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回来了,宴会……”客厅里,苏母端着水杯,看见女儿这样子,话停住了。
苏瑶跟没听见一样,冲着楼梯就去。
“站住!”苏母声音大了点,带着点威严,“你这什么样子!出什么事了?”
苏瑶停在楼梯上抽泣,连带着肩膀都开始抽动。
苏母放下杯子走过去,拍拍她背,心疼地安抚道:“好了好了,跟妈说,谁惹你了?”
苏瑶嚯地转过来,眼泪汪汪看着她妈,声音又委屈又气:“妈!是江廷琛!他……他欺负我!”
苏母皱眉,拉她到沙发坐下,抽了张纸巾给她:“廷琛?他怎么你了?”
“我……我在宴会上找他,”苏瑶声音哽咽,情绪上涌到难以把话说清晰,“我想跟他好好说,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世交,生意也连着,我就是想让他别被宁南雪那女的骗了!可他……他不听!”
她说着,眼泪掉得更厉害:“他不光不听,他还说……让我以后离他远点!说我们两家就是普通生意来往!让我别再找他,更别去烦宁南雪!妈,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他心里还有我们苏家吗?还有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吗?”
苏母听女儿这么一说,顿时也沉了脸色。
她本来觉得江廷琛这孩子不错,稳重,跟瑶瑶也配。
现在听着,为了个宁南雪,就这么不给苏家面子,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顾了?
“不像话!”苏母颇为恼火。
“他江廷琛以为自己是谁?我们苏家跟江家多少年的关系,生意上哪是说断就断的?他爷爷能同意他这么干?糊涂!”她拍拍苏瑶的手,“为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女人,就这么对你?”
“妈,都是宁南雪那个狐狸精!”苏瑶咬牙切齿,“肯定是她跟廷琛说了我坏话!廷琛以前不这样的!妈,你得帮我!你去找江家,找江爷爷说去!不能让他被那女人毁了,也不能让他这么欺负我!”
苏母看女儿哭成这样,又心疼又觉得头疼。
江廷琛那态度,怕是来真的,再说,这种事,逼也没用,他要是不喜欢瑶瑶,就算她去江家闹,又能怎么样?
“瑶瑶,”苏母放缓了语气,“廷琛这孩子……我看他是打定主意了。再说,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比他强的有的是,你干嘛非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我不!”苏瑶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犟劲儿,“我喜欢他这么多年!我们一起长大的!凭什么宁南雪一来就把他抢走了?我不甘心!我苏瑶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没得到过!妈,你必须帮我!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看女儿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苏母也知道劝不动。
苏瑶从小被惯坏,脾气又犟,她心里明镜似的。
江廷琛这事儿悬了,可看女儿哭成这样,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行了行了,妈知道了。”苏母摸摸女儿的头发,“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先上楼洗洗,睡一觉。这事儿,妈给你想办法,不能让你受这委屈。”
听她妈这么说,苏瑶心里好受了点,她擦擦脸,点点头,上楼去了。
苏瑶上了楼,身影消失在转角。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苏母一个人。
她对着楼梯口站了一会儿,眉心拧着,端起水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她放下水杯,心里有了计较,看来,是得找个机会,去江家那边问问清楚了。
而度假酒店的花园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气氛。
夜色笼罩,风里带着花草的淡香。
江廷琛牵着宁南雪的手,走在一条铺着白色玫瑰花瓣的小路上,旁边点缀着闪烁的小灯。
路的尽头,地上是厚厚一层新鲜的香槟色玫瑰,掺杂着几朵红玫瑰。
中间一张小圆桌,铺着白桌布,烛光跳动,旁边放着红酒和餐具。
有轻柔的大提琴曲从旁边的音响流出,是宁南雪喜欢的调子。
“廷琛,你……”宁南雪看着这一切,心中透着暖意。宴会上的糟心事,苏瑶的纠缠,好像都被这片刻的宁静和用心冲散了。
“还喜欢吗?”江廷琛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稍稍弯腰,伸出手,“美丽的女士,可否赏光跳支舞?”
宁南雪给他这认真的样子弄笑了,把手搭上去:“荣幸之至,先生。”
两人随着音乐,在铺满花瓣的地方慢慢移动。
江廷琛的手臂稳稳环在她腰间,目光落在她身上,专注又温和。宁南雪仰头看他,月光映出他清晰的下颌线条。
跳着舞,宁南雪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带上了点歉然。
她低下头,声音也轻了:“廷琛,对不住。”
江廷琛脚步没停,低头看她:“嗯?为什么这么说?”
“这段日子……我心思都在对付傅沉那些事上头,”宁南雪声音里有点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内疚,“好像,都没怎么好好陪你。今天在宴会上,看见苏瑶……我才回过神,我们好像很久没这样了。”
她想到这次来度假,多少也存了给傅沉下套的心思。
虽说歪打正着,有了现在独处的机会,可出发点总归不那么纯粹。面对江廷琛这样周全的安排,她心里头沉甸甸的。
江廷琛停了下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雪儿,看着我。”
宁南雪抬起眼,望进他带着理解的目光里。
“不用说对不住,”江廷琛的语气很柔和,也很确定,“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全部的你。不光是以前那个需要人护着的宁南雪,也包括现在这个,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为了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一步步筹谋,甚至用些手段的宁南雪。”
他抬手,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带着暖意:“你的坚持,你的不低头,就算是你这份不达目的不罢休,都吸引我。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永远在你身后。看你为了目标往前冲,我为你高兴,怎么会觉得被冷落?”
他这番话像温水一样,慢慢抚平了宁南雪心里的不平:“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雪儿,所以,别有负担,去做你觉得该做的事。”
宁南雪鼻尖有点酸,眼眶也跟着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