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周小炎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破晓瞬间便不假思索地大声拒绝,那声音坚定且充满决然。只见他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将周小炎牢牢护在身后,双眼圆睁,目光中满是警惕与坚毅,仿佛一头守护同伴的小兽,大声说道:“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能伤害他。”
此时的晨曦,已盛怒不已,只见他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
他二话不说,大手如蒲扇一般狠狠一划拉,把破晓轻而易举地拨到了一边,重重地摔倒在地。同时他伸出如鹰爪般的大手,径直朝着周小炎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摔倒在地的破晓心急如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不顾身上的疼痛,身体猛然一扑,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冲上前去,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将周小炎紧紧护住,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周小炎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你!嗨……” 晨曦见状,不禁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有些无奈,他重重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爹想办法再去找一块。” 说完,他甩了甩衣袖,转身大步流星地出门去了。
破晓见爹走了,便带着周小炎出去寻找源晶,而此时周小炎内心也是非常过意不去。
他们来到村口,破晓爬上一棵歪脖子树,东看西看,动作很是熟练,看样子跟周小炎小时候一样的顽皮好动。
周小炎则在观察着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小村子,三三两两的房子,大约二三十户人家。
周小炎问他,是不是不认识路。
“怎么会,”破晓说:“我只是确认一下。”
他从高高的歪脖子树上跳下来,稳稳站在地上,说:“从这往那个方向走五百里,有一条溪水,溪水的河滩上,运气好的时候能捡到从上游滚下来的源晶。”
“啊!”
周小炎有些懵圈,河滩里,这能找得到吗?
老实说周小仙现在没得选择,首先不了解这个世界,没有与太多的人或物接触过,像把自己钉在墙上的那条大虫子,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像对待一只蚂蚁一般漠然,根本没有把自己的生死当作一回事。
这个未知的世界,太可怕。
对于一个普通小孩而言,五百里的距离,简直如同天堑般遥不可及,可破晓却似乎压根没把这漫长的路程当作一回事。
只见他在前头轻快地迈着步伐,小小的身影透着一股果敢与决然。周小炎则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两人就这般踏上了征程。
途中,周小炎有意识地吸纳四周空气,吐纳其中蕴含的源气。
他果然感受到那一丝淳厚又带着香甜的气息。只是这一丝丝源气蕴含太少,总是有一点杯水车薪的感觉,不能尽兴。
他们的脚步速度快得惊人,几乎达到了凡人走路速度的百倍。
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就听到了一片哗啦啦的水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起初还隐隐约约,不过片刻,水声愈发清晰,仿若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周小炎循声望去,只见一条湍急的河流如蛟龙般自山谷间蜿蜒而来。河水奔腾翻涌,白色的浪花高高溅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宛如洒落一地的碎银。
这里崇山峻岭,河水湍急,没有河滩,哪里去找什么源晶,破晓说往下游走走看。
他们顺着河水潺潺的流向往下游走,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周围的地势悄然发生了变化。
前方的地势开始变得平坦起来,原本狭窄湍急的河面,此刻愈发开阔,犹如一块巨大的蓝色绸缎平铺开来。
水流也不再那般汹涌,变得平缓而温柔,河水悠悠流淌,泛起层层细碎的涟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河水的两旁,是大片的石滩。那些石头形态各异,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河滩之上。
破晓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周小炎,语气笃定地说:“咱在这石滩中找找,或许能找到源晶。”
恍然间,一种时光回溯的奇妙感觉涌上周小炎的心头,仿佛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儿时。那会儿他们一帮孩子就喜欢拿着芦苇树枝,在田塍地头乱跑,打仗,寻宝。
如今,自己已然一千岁了,历经了千年的风云变幻,看遍了世间的沧海桑田,本以为那些儿时的纯真游戏早已成为遥远的回忆。可此刻,竟又如同回到过去,参与着这般充满童趣的游戏
不禁莞尔。
他们在河滩上不知疲倦地寻觅了一两个时辰,神识紧紧盯着每一块石头、每一处沙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源晶的角落。
啥也没捞着,倒是碰到了好几个跟他们一样找源晶的,还都是小孩。
幸亏自己目前是个小孩的样,要不然这个脸就丢大发了。
在这找源晶跟白玉河边找玉有什么两样?早被人翻了几千几万遍了,哪里找得到,除非有人在前面预先偷偷的埋。
小孩子果然不靠谱。
天色渐浓,他们要回去了。
破晓虽小,对这一带很熟,似乎经常来。他在轻车熟路地往家的方向走,周小炎竟然只能是勉强跟上。
这说明,这个八九岁的小孩,他的实力是强过自己的。
并且周小炎也注意到,虽然眼前看到的山川河流,人物树木,他们好像有血有肉,但是跟自己这个神魂之身一模一样,似乎他们也是神魂身。
这个世界,难道是虚幻的?
天渐渐暗了,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六七个时辰,破晓似乎没有吃过食物,甚至连一口水也没有喝过。
鬼?
不像,他们似乎不怕阳光。
周小炎问:“破晓,你的爹叫什么名字?”
破晓说:“我爹叫晨曦。”
周小炎又问:“那你娘呢?”
“娘?”破晓一愣,“我有爹了,要娘干什么?”
“啊!”这什么理论?周小炎有些懵圈。
小孩啊,无论处于何种年纪,内心深处总有一份对完整家庭的渴望。哪怕从记事起,便未曾见过爹或娘其中一方的面容,那缺失的身影,在心底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分量。
在成长的岁月里,看到别的孩子能在父母的陪伴下嬉笑玩耍,心中总会泛起丝丝缕缕的羡慕与落寞。
然而破晓毫无表情的一句话,直接把周小炎整不会了。
气话,一定是气话,周小炎心想。
很快他们又回到村口。
破晓推开门,吱呀一声,屋子里却不见他爹熟悉的身影。
“爹呢?”
正当破晓疑惑之际,忽然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女子来到门口,对破晓说道:
“破晓,你爹在落日天渊被人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