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京城走,终于是在靳承安出贡院那天赶早进了城。
这三天里,月曦欢又起了两次热,要停下熬药修整,耽误了时间,好在也遂了她的愿,总算在靳承安出来前赶回来了。
三天一晃而过,贡院里的靳承安强迫自己压下对欢欢担忧与思念,全力以赴的答了三天题。要不是也跟着练武了,锻炼了身体,他怕是撑不过每次的科举。
以前想起以前乡试、会试考完时的情况,还没有现在这么好的状态,多亏了他把习武之事坚持了下来。
靳承安早早就答完了题,现在就等着时辰一到,贡院开门,他能出去,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欢欢回京了没?出去能不能看见她?
为了实现对欢欢的承诺,他这场考试都感觉有些超常发挥了。
敲锣声响起,贡院里的衙役开始收卷子,听着其他号舍偶尔传出的几声哀嚎,靳承安抿着嘴唇,收拾东西走出号舍。
别人如何和他无关,他只想快点出去。
靳承安脚步匆匆地随着人群往贡院外走去,等待衙役开门的时间他都觉得煎熬。好不容易出了贡院,他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着月曦欢的身影。
突然,一个熟悉又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安安!”
他猛地抬头,就看见月曦欢站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正朝着他挥手,哪怕隔的有些距离,他都能看见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但眉眼间那纯粹的笑意却十分真切。
靳承繁兄弟几个都在,就站在月曦欢脚下的这辆马车边,看她朝贡院挥手,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只一眼又收回了视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生怕她掉下来。
他们也是起了个大早,来接人的,只是他们不止接一个,接靳承安也接月曦欢。
只是看见人了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小妹的风寒就严重了,还一度高热不退,就连回来的路上都还起过高热。三兄弟知道这些的时候,又心疼又自责,怪他们没有留下来等她一起回来,也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着了别人的算计,受伤还染了风寒。
要不是卿陌跟他们说,这妮子还要瞒着他们呢。也不想想,她的脸色这般差,他们又不眼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病体未愈,身体虚弱?
也就她生病了还要隐瞒,怕他们担心,殊不知,他们现在更担心、自责、心疼了。
贡院还未开之前,他们就劝她回去了,她偏不,非要说答应小七要接他的,她不能再食言,拖着病体在这里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他们也无奈,又不能强行把人押回去,只能在这里陪着一起等了,就希望小七快点能出来,他们快点回去,找府医好好给小丫头看看。
好在,贡院终于开了,小七出来了。
靳承安快步从人群中挤过来,走到她面前,从下往上打量着她,心疼地问道:“欢欢,你可算回来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这几日过的不好吗?还是又受伤了?”
他把手里的篮子塞进来二哥靳承夏怀里,抬起手拉住她的手,握住的那一瞬间,靳承安就皱了眉,心疼的紧,“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不舒服应该先回家的,不用来接我的。”
月曦欢笑着摇摇头:“我没事,我答应过你的,要送你进贡院,可我失言了,那把你从贡院接回家就不能再食言了。”
她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安安考试辛苦了。”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上面雕刻着如意纹,还有‘顺心如意’四个字,她微微弯下腰,把玉牌递到靳承安手中,“这是我之前给你准备的,希望能给安安带来好运,现在给你,希望还不晚。”
靳承安接过玉牌,心里满是感动与喜悦,他紧紧握住手里的玉牌和她的手,说道:“只要是欢欢给的,什么时候都不晚!”
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喧闹仿佛都与他们无关,这一刻,他们只沉浸在彼此的温情之中。
靳承华几人都觉得没眼看!
也不知道小七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能这么黏欢欢呢?两姐弟黏黏糊糊的,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几年没见了呢!其实也就几天没见而已。
“行了,小七,别叙旧了,先回府吧,欢欢身体不适,先回府让府医给欢欢看看。”靳承华拍板先回家再说。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看着小姑娘脸色苍白,虚弱不已的样子,他们也担心地厉害,只想快点回府去,让府医好好给她把把脉。
靳承安立马接话,急切道:“对对对,大哥说的对,我们先回家,先回家找府医给欢欢看看,可别是中毒了。”
随后,靳承安抢在清风前面,就着他握着的手,把人送进车厢,他也跟着上了同一辆马车,然后把马车门给关了。
靳承华几人都被气笑了,也是无语了,小七这德行,也不知是随了谁,只是欠揍!
靳承华他们是骑马来的,现在翻身上马,就驱马跟在马车旁,保护弟弟妹妹的同时,还能联络联络兄妹姐弟的感情。
马车里,靳承安小心翼翼地扶着月曦欢坐下,眼神满是担忧,“欢欢,你等很久了吧?累吗?靠在我身上歇会儿。”
月曦欢听话地靠过去,她是真的不舒服,又虚弱,喉咙里的痒意,让她忍不住想咳,又怕兄长们和安安担心,就一直强忍着。
月曦欢闭上眼,放缓呼吸,努力压制想咳的欲望,闭眼假寐。
靳承安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不烫,才松了口气。
而马车外,靳承华一边驱马,一边对旁边的靳承夏说:“小七这小子,对欢欢是越来越黏糊了。”
靳承夏笑着摇头,“是啊,眼里就只能看见欢欢,都看不见咱们了。”
靳承繁在马车另一边,听此话也笑着道:“小七这小子,又不是现在才黏着欢欢的,他不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嘛。”
“要我说啊,也就欢欢纵着他,所以他才这么毫无顾忌的。”靳承荣也觉得小七太黏欢欢了。
靳承华还是想为小弟说句公道话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彼此陪伴最久的人,姐弟情分肯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