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仰头倒下,现场一片大乱。
宋清赶忙一把扶住,不管是宋江本阵将领,还是祝家庄这边,都是慌了神。
好一阵按压,有人掐人中,有人弄来冷水泼面。
好一会,宋江一口大喘气,这才苏醒过来。
宋江眼神迷茫,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顿时眼泪滂沱,哭喊道:“想我宋江前半生顺极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从娶了那阎婆惜,好似霉运到头。
这一年多来,屈辱、失败、倒霉,一桩又一桩!
孔明、孔亮乃是我的左膀右臂,更是我的弟子,对我素来忠诚,
老天爷啊!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为何要伤我的徒弟。”
祝朝峰赶忙道:“宋将军,还请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子,来人啊,赶紧送宋将军到住处休息。”
众人一阵忙活,急忙将宋江一干人等安排到雅间住处。
等宋江到了住处,燕顺、王英、穆春等人,纷纷赶来。
宋江靠在椅子上,神色严肃,他手中握着一方手帕,时不时擦着眼泪,可是脸上的伤心,实在无法掩饰。
宋江心情真的是糟糕透顶,自从江州一战,他心灰意冷,甚至都觉得不是王伦对手。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张手,保护着梁山与王伦,而他则与王伦的交锋中,此次落入下风。
江州原本是必胜局面,原本黄文炳他是极为看重,可以作为幕僚军师。
没想到,直接让木柱直接压死,实在可惜。
更让他绝望的还是薛永,这个他好不容易招揽的绝对忠诚之人,还没有等到建功立业,就在火炮中化作血人,死的无声无息!
还有提供财力支持的穆弘,虽然保住性命,但是想要彻底康复,恐怕还要半年之久。
唯一说的好消息,便是薛永曾经的徒弟侯健,也来投奔,也算是诸多糟糕消息中的好消息。
这一个多月来,他抑郁颓丧,从悲伤和低落中振作,正寻到一处妙计,不等大事而始,却接到此等轰天消息!
“老天爷啊,为何对我不公?我的徒弟,仁爱孝顺,为何至此?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我要知道所有!”宋江恶狠狠说道,双眸赤红,恨不得要吃人。
宋清道:“乃是孔家庄带来的消息,说是孔家兄弟两人,怀疑一队商旅,半夜去追查,然后音信全无,等庄子派庄客去,发现尸体早就焚烧一空!”
宋江顿时愣住,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心中盘算。
这两兄弟平日贪财为甚,只怕孔家庄说的不一定是真话,只怕要去劫财,只不过对方也不是善茬,从而遭遇反杀。
若真的如此,凶手何人?
这还真的不好说。
宋江朗声道:“请当地官府差役协同调查,人死为大,事已至此,唯有早日下葬便是。”
宋江说到这里,又嚎哭数声,擦了眼泪,又道:“凶手定要寻到,到时候千百倍偿还。”
宋清道:“还请兄长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子。
眼下此事不能声张,省的让祝家庄失了信心。”
宋江点点头:“奇怪,李家庄、扈家庄的人,为何还不到。”
正说着,外面走来张横,此人来禀道:“兄长,方才祝朝奉派人来说,他先与两家商议一番,再来请我们相谈。”
宋江眉头一皱,这祝家庄的老东西,也是油滑之辈,不过没关系,等到他知道儿子绑了梁山中人,到时候想退,也退不了了!
“祝龙他们想必也要回来了吧?”宋江顺势说道。
“想必快了!”
“我们先回郓城。”
宋清急道:“那暂时不管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烦躁什么?我们越是逼迫着祝家,他们反而越有顾虑!这个时候,让他们自己思考,才是关键。
不用担心,也不要多思,祝朝奉此人,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光宗耀祖,只要丢出一点诱饵,他一定会上钩的!”宋江稳住心神,冷冷说道。
众人恍然,倒是王英起身道:“哥哥,我听人说,扈家庄有个娘子,名唤一丈青扈三娘,生的貌美如花,英姿飒爽。
哥哥能否将此女嫁给我?”
宋江瞟了一眼王英,这先半身掌控的男人,他恨不得一刀把他给阉了,说不定战力更强三分!
只不过,这也是想一想而已,宋江好言道:“急什么?人家扈三娘是个有本事的,你若是在战场杀几个梁山将领,引佳人芳心,到时为兄为你上门求亲,也是容易!”
王英没脑子,一听这话,顿时拍着大腿,激动道:“兄长只管放心,看我割了王伦的狗头,给您做尿壶用!”
宋江道:“那我等着!眼下,还是尽快回城!”
众将起身,纷纷听令。
................
梁山,将军府。
众将议事完毕,晁盖刚出了屋子,还没走两步,便听身后有人呼唤。
晁盖扭过头,一看竟是吴用,当即停住脚步,问道:“加亮先生,寻我何事?”
吴用左右一看,见周围无人,提议道:“前方有个凉亭,我们到前面说。”
晁盖点点头,两人快步走到凉亭下。
这会日头刚起,已有些闷热,稍微动一动,便是满身大汗。
晁盖在凉亭随意坐下,吴用脸色一沉:“兄长今日犯了大错,往后千万要注意。”
“大错?我何错之有?”晁盖一头雾水。
吴用无奈道:“天王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怎么不明白呢?
今日议事,乃是戴宗、时文彬等人,他们都是江州的好友,关系紧密。
而且今日议事关键,商讨的是独龙冈,哥哥为何东扯西拉,扯到兄长婚嫁之事。
况且有时文彬在,天王这么一说,实在跌了威仪,还让王伦哥哥难堪!”
晁盖面色一惊,忍不住道:“我就是顺口一提,也是真心实意,绝无私心啊!”
“兄长性直且勇,可是眼下还要谨言慎行。王伦哥哥,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哥哥了!山中往后,可不单单仰靠兄弟之情,而是军规、礼仪、法纪!
何况效忠这种话,等于是暗示兄长裂土封王,此时此刻,岂能野心昭然?”吴用再次提醒道。
晁盖一听这话,满头大汗,慌乱无比道:“我这就去寻兄长,向他告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