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究竟会是谁打来的呢?我一看,竟是周林书记的来电。
我来不及多想,赶忙快步走下楼,来到一个相对安静偏僻的角落,这才按下接听键。
“书记好。”我尽量恭敬地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周林书记严肃的声音:
“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说你和一大群人在白石宾馆吃饭,吃完饭后还去唱歌,小车都有五六辆之多,有没有这回事?”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猛地一紧,但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有。”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
“你还是要注意点影响啊。我们一方面在狠抓大吃大喝的问题,另一方面你自己却带头这样做。”
我连忙解释道:“书记,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林书记打断了:
“不要讲情况,我知道是别人请你吃,但同样会影响到开发区的形象嘛。”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责备之意。
我心急如焚地连忙解释道:
“书记,你听我解释……”
然而,周林书记却似乎对我的解释毫无兴趣,他根本不给我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语气生硬地打断了我:
“不必解释了,难道我还会冤枉你不成?”
他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让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我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来。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只听得“嘟”的一声,电话那头已经无情地挂断了。
那短促的嘟嘟声在我耳边回响,仿佛是对我嘲笑和轻蔑。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部已经挂断的电话,心中的怒火却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瞬间喷涌而出。
这算什么?我一片好心,为了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努力奔波,怎么就换来这样的结果?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在楼下的地坪里踱来踱去,心情异常烦躁。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仿佛这样就能找到问题的答案似的。
到底是谁告的状呢?我苦思冥想,却毫无头绪。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开发区的发展啊!
我殚精竭虑,日夜操劳,为的就是让这个地方变得更好。可如今,却有人在背后捅我一刀,这让我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愤怒。
再想想你,天天在上面逍遥自在,吃喝玩乐,又有谁来监督你呢?难道就因为我在下面辛苦工作,就该被人告状吗?
我越想越气,怒火熊熊燃烧。然而,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渐渐平复了情绪。我决定明天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解释一下,把事情说清楚。我相信,只要坦诚相待,一定能够消除他的误会。
我缓缓地走上楼梯,回到楼上,节目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舞台上,歌声婉转,舞姿翩翩,偶尔还穿插着一些有趣的节目,引得台下观众们兴致勃勃,欢声笑语不断。
我强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事一样,微笑着欣赏着节目,还不时地与身旁的孙小波、鲁璞玉等人一起跳舞。然而,我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跳舞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一点都不投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熬到了九点半,孙小波起身告辞。
又过了十几分钟,马连成和刘平均也相继起身,向大家道别。我心里暗自猜测,他们大概也是接到了周林的电话吧。
现场只剩下张文杰一个人还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节目,似乎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有些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陪着他。
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张文杰才说:“走……算了吧。”
听到这句话,我如蒙大赦,连忙附和道:“好,尊重局长的意见。”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我像往常一样走进周书记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周书记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带微笑地看着我,那笑容让人感到格外亲切。
“坐吧。”周书记温和地说道。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对他说:
“书记,关于昨晚的事情,我想跟您解释一下……”
周书记耐心地听我把话说完,期间没有打断我,只是偶尔微微点头,表示他在认真倾听。
等我说完后,周书记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嗯,还是要注意一点为好。那个小李开了个歌舞厅,我之前也鼓励过他去开。但是,最近我听到一些关于那个歌厅的传闻,说它不太正经。
听说他请的女子都非常漂亮,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我连忙解释道:“书记,其实他请的工作人员也不是非常漂亮啦,只是他的合伙人曾经搞过演艺,所以有一些跑场的演员跑来支持他开张。
那些女的可能会打扮得时尚一点,性感一点,但都是正经民间艺人。”
周书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
“漂亮有时候也是一种祸啊。不管是来串场子的,还是固定的工作人员,只要有几个身高漂亮又妖艳的女人在,你最好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
我的脑袋像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铅球一样,仿佛随时都可能炸裂开来,硬着头皮说道:
“您之前不是说过,开发区那边也需要一些高档一点的娱乐场所吗?我本来想着等叶总他们来了之后,可以把他们安排到那里去放松娱乐一下呢。”
周书记的反应却异常坚决,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换个地方。”
他的话语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头瞬间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点头道:“行。”
回到办公室,我冷静地想,周这个人不是为了事业。而是专门为了私利。
他就是开发区的太上皇,一切都必须按他的旨意行事。而且那张嘴,横直都有理。
他强于与人斗,斗争的手段五花八门。
最后就是一个目的——任何人在他手下做事,只能俯首称臣,否则,叫你什么事都干不成。
我越想越气,来到这个单位,真是个受气包。没过一天舒心日子。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打通李旭日的电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现在到白石宾馆开间房子,我马上过来,与你有事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