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握紧重剑 “鬼泣”,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刚刚开启的秘道。秘道里光线昏暗,墙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闪烁的魔法符文,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符文发出幽蓝的光芒,把整个通道映得阴森诡异。正中间一条螺旋向下的通道蜿蜒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墙上插着的火把忽明忽暗,火苗在风中摇曳,投下跳动的影子。
通道里潮湿阴冷,森伸手扶了下石壁,指尖触到黏糊糊的水渍。一阵阴风吹过,带着股铁锈般的血腥气,顺着后颈直往脊梁骨里钻,无形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咬咬牙,提着剑就往下走。靴子踩在石阶上,发出沉闷的 “咚咚” 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也不知走了多久,约莫半个时辰,森终于到了通道底部。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巨大的大厅。四面八方刻满了发光的魔法阵,蓝的、红的、紫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晃得人睁不开眼,整个空间像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森扶着石壁站稳,朝大厅中央望去,猛地屏住了呼吸。一个巨大的血池横在眼前,血池里的血正疯狂翻滚,咕嘟咕嘟冒着泡,就像烧开的沸水。血池边盘腿坐着个男人,赤裸上身,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男人身上纹着复杂的图案,幽蓝的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 这不就是他在皇宫里跟踪的神秘人吗?再仔细一看,森心里 “咯噔” 一下,这人竟然是血皇!
此刻的血皇紧闭双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牙关咬得死紧,整张脸因痛苦而扭曲。血池上方,诡异的光芒渐渐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狼头虚影。狼头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无声的咆哮,血池里的血水溅得更高了,腥味瞬间充满整个大厅。
巨大的狼头虚影在血池上方张牙舞爪,它发出的咆哮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声音里充满了贪婪和暴戾:“小娃,来把你的肉体给我!我在这里已经被封印了上万年,这些年所有人对我来说,只有不断祭献才能安抚我!好不容易碰见个愿意吸收我弑杀神力的人,快把肉体奉献出来!我要把这个世界都吞噬掉!”
血皇盘坐在地,双眼紧闭,浑身肌肉紧绷,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他心里清楚,情况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在过去两年多,他靠着矮人族圣物 “钢铁之心”,才勉强稳住心神,不被血池里的诡异力量控制。可他一心想让自己变得更强,不顾皇室大总管仇云山的劝阻,执意去吸收血池里的神力。
随着吸收的神力越来越多,血皇终于发现,这神力里竟然藏着独立的意志。他这才明白,血池底部封印着一个强大无比的神明,至于对方到底有多强,他根本没法估量。但现在的情况是,他离吸完血池里的神力只剩最后一步,如果半途而废,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弄不好还会彻底失去理智。
为了这一天,血皇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像射出的箭再也收不回来。他甚至提前把自己的身体调整成封印状态,万一吸收失败,被神明夺舍,他也要拼尽全力,把这个危险的神明死死困在自己体内,绝不能让它出去祸害世界。
血池上方的狼头虚影龇开三米长的獠牙,猩红竖瞳像两团燃烧的血火,随着它的每一次喘息,空气中都泛起阵阵腥风。血皇盯着那对仿佛能看穿灵魂的眼睛,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 那些在古籍里读到的恐怖描述,此刻正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他声音发颤地问道:“你、你是上古凶神芬里尔?”
狼头发出震天动地的冷笑,声波震得石壁簌簌掉渣:“有意思!近千年都没人能认出本尊,有人叫我弑杀血魔,有人唤我灾厄之神,短短十几年,竟有第二个凡人能叫出我的真名!” 虚影突然逼近,血皇甚至能看清它齿缝间滴落的黑色黏液,“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乖乖献出肉体,助我冲破这该死的封印!”
血皇的紧咬的牙齿,似乎尝到了血腥味。他终于明白为何这股神力如此暴戾 —— 上古传说中,芬里尔是连诸神都忌惮的怪物,它吞噬过太阳与月亮,咬断过世界之树的根系,甚至在吞噬过上代神王。如今这头恐怖存在近在咫尺,而自己距离吸收完血池神力只剩最后一步,一旦失败,整个帝国乃至世界都将沦为它的祭品。
血皇脖颈青筋暴起,额角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却硬撑着扬起下巴,冷笑一声:“芬里尔又如何?你被困在这血池上万年,困怕连只老鼠也杀不了,还能把我怎么样?识相点就乖乖剥离神力和意志,我带着你的力量征服大陆,保准给你献祭更多活人!” 他故意把 “活人” 二字咬得极重,来增加几分回转的余地。
狼头虚影突然发出刺耳尖笑,声波震得血池掀起数米高的血浪,险些将血皇掀翻。“骗我?你是二十年来第二个敢说这话的蠢货!” 芬里尔血瞳里跳动着疯狂的火焰,“你以为吸收的神力真是无主之物?那些暴戾与杀戮的念头,本就是我的意志!” 虚影骤然压下,獠牙几乎抵在血皇鼻尖,“别硬撑了,你的身体,今日必定是我的囊中之物!”
