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生五皇子的养母芮贵人被害身亡。
帝王少不得费心再为他安排。
恰好沈公子发现军营之中有他国奸细,立下一功。
彼时沈仙惠正好解了禁足。
听到消息,一刻不敢耽误地飞奔到了御书房,跪在御前娇弱哭泣、忏悔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对皇后有一丝不敬。
在得到帝王宽恕后,立马恳求能够收养这个孩子。
毕竟只有得到帝王的首肯,确定了抚养关系,上官氏才会把暗棋的名单先交一部分出来。
当然,她不敢不交。
否则,无声无息弄死一个被幽禁的罪妇,让她没机会把孩子生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上官氏是罪妇,自不配养育皇嗣。臣妾无福,被叛逆所害,不能为陛下诞育皇,臣妾愿意收养他,好好教养,一定不让他学了生母的阴险歹毒。”
帝王身子微侧,一身闲适地倚着扶手,目光平淡地看着她。
而心下,只有看透后的嘲讽和嫌恶。
上官氏阴险。
她又好到哪儿去?
都是一样的狡诈之辈罢了!
“你是国公之女,贤妃之位,身份高贵,以后有机会,可以抱养一个身世血脉更干净的孩子,这个孩子到底是卑贱了些……”
沈仙惠着急,跪地的膝盖匆匆往前挪了几步:“就因为这个孩子血脉低贱,臣妾才敢开这个口啊!臣妾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就想着两个可怜人能够相互有个依靠。”
“不至于被人嘲讽是不下蛋的鸡、罪妇生的贱种……”
说到这儿,又低低地哭泣起来。
柔弱又可怜。
若是此刻来个不知情的,必然以为是萧承宴太严苛,把人胆小娇弱的美人给吓坏了。
明明身子没事,却大胆欺君。
明明此时与皇后毫无干系,却把不曾发生的伤害硬扯到皇后身上,为她的善妒和阴险找借口,理所当然地伸手算计!
因为口供指向太后,就时时刻刻把“不能生”挂在嘴边,企图引起他的愧疚,从他这儿得到好处!
狼子野心,还装什么无辜可怜。
真叫人倒胃口!
但是看在沈国公为人谦和、办事得力的份上,忍下了。
最重要的事,皇后的计划还没完成,他得认真配合,否则,皇后一生气,他怕是要好几日上不了床、抱不到皇后了!
“此事,朕会与皇后商议,你先退下吧!”
沈仙惠心一沉。
皇后!
这个毒妇岂会让自己如愿?
“陛下!皇后娘娘她……”
萧承宴脸色沉了下来:“皇后是中宫,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皇后想要如何安排就如何安排,忘了自己的身份!”
“若是再让朕听到有一字半句对皇后不敬的话,从你嘴里吐出来,就别怪朕不念你父兄之功,不给你脸面!退下!”
君王的声音不算重,但隐含雷霆之怒。
沈仙惠没有能力承受、更没有能力抵抗,心中万般惊慌,深深伏地:“臣妾不敢,不管皇后娘娘下什么样的决定,臣妾都接受,不敢有一丝埋怨。”
“臣妾告退!”
退出去时。
咬着唇,又小心看了帝王一眼。
见帝王神色清冷,却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心下一痛。
死死攥住洛水的手腕,跨出紫宸殿的大门。
洛水低声问道:“娘娘的脸色不大好,是陛下没有答应让您保养皇嗣的事吗?”
怨毒无法疏散,沈仙惠心脏哽痛不已。
扶着长街的墙壁,确定前后无人后道:“陛下要和皇后商议!听到本宫咒骂过她,怎么肯把皇嗣给本宫?”
洛水安慰道:“咱们国公爷有功,您又只是想抱养一个出生低、无缘皇位的皇嗣而已,陛下不会不答应的,说要与皇后商议,不过是在警告您,让您以后在皇后面前摆正妾室的姿态罢了。”
警告!
沈仙惠爱慕萧承宴,希望得到他所有宠爱,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能听得如此刻薄的字眼!
更将皇后恨到了骨子里。
切齿低咒道:“要不是这个毒妇霸占着陛下不放,本宫本该得到陛下的宠爱,也懒得去管她到底是残忍还是毒辣!”
“她将本宫逼得如此境地,本宫岂能容得下她继续在后宫之中兴风作浪、蛊惑陛下!若是不扳倒她、撕破她的丑恶嘴脸,本宫又怎么对得起自己所承受的委屈和伤害?”
洛水垂眸,掩饰了眼底的无奈和无语:“您现在再恨也无济于事,咒骂皇后,还被皇后给听到了,她也不会轻易就把孩子交给您抚养的。”
沈仙惠眼皮一跳:“是她给本宫下药,让本宫过年那阵子一直病着,还给本宫下红花,伤本宫的身子,难道要本宫去给她道歉不成!”
洛水反问她:“您有证据证明,是她给您下的红花、让您生病的吗?”
沈仙惠没有证据。
但在有些人的眼里,自己的“认定”,就是证据。
“除了她,还有谁!”
“这话,没有用!”
洛水摇头,继续道:“您没有证据证明皇后有罪,那就只能跪地告罪,伏低做小求情她把孩子给您。奴婢一直劝您,不要跟皇后争,您不听,把自己逼入了穷巷。”
“您要知道,您是宫中没有任何根基,陛下如今又对您没了好脸色,若是没有这个孩子、没有上官氏手里的棋子,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后得宠,跪在地上承受她居高临下的嘲讽!”
“去吧!委屈一时,才有机会翻身不是?”
沈仙惠总归是不甘心低头去求。
即便知道林浓为后、她为妃,林家势盛、沈家式微,她就是矮了林浓一大截,可一但心存不甘,就会觉得对方不配。
偏偏对方还羞辱过自己、看到过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的拿到障碍便更甚了!
……
上官遥腹中的孩子不会机会出生。
但这事儿上官遥不知道,沈仙惠也不知道。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逗一逗两个野心勃勃的蠢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