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年冷笑出声,看起来倒也没有一丝害怕。
啪!许肆手中的惊堂木稳稳落下。
“本官按规矩办事,若事事皆要问过陛下,这朝堂上还要你我有何用!”
“找二位来也不是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如今你们乃是本案疑犯,还请认清现实!”
“疑犯,什么疑犯,你简直胡闹!”
“谢大人,注意你的言辞!本官问你,你与靖王可曾熟悉?”
“呵!怎么,还要将本官打成靖王同党不成!”
“姓谢的,当年就是你泄露了王妃和世子的消息,才让李思年一早就带了人围了别院。是你们害死了王爷,是你们让整个靖王府不留一丝血脉!”
“王妃和世子住的别院是你安排的,而在王爷还未被定罪时,李思年已经带着刑部的人围了别院。怎么,你们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靖王府的余孽,他的话如何能信?”李思年瞥了眼大胡子男人,轻蔑的说道。
“莫非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
谢致远也冷笑出声。
“那本官来做这证人如何?”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老头抱着一个木箱子从人群中走来。
“黄侍郎,你来做什么?”谢致远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人,下官是来做证的。”
看着堂下抱着箱子的老人,许肆心中有些触动。黄侍郎原本不用出面的,可他却坚持要当堂指证李谢二人。
“你说!”
“靖王从未有不臣之心,更无谋反之意。可为了给他安上谋反的罪名,李思年和谢致远二人假意投靠他,最后更是使出肮脏手段栽赃陷害,这才让整个靖王府背上骂名含冤而死!”
“胡说八道!本官看你才是栽赃陷害,你才是靖王同党!”
“同党?若靖王真有同党,那也该是你们二人!大人,下官有证据!”
黄侍郎捧着箱子,眸光坚定。
“这里是李思年,谢致远二人与靖王相交的书信往来,还有互赠的礼品,足以说明他们二人与靖王关系匪浅!”
“靖王若是反贼,那他们二人便是从犯!”
看到许肆拿在手中的信件,李谢二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年抄家时他们早已搜过整个王府,没想到竟落到了黄侍郎手里。
“靖王亲自雕刻的玉扳指,还有你们与他的亲笔信,这些你们如何解释?”
许肆拿着箱子里的东西,目光冰冷的看着两人。
“不过是同僚之间的一些日常问候而已。还有这礼物,整个京城谁家还没给靖王送过礼了?难道都是靖王同党不成!”
“王爷文韬武略,品性高洁,身份贵重,不输任何人,在下官心中,您才是明君的最佳人选。”
“谢大人,这话可耳熟?你亲笔所写不会忘了吧?言辞恳切,情真意切,要不要本官挨个念一遍?”
许肆嗤笑一声又接着取过另一封信,“反观靖王与你的回信:本王无远大志向,只愿做个富贵闲人。再者,陛下仁厚贤明,乃我大盛之幸,谢卿往后休得再提此事。”
“谢大人,你说说看,这谁更像反贼?”
谢致远吓得满头冷汗,“拍马屁的话而已,怎么,大理寺就要凭着这几封信定本官的罪不成?”
“为何不能,当初靖王谋反,你们杀了多少与之有关的人,按照你们当初办理案子的思路,你俩砍个脑袋不过分吧?”
“本官不服,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哦,那李大人说说本官与你有何私仇?”
李思年心中知道,那日皇子府办乔迁宴,是他的女儿玉竹指使韩凉月去闹事的,许肆定然是查到了这点,可他如何能当众说出这缘由!
“总之,单凭这几封信就想定本官的罪,本官不服!陛下也不会由着你胡来!”
“证据不足啊?那便接着上证据便是!”
“胡闹!萧佑,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瑞王萧珩携着怒气和底气去而复返。
“父皇有令,让你即刻进宫!”
“等本官审完案子便去,你放心,耽误不了多久。”
“放肆,你听不懂即刻的意思吗?你敢抗旨?”
“哎哟喂,好热闹,听说大理寺有大案子,本王来凑个热闹你们不介意吧?”
耶律靖可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堂,深邃的眼睛四处乱转,嘴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咦,怎么不继续?莫不是大盛的皇帝不准你继续吧?”
“听闻是为靖王翻案,哎呀,这有什么好翻的,你们汉人皇室不就那样,互捅刀子,排除异己,心比谁都狠,却又偏偏虚伪至极,非要给人安个罪名再杀!你们说是不是?”
“辽王,这是我大盛的内政,还请你不要干涉!本王虽未到过大辽,但还是听过一些传闻的。辽王这王位不也是从尸山血海里走来的吗?”
“呵,本王杀了……这么多兄弟姐妹,终于坐上了这王位,本王很得意!”耶律靖可举起手掌摇了摇。
“看吧,本王不像你们,敢做不敢认!”
“你休得在此败坏我朝陛下名声!靖王谋反一案与陛下无关!”贺鸿儒领着几个老臣赶来。
“无关?那为何要阻止大理寺查案?”耶律靖可转了一圈,目光轻蔑又嘲讽的扫过众人。
“谁说陛下要阻止,你这分明是造谣!王爷,陛下可有旨意,要大理寺不得重审靖王谋反一案?”
萧珩哪里看不明白,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逼着父皇,逼着他不敢阻挠!
他只是看不明白,辽王掺和进来是为何?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与许肆里外勾结?
“父皇自然不会阻止,只是此案早有定论,不过是有人不死心,故意搅得朝堂动荡不安而已。即便要重查此案,也该从长计议,萧佑不妨先进宫,等父皇下旨再查如何?”
“什么从长计议,不过就是先拖着再不了了之而已。许大人不是说了吗,很快就能出结果。”
耶律靖可说完也不看萧珩的脸色,竟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来等着。
“带证人!”许肆重新坐了下来,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胡人,这证人怎么会是胡人?”人群中指指点点,皆是一脸疑惑。
“不对,不是胡人,你们看,他的面部特征明明是我们汉人,他只是穿了胡人的衣服而已!”
“谢大人,李大人,久别重逢,二位怕是不记得我了吧?”
“你……你不是辽王身边的翟先生吗?”
“二位果真不记得我了!可我却记得二位啊,这十多年来,一刻也不敢忘!”
“翟……你是苍羽佳!靖王身边的幕僚,你竟然没死!”
“谢大人终于认出我来了,是啊,在下没死,谢大人很失望吧?”
“不,苍羽佳死了,你不是他,你是冒充的,是胡人让你来的,是胡人的阴谋……”
李思年脸色巨变,而后抽过一旁衙役的剑便朝着翟先生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