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晃而过,魏叔玉这几天沉醉在温柔乡,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
幸亏渊净土的使团抵达长安,让魏叔玉才得以抽身而出。
皇城鸿胪寺,魏叔玉公廨内。
崔神基谄媚笑着走过来:“驸马爷,高句丽使团已经快到啦,您真不去迎接?”
魏叔玉嗤笑一声:“区区一个高句丽使团而已,哪用得着本驸马亲自出马。随便派一小吏,将他们带到四方会馆安置便是。”
“啊这......”
“驸马爷,会不会有些不好,毕竟远来是客!”
魏叔玉淡淡扫他一眼:“城门口多安排些百姓,让他们见识沐猴而冠的高句丽人。”
“额......”
崔神基算是服气,驸马爷是真不将渊净土当回事。
就在他想要离开,魏叔玉叫住他:
“神基呐,你跟本驸马多久啦?”
“差一个月就满三年。”
魏叔玉起身来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打鸡血:
“神基啊,知道本驸马为何将你,留在身边听用吗?”
崔神基不解的摇摇头。
“很简单,本驸马觉得你是可造之材。记住一点,我大唐乃天朝上国。邦交政策我们说了算,有人敢叽歪的话,直接灭掉他们。”
“是!!”崔神基激动得眼眶通红。
“下去吧,事情办漂亮点。”
辰时三刻,使团队伍出现在官道尽头。
鸿胪寺小吏早早候在城外,迎接高句丽使团。围观的百姓挤满道旁,都想看看敢与大唐叫板的小国使臣。
渊净土年约四十,面容清癯,双目细长。他身着高句丽官服,骑在一匹黑马上,紧握的双手看出他内心不平静。
远处茶楼二层雅间内,魏叔玉放下茶盏,对身旁的李承乾道:
“倒是个人物。”
李承乾哼了一声:“装模作样。妹夫,你真不打算现在动手?”
“急什么。”魏叔玉笑道,“好戏才刚开场。太子哥你看,那边——”
他指向使团队伍中段,几辆装载礼品的马车,拉车的马匹也显得吃力。
李承乾眼神一凝:“车里装的不是寻常礼品?”
“自然不是。”
魏叔玉笑嘻嘻道:“不良人武侯已经摸清楚,里面装的都是黄金。”
“黄金?”
“高句丽虽小,但盛产黄金。渊盖苏文毕竟是篡位,此时他并不想与大堂哥为敌。
既然想要交好大唐,还有什么比送黄金更实在?”
魏叔玉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容:“太子哥,想不想要那些黄金?”
李承乾笑着摸摸脑袋:“黄金那东西,谁又会嫌少呐。妹夫不是给婉婉做黄金屋嘛,所需的黄金收集好啦?”
“戏言而已,何必当真。妹夫你就说吧,这些黄金想不想要?”
李承乾忙不迭点头:“自然想要,妹夫的意思?”
“都给你吧,倘若我分走一半的话,只怕父皇他睡不着觉啊。”
“父皇睡不着觉??”李承乾愣了下,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
“天啦,渊净土带来的黄金,是...是送给父皇的?”
“不然捏,你不会以为会送给朝臣吧?即便送给他们,也不过是毛毛雨啦。”
“啊这...”李承乾有些痿啦,“妹夫,咱将黄金搞过来,父皇会不会不开心。”
“管他开不开心,反正黄金进东宫口袋,老子总不能要儿子的黄金吧。”
“妹夫你真不要,孤总觉得拿着不开心呐。”
看着有些痿的李承乾,魏叔玉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等风头过去,你拖一半送去公主府吧。”
......
西市客栈,天字号院。
扮作商旅的高句丽暗卫共有十二人,为首的是个疤脸汉子,名叫金崇焕。此人曾是高句丽军中悍将,因战功被渊盖苏文收入麾下,专司暗杀刺探。
金崇焕正在房中擦拭佩刀,房门忽然被叩响。
“谁?”
“送热水的。”门外传来伙计的声音。
金崇焕示意手下开门,果然是客栈伙计端着铜盆进来。
伙计低眉顺眼,将铜盆放在架子上,却忽然手腕一翻,一道寒光直刺金崇焕咽喉!