随着虚影的咆哮,血皇感受到了芬里尔的气浪,都盘坐不住,隐隐要向后倒去。
血皇全身紧绷,此时他确实不敢再吸收血池神力 —— 这头凶神虽被封印万年,虚弱不堪,但上古传说中,芬里尔能咬断世界之树、生吞上代神王,谁知道它还藏着多少底牌?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死死守住最后防线,绝不能让这头怪物冲破封印。可看着血池里翻涌的血色漩涡,听着芬里尔充满压迫感的狂笑,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不知道如何破了这死局,万一芬里尔侵占自己的肉体,自己身上的纹身是否能将其困住,自己可真不敢打包票。
芬里尔见状,猩红竖瞳闪过阴鸷的凶光。血池瞬间沸腾翻涌,宛如煮沸的岩浆,咕嘟咕嘟的声响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万千血水骤然凝聚,化作一头浑身缠绕着古朴锁链的巨型狼头。锁链上刻满的上古封印符文泛着幽蓝光芒,却在狼头疯狂的挣动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咔咔” 脆响。
“受死吧!” 狼头咆哮着,带着哗啦啦作响的锁链,裹挟着漫天血雨朝着血皇扑来。血皇瞳孔骤缩,这才惊觉自己大意了 —— 为了压制体内神力,他用 “封魔困神纹” 封印了九成实力,此刻不过比寻常武士强些。看着扑面而来的狼头,锁链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让他窒息。
千钧一发之际,躲在通道口的森浑身魔斗气轰然爆发,玄黑色光芒如怒潮般席卷全身。他暴喝一声,重剑 “鬼泣” 划出半轮血色弧光,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朝着狼头后脑狠狠刺去!这招 “望神一击” 凝聚了他全部力量,剑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轰!” 血液凝成的狼头被一剑击碎,飞溅的血珠如同暴雨般洒落。缠绕狼头的古老锁链失去支撑,哗啦作响着坠入血池,激起数丈高的血浪。狼头虚影猛然转头,猩红竖瞳死死锁定森的身影。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黑色劲装,手中重剑泛着诡异的幽蓝光泽,正是用地狱魔铁打造的 “鬼泣”。
“你是谁?!” 芬里尔的咆哮震得大厅嗡嗡作响,“为何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 森的手臂因反震发麻,却仍稳稳握着剑柄,毫不畏惧地迎上那双嗜血的眼睛。
血皇瘫坐在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森,眼中满是震惊。他原本以为会来救自己的,是皇室大总管仇云山,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少年冲破重重关卡,闯入了这禁忌之地。
“不知死活的蝼蚁!” 芬里尔的狼头虚影骤然膨胀三倍,血盆大口张开的瞬间,森感觉整座大厅的空气都被抽空。无形的声波如实质般压来,地面上的石砖寸寸龟裂,扬起的碎石像子弹般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森将重剑 “鬼泣” 横在胸前,魔斗气在体表凝成黑色护盾,可那股神力刚一接触,盾牌便发出不堪重负的 “咔咔” 脆响。
巨大的冲击力将森整个人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轰” 的一声闷响,石屑四溅,他感觉胸腔里的脏器都移位了,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原本以为只是普通攻击,却没想到这神力裹挟着上古凶神的威压,竟比血池中翻涌的血气还要暴戾数倍。
芬里尔显然没打算留手,方才对血皇还留有余地,是因为觊觎对方的肉身作为重生容器。但面对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年,它猩红的竖瞳里只有纯粹的杀意,第二波攻击已经蓄势待发,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烈。
森单膝跪地,指节捏得发白,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可眼神却愈发狠厉。他强忍着肋骨断裂的剧痛,猛地大喝一声,全身魔斗气如沸腾的岩浆般汹涌而出,在体表凝成暗紫色的烈焰。重剑 “鬼泣” 被他高高举起,剑身上流转的符文与弑神剑法中的 “苍穹逆斩” 共鸣,在空中划出一道撕裂空间的巨大弧光。
“给我破!”
