参加呀。”
“这倒是蛮不错,到时候看吧,我可以让婆婆和万老师带着来,这种活动也是多起来了,往后肯定会有更多孩子选择跳舞这条路。”
想到四五年前,军区裁兵,文工团也被裁了许多。
跳舞这事还是个没有出路的事。
那时候舞蹈学院也荒废着,如今欣欣向荣令人感慨,“真好,咱也是好起来了,几年前我差点就转业去做别的了。”
许思笑道:“那可不行,怎么能到少了你这样好的舞蹈家呢。”
庄妍说:“省省吧,还得是你好,许思我真得很佩服你,你晓得有多少人是因为蝶梦坚持下去吗,当初蝶梦在锦绣演出一鸣惊人,好多姑娘看到报纸跑来问我,是否可以再坚持坚持。”
“后来锦绣又给外宾演出,我总算是有了个更好的理由去问从前的老师,又找了不少文化部的领导人,辗转一年多才让舞蹈学院重新开始招生。”
听庄妍这么说,许思更切实的感受到蝶梦的影响力,然她心中并不骄傲,只觉得能出一份力十分高兴。
许思温声说:“可没有你的坚持和努力,蝶梦也只会是报纸上的蝶梦,你让蝶梦变得更有意义了。”
庄妍愣住,她向来是个思维活络,能言善道的人,可此时却被许思的话击中内心。
这一路来的困难和艰辛未曾和人说过,许思的话简单直白,甚至让庄妍觉得自己的行为被美化升华了。
她摇了摇头,眼眶微红,“我算是晓得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你,不自觉跟随你,许思,你就是有那种指引人心的能力,润物无声却直击人心。”
“哪有你说得这么好,”许思拍拍她肩,“好了,咱俩别在这商业互吹了,你这支舞再看看?”
“好啊!”
看完舞蹈,等待闫峥来接她们的间隙。
庄妍看着芽芽被学生围在中间,问道:“生孩子对我们来说是损耗,你……怎么愿意的。”
庄妍年纪并不小,也有爱人。
但两人并未结婚,因为她清楚结婚了得为家庭负责,对方家中十分传统,生儿育女是必然的事。
许思看她,“我热爱舞蹈,但也爱闫峥、爱芽芽爱我们的小家,舞蹈是我一生的事业和热爱但不是全部,它是生命中的锦上添花。
至于爱人和孩子,他们从来不是负担,而是我底气的来源。
我爱我先生,也愿意再有个孩子。
可能生完会有些疲惫,舞蹈也会落下,但我还蛮庆幸体质不错,花些时间和功夫也能练回去。
即使真的不如从前,我也预想过这是我可以接受的代价。”
就比如生完芽芽的时候,她也焦虑过,但后来几年芽芽带给许思的快乐和舞蹈是不一样的。
何不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呢。
她看着庄妍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的只能做参考,冷暖自知,你要犹豫或是纠结,还是得想清楚再做。”
庄妍点点头,“我明白了,为你高兴。”
“谢谢。”
京城的事告一段落,最后一个大会落幕。
一家人就准备起启程回沪市了。
离开前两天,家里门槛要被踏烂。
谢心悦送了好些东西来,都是北方的特产,大包小包让她们带回去吃。
大院里的孩子这些日子带着芽芽堆雪人,打雪仗,都让着她这个小不点,现在瞧妹妹要走了,一个个把自己的宝贝小玩意送她。
小胖说:“芽芽妹妹,这是哥给你的弹珠啊,好好玩,将来长大了到学校把别人得都赢过来。”
红红一把推开他,“走开走开,妹妹是女孩子,趴地上玩弹珠有啥意思,来,给芽芽我的小鞭子,谁欺负你就抽他丫的!”
那是条软皮绳的小鞭子,红红爸爸给她做的,她长大了,小的给妹妹改天再让她爸做一条。
芽芽两只小手郑重其事接过来,点头,“抽他丫的。”
许思:“……”
北方姑娘还是豪放有脾气,更不用说军中家庭长大的。
然后是这家的糖果子,那家的花生酥,吃的玩的用的一堆塞给她。
芽芽都要抱不下了,吭哧吭哧放到小桌上。
许思从里头拿出一本练习本,“谁不想写作业啊?作业本都给妹妹了?!”
小胖唯唯诺诺走出来,“阿姨……我的。”
“拿回去,这个可不兴给,不然你妈得揍你。”
小胖可怜兮兮地拿回了作业本,叹气!还是扔烧火灶里靠谱!
最后来的是小贺,提了个布袋子,看到芽芽揉揉她头发。
除了念念芽芽最喜欢就是小贺哥哥,抱住他腿黏黏糊糊说:“小贺哥哥你送芽芽什么吖!”
小贺一样一样往外拿,“这个是我妈妈炸的锅包肉,这个是我省着没吃的奶糖,还有这个,给芽芽买的小头绳……”
他拿一样,芽芽就‘哇’一声,喜欢得不得了。
最后掏出个木头雕的小狗狗,“你不是喜欢大黄吗,我用木头雕了一个,就是有点丑,等你带回去想大黄了就看这个好不?”
芽芽点头,拿着那个小木雕爱不释手,立刻就跟妈妈炫耀,“妈妈,大黄。”
“真好看,谢谢小贺哥哥。”
芽芽奶声奶气说:“谢谢小贺哥哥,你也要来沪市玩哦,来芽芽家做客。”
“好,我一定会去的,”小贺很少说这么多话,小脸紧绷着看着这个只来了半个月的妹妹。
许思说:“大家都一样,以后呀有机会来沪市到姨姨家玩。”
“好好好!”
孩子们天真可爱,喜欢和友谊都十分纯粹。
小贺余光瞥了瞥,没人看着他们,他抬手捏捏芽芽小脸,“奶糖一天只能吃一颗,不可以多吃哦。”
芽芽低头顾着玩大黄,“嚎~”
“芽芽,你会想哥哥吗?”小贺偷偷问她,他没有妹妹,芽芽是他见过最可爱最乖的小妹妹。
芽芽眨了眨大眼睛,“想呀,我给哥哥写信。”
小贺只当是妹妹随口说的话,她这么小怎么会写信呢,但他还是认真说,“好呢,我等芽芽给我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