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这一系列的正确策略,全部都被有熊国的大供奉将臣一言而否。
而且,更令人费解的是,也不知这位有熊国修为最高的将臣究竟作何考量?又有何背地阴谋?
他竟提出了“寸土必争,寸土不让”的守土准则,还倡行了一种“主动出击,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行动策略。
在国内最高境强者的强权威严之下,满国文武无人敢于置喙——
即便身为黄帝亲子、监国二王的青阳王与昌意王,也只能将疑议咽进了肚内腹中,不敢有半分的怨言。
自此而后——
青阳氏挂帅出征,坐镇前线大营,抵御强敌入侵;
昌意王留守轩辕神城,统筹一切的粮草军备与援军调度。
本来,一切后勤调度如此繁杂的重担本非一人所能承担。
万幸的是——
在处理这些繁重事务当中,昌意王之子‘颛顼’,以及青阳王之孙‘帝喾’二人,在乱世中涌现出了非凡才能。
二人天资卓绝,聪明睿智,屡屡交替押运粮草与后援大军赶赴前线,以非凡才干扛起了后勤重任。
正是有了这份黄帝子孙的这份同心协力,方才让有熊国在三十多万年的征伐中勉强支撑,未曾落于下风。
然而,这种不落下风的支撑代价,是血流成河铺就的血肉之路。
三十八万亿仙军的损失,如同一座大山压在青阳氏与昌意王心头——
亦让二人日渐心力交瘁,而只能在无尽血战中苦苦煎熬。
他们并非未曾想过反抗,只是将臣的存在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枷住了他们。
作为有熊国内,修为最高的大供奉将臣不松口,哪个又敢于公然反对将臣拍板定下的‘血战到底’策略?
更何况,在三十多次的大会战中,黄帝嫡长子的青阳氏,更是受恩深重。
三十八次的仙军大会战,每一次青阳氏都曾身陷绝境,若没有将臣出手相救,他早已死了三十八次之多。
帐中的赤精子亦是如此,三十余次的生死关头,皆是仰赖将臣的庇护,才得以留存性命。
不然,这位阐教亲传的赤精子,亦不知早死在哪个犄角旮旯,变成白骨一堆了。
这份救命之恩与修为压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对青阳氏的最沉重桎梏。
青阳氏纵然对‘寸土必争,血战到底’的策略有万般不满,也只能咬牙坚持。
他深知——
硬抗将臣无异于以卵击石,如今唯一的指望——
便是在日常的相处中,以水磨功夫慢慢渗透,盼着有朝一日能够让将臣改变心意,或者等到父亲出关。
帐外,仙军的号角声再度响起,那是前线巡逻兵回报的讯号。
青阳氏望着帐门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又迅速被疲惫覆盖。
他知道,这场暂时看不到尽头的血战,还得要继续下去。
而这中军大帐内的无奈棋局,也仍要在沉默与煎熬中,一步步地推演、继续下去。
中军大帐之内,沉默良久之后,青阳氏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中军大帐内的沉默如彻底凝固的亿载玄冰,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良久之后,终是青阳氏打破了帐内死寂,声音却满是压抑的疲惫:
“将臣前辈,父君闭关未出,各军主力战将亦在各自冲击境界,眼下我军战力严重不足,连军心都已不稳……”
说着,青阳氏抬眼望向了斜倚在右宾案后的将臣,语气带着一丝近乎恳求的试探:
“不如我们暂避太阳兵锋,以守势稳住阵脚,待父君出关再图反击,如何?”
话一出口的瞬间,青阳氏便垂下了眼帘,他太清楚将臣的脾性了,却不得不继续抱着一丝微弱的希冀发问。
果然,将臣睁开双眼,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冷厉,断然否决道:
“军争之道,向来讲究一鼓作气、一往无前!狭路相逢,唯勇者胜。”
“如今,我国与太阳部落厮杀正酣,正值旗鼓相当之际,岂能自行退避?”
“若行此举,无异于自毁锐气,自断前路,将大好战局拱手让人!”
将臣之言掷地有声,仿佛全然是为有熊国大局考量。
可无人知晓,将臣心中早已有另一番计较:
“若双方大军不浴血厮杀,我去何处收集那精纯的军兵血气?又去哪里聚拢足以助我破境的血劫煞气?”
心中暗自盘算的将臣,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了一丝贪婪,
“杀,必须杀!吾的肉身已停滞数十万年,此次定要借着这血劫之力,助我冲破混沌境的瓶颈桎梏!”
压下心中的精确盘算,将臣语气稍缓,似是安慰又似是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