话音未落,芬里尔的狼头虚影已然张开血盆大口。森拼尽全力斩出的剑势,与凶神发出的黑色音波轰然相撞。刹那间,整个大厅剧烈震颤,石壁上的魔法阵纷纷崩裂,血池中的血水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森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十米外的石柱上,石柱轰然倒塌,碎石将他埋住。
“就凭战神阿瑞斯的残招也想伤我?” 芬里尔发出震天的狂笑,声波震得四周岩壁簌簌掉落碎石,“当年我连他的心脏都能咬碎,何况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狼头虚影眼中凶光大盛,再次凝聚起比之前更强的音波攻击。森躺在碎石堆里,意识已经模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致命的黑色波纹朝自己席卷而来,死亡的阴影瞬间森他笼罩,然后森就昏迷不醒。
森的身体在碎石堆里抽搐着,嘴角不断溢出黑血,无神且半睁的瞳孔里倒映着芬里尔狞笑的狼头虚影。那道裹挟着灭世威压的黑色音波已近在咫尺,血皇呆呆的望着,毫无办法—— 他被封印的力量尚未恢复,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被撕成碎片。
就在音波即将触及森咽喉的刹那,变故陡生!少年染血的衣襟下突然迸发刺目蓝光,仿佛有一轮微型太阳在他心口燃烧。森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泛起两团神秘的幽蓝火焰,整个人如提线木偶般缓缓从碎石堆中升起。他倚靠着开裂的石壁,染血的右手颤巍巍抬起,食指直指汹涌而来的黑色音波。
“吞 —— 噬!”
这声低吼仿佛来自九幽深渊。蓝光顺着森的指尖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张布满尖牙的巨口,竟迎着音波狠狠咬下!两种力量相撞的轰鸣声震得整座大厅剧烈摇晃,血池中的血水如瀑布倒卷,芬里尔的狼头虚影发出不甘的咆哮,黑色音波在蓝光中寸寸崩解,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芬里尔的狼头虚影剧烈扭曲,猩红竖瞳几乎要喷出火来,血池中的血水随着它的怒吼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果然是你!竟敢骗走我的吞噬神力,蛰伏这么多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声波震得石壁簌簌掉落碎石,连一旁的血皇都被气浪掀翻在地。
“森”摇摇晃晃地撑着重剑站起来,嘴角带血却仍扯出一抹冷笑。他抹去唇边血迹,抬头直视狼头,眼中蓝光流转:“芬里尔,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满脑子只想脱困。”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当年可是你自愿将神力转入我体内,盼着我参透奥秘来救你。怎么,现在倒反咬一口说我骗你?”芬里尔的狼头虚影在血池上方剧烈晃动,铁链哗啦作响:“既然学会了吞噬神力,就过来把封印我的格莱普尼尔魔链吞了,救我出去!” 它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血池里的血水都跟着沸腾起来。
“森”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冷笑,眼神里满是讥讽:“上古魔神也会做白日梦?当年你赐我神力时,偷偷留下意志想夺舍,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早就成了你的傀儡。你觉得我会放你出来祸害世界?” 他的话像冰锥,字字扎进芬里尔心里。
芬里尔发出一声怒吼,血池掀起巨浪:“那你跑来干什么?复仇吗?尽管放马过来!” 森却平静地看着它,周身泛起幽蓝光芒:“我不过是留在世间的一道残魂,但我没忘记,必须除掉赤血殿里的你这个隐患。”
听到这话,芬里尔突然安静下来。它盯着“森”,终于意识到眼前人不是刚才那个任它拿捏的蝼蚁 —— 分明是二十年前让它吃过大亏的老对手。“呵呵,上古众神联手才把我封印,你又能奈我何?” 芬里尔的声音里带着警惕。
“森”沉默片刻,突然轻笑:“确实,这世间没人能真正消灭你。”
一直旁观的血皇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发颤:“你到底是谁?这声音... 我好像在哪听过?” “森”缓缓转头,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席立海,好久不见。”
“你... 你是阿尔法?” 血皇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森”点点头:“是我。准确来说,我只是一段残魂,借着这孩子的身体偶尔苏醒罢了。”
血皇闭上眼,心中一阵刺痛 —— 曾经并肩作战的好友,如今竟只剩一缕残魂。就在这时,芬里尔又开始咆哮:“放我出去!我能让你们主宰世界,就算神明来了,我也一并吞了!”
“森”完全不理会它,目光扫过血皇身上斑驳的封印纹身,轻叹一声:“还是这么拼命,连芬里尔的力量也敢吸收。” 血皇苦笑:“你不也吸收过?”
“我和你可不一样。” “森”的思绪仿佛回到过去,“当年你邀我入宫,夜里我被赤血殿的血气吸引,破解密语来到这里。芬里尔主动和我做交易,把吞噬神力剥离给我,想让我救它 —— 可惜,这头笨狼打错了算盘。”
血皇看向芬里尔,目光里竟有一丝同情。他太了解阿尔法了,只要有一线生机,这个天才就能找到翻盘的机会。芬里尔暴跳如雷:“等我出去,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迟了,我早就死了。” “森”的语气云淡风轻,却让芬里尔瞬间哑口无言。
血皇急切道:“快救救我!” “森”没再废话,双手虚张,周身蓝光大盛:“吞噬!” 随着他一声低喝,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掌心涌出,直扑血皇身上的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