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双手舞动,一道道金色符文自她指尖飞出,在空中迅速排列组合,形成一个巨大的镇魔符文阵。
符文阵光芒大盛,散发出强大的压制之力,魔狼被这股力量震慑,原本嚣张的气势瞬间萎靡,发出阵阵哀鸣。
趁此机会,染苍飞身而起,手中长剑闪耀着金色的灵力光芒,直刺魔狼的眉心。
魔狼瞬间消散,化作一团血雾,血煞门的弟子也因力量反噬,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又是一场干净利落的胜利,台下的观众们先是惊愕,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其他参赛选手看着染苍,满心无奈,有人苦笑着摇头:
“这还怎么比啊,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绥肆偶尔会来观赛,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袂飘飘,气质出尘,手持玉骨折扇,悠然站于观众席。
每当染苍获胜,他眼中便会闪过一丝欣慰。
只是,惬意之中也有小烦恼,那就是得时刻应付像牛皮糖一样跟着他的君随。
君随满脸堆笑,像个跟班似的跟在绥肆身旁,啧啧称赞:
“阿肆,你这徒弟天赋绝伦,这场法术对决太惊艳了,堪称完美!”
边说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绥肆。
绥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礼貌性的微笑,随意敷衍道:
“年轻人不过是敢打敢拼,仗着灵力充沛罢了。”
心里却在想:这妖帝整日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君随眨了眨狡黠的眼睛,接着说:“依我看,照这趋势,染苍拿下大比第一十拿九稳。
阿肆,到时候可别忘了答应和我一同前往妖帝宫的事。”
绥肆听到这话,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语气淡淡:
“自然不会忘,大比一结束,便按计划行事。”
说完,他不着痕迹地侧身,与君随拉开些许距离,目光重新投向擂台。
夜幕如墨,星辉像是被谁随意撒落的碎钻,零零散散地坠在青玉殿飞檐上,折射出清冷的光。
绥肆握着门环的手顿了顿,屋内传来的细碎声响,似是冰棱在掌心碰撞的脆响。
他轻轻推开殿门,暖黄的烛火裹挟着沉香扑面而来,却化不开少女周身萦绕的寒气。
染苍倚在雕花窗棂边,月光顺着她垂落的长发流淌,在衣摆处晕开一片银白。
她手中握着半透明的冰棱,在烛火下折射出细碎冷光,映得眉间凝着一层霜色。
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轻轻颤动,像是藏着许多心事。
“明日便是决赛,怎么还不睡?”
绥肆将温好的灵茶搁在案几上,青瓷盏碰撞时发出清脆声响,竹香混着茶香袅袅升腾。
他看着少女单薄的背影,目光扫过案上凌乱的剑谱。
“为师瞧你今日演练招式时总走神,可是担心对手?”
染苍垂眸搅动杯盏,涟漪荡碎了茶面浮着的桂花,花瓣随着水波打着旋儿。
“弟子不怕比试。”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银白虚影,她猛地抬头,茶盏中的茶水晃出杯沿,在袖口洇出深色水痕。
目光追着那抹残影直至消失在月桂枝头,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绥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杯身残留的温度渐渐被掌心吸收。
“阿玉?怎么了?”
他放轻了声音,像是怕惊飞了少女藏在心底的秘密。
少年突然将茶盏重重搁下,茶汤溅出在案上洇出深色水痕,在木纹间蜿蜒成扭曲的线条。
“师尊,我的狐狸...好像能化形了。”
尾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震颤,像是藏了多年的秘密终于破土而出,眼眶微微发红,倒映着烛火的光。
“化形?”
绥肆的茶盏轻碰桌面,发出细微脆响,茶水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涟漪。
他抬眼望向少女,只见染苍攥紧衣角,指节泛白,连带着袖口的银线刺绣都微微发颤。
“你从何处得知的?”
“是妖族的右护法告诉我的。”
染苍抿了抿唇,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我与她常在演武场相遇,她教我破解血煞门的功法,我...我也教过她几招。”
说到此处,她声音越来越小,“她绝不会拿这事骗我,没必要。”
烛火突然剧烈摇曳,灯芯爆开的火星溅落在案上,转瞬熄灭。
绥肆看着染苍眼底翻涌的期待与不安,恍惚间想起初见时的场景——那只缩在兽笼里的小狐狸,脖颈戴着生锈的铁链,却固执地将冻僵的爪子搭在染苍掌心,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少女。
“你想和它结契。”
绥肆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他看着少女猛地抬头,眼中燃起炽热的光,像是荒芜雪原上燃起的篝火。
“当然!”
染苍声音不自觉拔高,“它总在我受伤时叼来灵草,每次闭关都守在洞口等我...我们早就离不开对方了!”
她攥紧拳头,指缝间渗出细碎冰晶。
“可弟子听说,妖族化形后便要回归族群,我...”
话未说完,声音便哽在喉间,低头盯着自己交握的手,不敢看师尊的眼睛。
绥肆起身走到他身侧,抬手揉乱少女墨色长发,掌心触到发间残留的凉意。
染苍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像幼时那样倚进他怀中,肩膀微微颤抖。
“傻孩子。”
绥肆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声音裹着夜风的温度,“化形是机缘,结契是情分。”
他指尖拂过少女肩头的霜花,将其化作点点星光。
“若它也愿与你相伴,为师便去寻上古契约,就算整个妖族阻拦...”
尾音骤然冷冽,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却在触及怀中微微颤抖的身躯时化作叹息。
“去吧,做你想做的,师尊给你兜底。”
染苍猛地抬头,眼眶发红,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水光:
“师尊...弟子定会拿下大比第一!”
绥肆笑着弹了下他额头,指腹擦过少女发烫的脸颊:
“先顾好明日的比试。至于那小狐狸...”
他望向窗外,月光正好落在桂树最高的枝桠,那里蜷着团蓬松的白影,耳朵动了动。
“它等了你这么久,再等一夜,想必也不恼。”
他轻轻将披风披在少女肩头,揽着她走到床边,“快睡吧,养足精神,明日为师在台下看着你。”
月至中天,银辉透过雕花窗棂泼洒在书房的竹榻上,绥肆半倚着软垫,膝头摊开的《冰系剑诀》早已被抛至一旁。
案头的烛火燃至中段,灯芯不时爆开细小的火星,在泛黄的宣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与窗外浮动的树影交织成朦胧的画卷。
怀中的白狐蜷成雪色毛团,蓬松的尾巴如流苏般搭在他腕间,温热湿润的呼吸一下下拂过掌心,带着小动物特有的亲昵痒意。
“阿玉想和红狐结契。”
绥肆的指尖顺着白狐柔顺的脊背缓缓游走,指甲轻轻刮过尾椎处的绒毛。
感受到熟悉的触感,白狐的耳朵立刻支棱起来,像两瓣会动的雪绒花,随着话音轻轻颤动。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原本慵懒趴卧的小家伙突然支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