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老师还在台上讲着。
“老师也知道在座同学并不是每个人都具有魔药天赋,所以写这个作文,更多是希望你们送上来的魔药学报告,能让老师我看得懂一些。”
此言一出,当即击碎了不少沉浸在自己发表魔药学文章,出版魔药学相关书籍,最终成为魔药学界翘楚的学员的幻想。
欧趴心中很不认同,但不认同的不是钱进老师这个言论,而是他要大家写作文的这个做法。
他当即举起了手,打算争辩一番。
钱进老师自然是看到了,他语气和蔼:“这位新同学,有什么事就说吧。”
欧趴应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老师,写作能力差的只是一部分,您总不能因为他们这一部分,就让我们所有人都写这个作文吧?”
“这对写作能力不差的同学来说,难道不是浪费时间吗?”
“总之,我是来上魔药学的,不是来写作文的,我也不觉得以我目前的写作能力,通过写一篇作文就能得到提升,那只会是浪费我的时间。”
“我的时间对我来说很宝贵,我不想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钱进老师点了点头,随即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老师也有老师的考量。”
“在座的学生写作能力普遍不高,老师总不能放弃他们,只教导优秀的学生吧?那还算什么老师?”
“不过这位同学,你放心,魔药课是一定会上的,等大家写作能力都有所提升,我自然会教导大家魔药学的相关知识。”
“不。”欧趴据理力争,“不是的,钱进老师,您是魔药界大拿,就更应该清楚天赋的重要性。”
“绝大多数的夸克人都是没有魔药学天赋的,未来别说深耕,从事相关职业的可能性都几乎都没有。”
“魔药学课程,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有一个认知,知道一些相对粗浅的理论,仅此而已。”
“写作能力的提升,完全可以放在其他时间,或由其他课程的老师负责。”
“再者他们写作能力有所提升,是能增强天赋?还是能保证他们未来在魔药学领域深耕?”
“我不否认写作能力提升,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但若是放在魔药学课堂上,就是一种不公平。”
此刻。
欧趴俨然成为了整个教室的焦点。
有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指着欧趴骂道:“你天赋很高吗?不过就是领先我们一些而已,哪来的优越感?”
“请问欧趴同学,您把自己说的那么厉害,是发表过魔药学相关文章,还是出版过魔药学的书籍呢?”
“老师自有老师的想法,你不想写作文,那就出去,没人逼你写,凭什么要求老师放弃差的学生,给你上魔药课?”
“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真有本事,还来上什么课?自己花钱补习啊!”
“…………”
一时间讨伐声四起。
欧趴自是不怵。
换做以前,他情绪稍微激动一些,可能就直接昏过去了。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昨晚司季对他进行了治疗。
于是,他开始一一回应。
“首先我没有什么优越感,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的写作能力不算很高,但也发表过几篇魔药学相关的文章,还出版过魔药学相关的书籍。”
“至于花钱补习,也不是不行,只是那些老师的水平都不如钱进老师。”
“从东萌转学到萌学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钱进老师,他是魔药界的大拿,我想要学习他的魔药学知识。”
静了,教室内一下子落针可闻。
不过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质疑,针对的自然是欧趴说自己发表过魔药学相关文章,出版过魔药学相关书籍。
就在这时。
蓝宝举手站了起来。
“你叫欧趴,对吗?”
欧趴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应该就是了。”蓝宝迎着教室众人的不解,解释道:“我之前看过一本魔药学相关的书籍,名叫《易容魔法入门》,作者的署名就是欧趴。”
当即有人反驳,“说不定是同名呢?”
不过这类声音明显少了很多,毕竟真愚不可及的还是少数,有些同学已经反应了过来。
欧趴如此笃定,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多半就是真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欧趴淡淡道,“易容魔法入门是我八岁以前写的,我记得当中记载的有一样魔药水是加了料的,恶作剧了一下,好像是什么……易容魔法药水。”
“毕竟当时年纪小,好像才五岁,确实不太懂事。”
有学员好奇询问:“什么料?”
欧趴并未隐瞒。
“市面上绝大多数的魔药水都有一些奇怪的副作用,通常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研究的人能力不够,一种是故意为之。”
“因为魔药的作用通常是五花八门,若是没有一些限制,副作用之类的,会出现滥用的情况。”
“所以一些相对特殊的魔药水,就不可避免存在副作用,而我研究的易容魔法药水的副作用就是变脸,会变成跟我一模一样的脸,但也只是脸。”
教室内众多学员恍然。
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内幕,一时间都对欧趴很是崇拜。
当没有差距时,人人都是一样的。
但当存在一些差距时,就会有人艳羡,有人嫉妒,也有人祝福,只是相对较少。
而当差距明显,依旧会有人艳羡,有人嫉妒,能祝福的人就更少了。
当然,被祝福的人本身对祝福的人也不在乎。
当差距遥远到一眼看不到,就会出现崇拜的人。
欧趴就是这样。
他给教室内同学们的印象就是天才,或者说是妖孽。
这样的人已经无法追赶,只能去仰望。
台上的钱进老师看着这一幕,目露追忆之色,
很快,他又想到了熇炎。
若是曾经的那个他,或许会在欧趴说出天赋好坏时,就进行驳斥,当着教室内众人的面进行打压。
那时的他会觉得欧趴太过骄傲,需要一番磨练。
可现在不会了,因为熇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言。
在这一刻,他一直坚持的观念产生了动摇。
谁不曾年少?
谁又年少不轻狂?
若是曾经的他,接受自己这种打压式的教育,是否能够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