金崇焕反应极快,侧身避过,反手拔刀劈去。那伙计却已后退,同时窗外射入数支弩箭,将房内三名高句丽人钉死在墙上。
“有埋伏!”金崇焕怒吼,挥刀冲向房门。
门外走廊上,早已站着七八个黑衣人。为首者身形精悍,正是薛讷。
短短三年时间,薛讷身上已褪去稚气,多了几分杀伐果决。
“不留活口。”薛讷吐出四字,率先冲上。
他手中横刀如电,招式简洁狠辣,全是战场搏杀的路数。
金崇焕虽悍勇,哪里是薛仁贵亲传刀法的对手,不过十余招便被一刀劈中肩胛。
“你…你们是大唐官兵?”
金崇焕捂着肩胛嘶声厉吼,“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岂敢——”
薛讷根本不答,刀光再闪,直取咽喉。
金崇焕拼死格挡,却被震得虎口迸裂,长刀脱手。眼看就要丧命刀下,忽然窗外飞来一物,“铛”地一声撞偏了薛讷的刀。
竟然是一枚铜钱。
“等等。”魏叔玉从门口背手而入。
他来到金崇焕面前,居高临下盯着他,虎目中带着审视。
“你是渊净土的心腹?可知他此番来长安,除明面上的使命,暗地里还要做什么?”
金崇焕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魏叔玉也不恼,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在金崇焕眼前晃了晃。
“认识这个吗?”
令牌通体乌黑,上刻狼头图案,与之前死士脖颈处的刺青一模一样。
金崇焕瞳孔骤缩:“你…你怎么会有狼卫令牌?”
“因为我就是狼卫的首领!”
魏叔玉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颉利被抓到长安后,狼卫一分为三,他将其一交给我掌管。
另外两部分嘛,一支逃回草原,最终被边军剿灭。至于最后一支嘛,投靠辽东的渊盖苏文。”
金崇焕面色惨白。
“你们此番入唐,除了协助鄂王,还有一个任务——联络潜伏在长安的突厥旧部,伺机制造混乱,对吧?”
魏叔玉继续道,“可惜啊,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啦,现在那些狼卫归我掌管!”
“不可能!”
金崇焕脱口而出,“我们在长安有三处据点,每隔十日必有联络,从未中断——”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闭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魏叔玉脸色满是讥讽:“多谢。三处据点,看来还能再捞几条鱼。”
他转头朝薛讷吩咐:“绑了,送到百骑司去。记住死之前,务必将他的口撬开。。”
薛讷应声,上前制住金崇焕。魏叔玉则走到十几口箱子前,掀开箱盖后露出黄澄澄的金锭,每箱少说有五百两。
“十二箱,六千两黄金。”
魏叔玉啧了一声,“渊盖苏文真舍得下本钱,足足价值六万贯呐。”
另一边。
鄂王府别院里,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杜雷带着二十余名王府侍卫,将别院围得水泄不通。院中,七八个高句丽人持刀而立,与侍卫对峙。
“杜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为首的高句丽人操着生硬的汉话,“我等是奉渊大人之命,前来拜会鄂王殿下的。”
杜雷面色冷峻:“殿下有令,凡高句丽使团人员,一概不见。请诸位速速离去,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鄂王殿下岂会下此命令?定是你这奸臣从中作梗!”
高句丽人怒道,“我等要面见殿下!”
“聒噪。”
杜雷一挥手,“拿下!”
侍卫们一拥而上。高句丽人虽也骁勇,毕竟寡不敌众,很快就便被制服。
杜雷命人仔细搜查别院,果然从地窖中找出十余口箱子,里面装的是刀剑弓弩,以及几套高句丽官服。
杜雷连声冷笑,“全部押送京兆府,严加审问!”
……
魏叔玉回到公主府时,天色已近黄昏。长乐正在庭院中修剪花枝,见他回来放下剪刀迎上前:
“夫君,事情可还顺利?”
“顺利。”魏叔玉顺势揽住她的腰肢,“李泰那边,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原以为他会暗中与渊净土联络,没想到竟来一出‘大义灭亲’。”
长乐惊讶:“青雀他…真与使团切割了?”
“至少表面上是。”
魏叔玉道,“他让杜雷拿下潜入别院的高句丽人,还将搜出的兵器送往京兆府。他这一手玩得漂亮啊,既向父皇表明态度,又切断渊净土与他联络的渠道。”
“那…那是好事?”
魏叔玉并没有说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收敛心神,看向长乐的大肚子:
“夫人一点都不乖,马上就要生了,怎能做修剪花枝的活?”
长乐羞涩一笑,刚准备说点什么,魏小婉像毛小子般冲过来。
“哥哥…婉婉买了个巨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