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两位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特别是这位徐公子,迷途知返。”
在确认了继续待在永眠神教后,翌日李之罔两人便去找了郑机,龙唤月则依旧附身在他衣服上,除了虞美人,其他人都看不出来。
徐保保摆个臭脸,拱手道,“你之前不是说要训练吗,我二人正为此而来。”
郑机点点头,“寻常秘卫,训练至少要持续数年,但二位特殊,时间又紧,我粗浅定下五个月的时间,分有五项,分别是体、魄、灵、察、缉。”
李之罔拱手道,“还请郑头细说。”
“此五项逐月开始,循序渐进。体对应的便是体质,好身体胜过万般器,第一月我们便只炼体,以熬打、服药为主,保证至少比你二人现在强出数倍。魄则是精神,体为基,魄为核,只有精神力得到增强,才能不被敌人抢占躯体或蛊惑。灵则是永眠灵术,二位并非终身秘卫,故此只能习得一部分,但相信我,已足够应付。察则是洞察力,体魄皆好之后,这一项便是水到渠成之事,在此不细说。缉则是上述的总结,可以说是一套方法论,会以实战的方式进行,主要要求你们能将各种手段运用自如,使神教愈发强盛。”
李之罔点点头,“现在就开始?”
“若二位没有其他事要忙,现在就可以,我已安排好人手负责训练二位。”
李之罔看眼徐保保,见他没有异议,便道,“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来吧。”
“好,现在还请二位服下羽眠丹,具体事宜我已汇报给圣女大人。”
李之罔没有多说一口吞下,徐保保则嘟囔了一句,才慢吞吞地服下。
郑机见此,抬手指引道,“那随我来。还请记住,现在二位便是神教秘卫,我则是秘卫首领。”
“明白,郑头。”
“明白了,郑头。”
...
五月之后
“浪费时间。”趴在房顶上的徐保保抱怨道,“这一训练,就已到了兆天年。”
“不过效果还不错。”李之罔笑道,“虽说修为没有什么进展,但实际战斗起来可比之前好上一截。”
徐保保纳闷道,“这可是整整五个月,连门都出不去,你就一点不急?”
“有甚急的,反正什么也不干时间都会过去,这样还有意义些。”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害怕齐大小姐已经到了,不能第一时间见着她?”
李之罔略微一点头,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不会,齐暮说了兆天年才过来,她做事一向有安排,不会早也不会晚。而且我一直没听到她的消息,她现在应该还在岚望。”
“你倒还是个心大的主。”徐保保侧过头去,唉声道,“倒是苦了我,已数月没去找为君小姐了。”
“你喜欢她?”
“倒也说不上。”徐保保耸耸肩,“只是怎么说呢,似乎只有在她面前,我才能变得自信些,将一身才华显露出来。”
“我看你平时不一直挺有自信吗?训练的时候还想揍教我们的那名秘卫。”李之罔笑道,忽得注意到点什么,不解道,“对了,这数月下来,我看你怎么体型没甚变化,我都是瘦了些。”
“这是我的恩惠呀,你个傻子。”徐保保无奈道,“我的恩惠乃是肥胖,但很小的时候便修行了相应的恩惠法,虽然不会再有危险,但体型也定了下来,终身都是这般模样。”
李之罔默然,怪不得一路过来,他都很少看到有人恩惠发作。却是与他打交道的人大部分都是士族出身,家资雄厚,早年就用恩惠法打下了根基,不似他,现在都得警惕着癫痫的发作。
他醒转过来,笑道,“我的恩惠你知道不,乃是癫痫。”
恩惠是受恩惠者的命门所在,如果一个人愿意报上自己的恩惠,那么最好的回答就是告诉对方自己的恩惠。
“癫痫?这玩意儿有些邪门的,我听说没有专门的恩惠法,你能撑到这时候也是少见。”徐保保应上一声,说道,“等干完这一票,咱们也能清闲片刻,出去喝个酒?”
“算了,跟你去,只能喝花酒,我还不如去找姬兄,还得去看看灵珑才是。”
“还有我呢。”龙唤月忽得窜出来,跟着趴到一旁,“喝酒的事能少得了我?”
李之罔被吓了一跳,低声道,“唤月姐,我俩在执行任务,你出来干嘛?”
“这任务有啥难的,大惊小怪。而且,我看你俩不也聊得挺欢?”
