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丁早有准备,一刀砍下,打落李思年手中的长剑。
“李大人,挑衅公堂,刺杀证人,你过分了!”许肆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李思年如坠冰窖。
“到底是谁过分!本官倒要问问大人,为何与胡人勾结,陷我们于不义!”
“还有辽王,你让身边的人冒充靖王府幕僚到底是何居心?”
“啧啧啧,本王今日也算见识了何为倒打一耙!他虽是本王的人,但没有规定本王的人就一定要是胡人啊,他首先是他自己!”
“本王说了今日只为看个热闹,他的事可与本王无关!”
翟先生朝着辽王行了一大礼,“大王,属下隐瞒身份乃迫不得已,这些年留在大王身边也从未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耶律靖可随意的摆了摆手,“瞧,本王对此毫不知情。这是你们大盛的事,可别扯上什么两国恩怨!”
李谢二人自然不相信他,但也知道的确无法将此事扣在胡人身上。
“二位心虚害怕了,想要杀我灭口?”
“王爷被扣上谋反的罪名,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些军械是如何到了王府,藏在库房的?”
“还有那些指证王爷不满圣上,欲取而代之的书信,又是怎么来的?”
“直到王府被抄家,我与雷达带着世子逃命,被你们堵在别院围杀,我才明白过来。”
“是你们栽赃陷害了王爷!”
“你胡说,没有证据的事,你这是污蔑!”
“谁说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我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苍羽佳一步步逼近两人,像一头正在狩猎的孤狼。
“王府库房查出来的军械,是你,李思年,借着帮王府修缮院子藏进去的。那军械的出处就不用我说了吧,是钟家督造,被人用假货换走的那批!”
“这些年我虽住在大辽,但一直没放弃查找证据。这些是当年你帮王府修缮院子的所有记录。包括出入时间,人员安排,运了几个箱子进出,都有详细记录。只要一一比对,就能发现,你运进王府的箱子,远远多于修缮所需的材料!”
“那这多出来的究竟是什么?李思年,你告诉我,是什么?”
李思年垂着头不敢吭声,苍羽佳也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道,“再结合钟家军械被调包的日期,与你运进王府的日期一对比,答案不难猜出!你若是还不认,我还有人证,有他们的口供!”
一份份证据被甩在李思年手里,强装镇定的心在这一刻露出心虚来。
苍羽佳嗤笑一声,又转头看向谢致远,“谢大人是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恼羞成怒了?证据凿凿的事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胡言乱语?”
“那些信件是你模仿王爷笔迹写下的,是与不是?”
“靖王就是叛贼,你休想为他洗白!那些信件上全都盖着他的私印,这可做不得假!”
“呵呵呵……”
“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笑你啊谢大人!当年此案是刑部和大理寺办理的,你又怎会知道那些信件上盖着王爷的私印?”
“自然是后来翻看卷宗知道的!”
“卷宗?哈哈哈……你问问许大人,大理寺有此案的卷宗吗?还有刑部,李思年,你告诉他有吗?”
“为了避免翻案,靖王一案所有的卷宗都销毁了!怎么,你的主子没有告诉你吗?”
“你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些信本来就是你伪造的!字迹是你模仿王爷写的,至于那私印……”
“怎么,也是本官自己刻的?靖王擅雕刻,他的私印是他自己刻的,可没人模仿得来!”
“你说得不错,原本我是有些怀疑同样擅长雕刻的黄侍郎,但查过之后发现不是他。”
“自然不是别人,因为那本就是靖王自己写的,就是他不满圣上,欲取而代之,就是他谋反的证明!”
“我说过了,我今日是带着证据来的!”
苍羽佳取出一张信纸来,朝四周的众人一一展示。
“这是刑部当年从书房搜出来的信件,王爷愤怒下撕碎的一张。我将他们捡了起来,这些年日日研究,终于让我看出了问题。”
苍羽佳将信纸呈给许肆,“大人可看出了什么不同?”
“这纸……手感略显僵硬,似乎还有些脆。”
“十多年前的旧物了,自然不能与新的相比。”
“谢大人心虚了!许大人不愧是查案高手,一眼便看出了蹊跷,可我却琢磨了好多年!”
“我给大家变个戏法吧……”
苍羽佳接过那张信纸,将它贴在包好的冰块上,信纸上竟慢慢显出几行字来,与原本的字重叠在一起,显得杂乱无章。
众人看着这一幕皆是露出震惊之色,“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有新的字迹显出来?”
“这便是谢致远耍的小把戏!这显出来的字迹才是靖王的真迹,是靖王与他的寻常书信,诸位可以看看。”
苍羽佳将信纸递给贺鸿儒,才接着道,“谢致远曾送给靖王一块特殊的墨,用它写的信纸在炭火上烤热后,上面的字迹便会消失,这样一来便成了一张空白页,只剩角落处的私印落款!”
“这也是为何许大人会说这纸有些硬和脆的原因。”
“字迹被火烤消失后,谢致远再模仿王爷的字迹写上些大逆不道的话,一封普通的书信便成了谋反的罪证!”
“你……”
“你什么你,谢大人又要说我胡说八道?我说过了,我是带着证据来的!除开这封信,还有当年你送给王爷的那块特殊的墨!”
苍羽佳取出一块用过的墨来,“王府被抄家时,这块墨被你的人带走欲销毁,可那人贪财,将它给卖了,最终被我找到。”
“你胡说!”
“我没有,你献上这块墨时,有好些人都能作证,我们大可将人找来,让他们认一认!”
“也可现场试验一番,看看我说的遇热字消是不是真的!”
“谢大人,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来人……”
强大的压迫感让谢致远冷汗直流,看着朝他走来的衙役他似乎看到了阎王在向他招手。
“苍羽佳,你分明是在栽赃本官,那块墨是我亲手毁的,这根本不可能是那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