“这不人还没来吗,我俩聊聊天,解解乏。唤月姐你出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行吧,我就不掺和这事了,你们自个儿处理,反正喝酒的事,是不能少了我。”
李之罔连声保证,龙唤月才冷哼一声,重新钻到他衣服上趴着。
徐保保在旁边看着,忽得道,“人来了。”
李之罔当即埋下头来,开始回忆今日的作战任务。
这是郑机交给他们数不清任务中的最后一个,只要通过,便代表他们通过了训练,同时也成为了真正的秘卫。
作战任务相对来说很简单:在贫民窟中有一伙人以贩卖妇孺为生,受害者包括贫民窟中的穷苦百姓和上下城区的落单路人,这伙人无关信仰之争,仅是止风土生的顽疾,郑机的要求便是将这伙人一网打尽,同时解救所有被抓百姓,不能有一人因此死亡。
唯一有难度的在于,不能使用修为。
“一共回来十一个人,两个正在麻袋里,一大一小,应该是被抓的,两个到大门口就站定不动,在望风,要优先解决,剩下的人到了屋子里面。”
李之罔便听徐保保的汇报,边移动身形,换到有利的视角,关注下面的情况,只见乌泱泱地出来十数人,皆蔽衣褴褛,有人神情欢喜地去摸麻袋里的人,有的则在与进来的人交谈,都比较放松。
“大的是在上城区拐来的,模样很俊。我看过了,处子,能卖个好价钱,可不能弄坏,好生养着。”
“那小的呢?”
“一般货色,倒是可以卖给那张家兄弟,他们不一直嚷着买个便宜又能生养的,这个刚好凑合。”
“那意思能随便玩咯?”
“只要不弄下伤就行,不过也无妨,张家兄弟应该也不会介意。”
“那行。兄弟们,今天有玩儿的咯!”
麻袋里面剧烈摆动后沉寂的反抗与正在撕开麻袋的色欲诸相竟有些相配?
李之罔听着下面的谈话,却不禁捏紧了拳头。
徐保保凑过来低声道,“这群狗娘养的,若不是时间未到,怎么也要杀干净才算不白来一趟。”
“就是今天了。”李之罔看着正在下沉的昏日,感叹一声世道多艰,决然道,“等天一黑,就动手,一个也别放走。”
事实上,他们俩已经来了好几天,白日就趴在房顶上,等到夜里边就跳下去,探查各屋情况和人手配置,对整个局面了如指掌,非要拖到今日,却是这伙人休作不定,一直不曾满员,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这时候才算人员规整。
屋里传来姑娘的哭嚎,李之罔和徐保保都没有再交谈的心思,只盯着日头,幻想着能主动推动其下沉,让时间再快些。
“走!”
天一黑尽,徐保保便再按捺不住,低呼一声,就要动手。
“等等!”
李之罔抬手止住,指指下面。
不一会儿,便有几人衣衫不整地出来,看样子是要大晚上的出去忙活。
“不能再拖了!”徐保保沉声道,“再等他们回来,又不知有多少人遭殃,今日必须动手!”
“我知道。”李之罔要冷静很多,等那几人推门出去后道,“你先在这儿守着,我去把那些人解决掉,然后我们再从前后门包抄,不放过哪怕一个。”
“多久?”
“最多一刻。”
看徐保保没再反对,李之罔当即静步跳走,翻到房檐外,循着小路追上那伙人。
就算不动用修为,他的速度也比寻常人要快,更何况经受了数月的训练。因此,等他瞅见那伙人时,竟没注意走远了些距离。
他耸耸肩,开始往回走,没有一丝敌意。
贫民窟不比衣着光鲜的上下城区,没有那么多规矩,来往生存只靠两双拳头。那伙人见李之罔衣着得体,寻思是个误入肮脏边界的良人,便想讨点好处,都快步靠过来,将他围住。
“我有剑。”他淡淡说道。
这伙人下意识往下看去,便再没抬起头来,却是剑已出鞘,不见血不归。
他甩甩剑,将血在死人衣服上抹去,才收了剑,又把掉在地上的五个脑袋捡起拴在腰上,才快步回去。
走到不远,他竟看到遥遥火光升起,顿时加快脚步。
“肥貂这死性子,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事情忙完,我非得说道说道不可。”
他骂上一句,步伐更快,来到门前,径直冲进去,却是里面已经传来厮杀声,守门的早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