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寻找解药
团子很快就把那一千九百九十一种药材的名字默写了下来，灵帝与灵后如获至宝，可是翻着翻着就皱起了眉头，说：“这些药材……你曾经全都找全了？”
团子点头，说：“我和澈澈遍访整个镜国，坐着灵辇出行了无数次，才凑齐……”
“灵辇？”
“嗯，镜国的一种交通工具，可以在一瞬间去往镜国的任何地方，只是需要花点灵力。”
“这么方便？在这个世界只有澈儿的龟仙可以做到在一瞬间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云姨，你不要一副……欢迎你啊远方的客人啊……的那种语气……我也是阿问啊！我在灵国长大，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团子一脸黑线。
灵后一拍脑袋，笑说：“对不起，我老觉得你是那个什么阿黎……”
灵帝说：“先用膳吧，阿问，你怎么说也得多吃点，这几年我听说你整日不思饮食，你看你都瘦成……”
灵帝定睛一看，却看到团子接过澈儿递给他的鸡腿，啃得正香。
团子眨眨眼，说：“阿问告诉我要在您面前维持臣子的礼仪，可是阿黎当惯了一国之君……”
灵后笑，说：“你现在心里每天都是两个小人在打架吗？”
团子咽下一口肉，说：“不常常打，他们小事上吵个不停，大事上都很统一。”
灵帝说：“这样才好，阿问就是一直太拘束了！总是刻意跟我和阿英保持距离，我们可是从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团子的眼圈一酸。
阿黎在镜国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他一直都无法知道真正的父子母子是如何相处的……
阿问在灵国，被丞师玺捡来，他在丞师玺和娘亲身上感受过短暂的父爱与母爱，丞师玺去了以后，灵帝与灵后虽然对他视如己出，可是他永远记得的是君臣有别……
阿黎与阿问变成一个人以后，他那渴望亲情的心被点燃了，为什么一定要君臣有别呢？
他们是澈儿的父母，也等于是自己的父母，从小都在他们的庇护下长大，为什么就不能像澈儿一样在他们面前无拘无束的呢？
团子努力将想要溢出的眼泪吞回眼睛里，说：“叔父，云姨，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把你们当成真正的父母看待……”
灵帝大笑，说：“好，好，好，这可是从你两岁的时候我与你父帅就说好的事情！”
灵后若有所思，说：“这件事……我们慢慢商议。”
灵帝也注意到了灵后的神色有异，很默契地没有讲下去。
团子注意到了这气氛的变化，便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说：“澈澈最爱吃镜国的药粥，等我做来给你们尝一尝。”
短短几日，团子就将药材分成几类，一类是只要花钱就能买到的贵重药材，这些很容易办。一类是可遇不可求的药材，比如春分时的未见阳光的六珠珠莲，珠莲少见，六珠的珠莲更少见了，这些只能等春分前安排很多人去寻了。还有一类是传说级的药材，比如传说世代猿神才能继承的龙骨，漠北最深处的一种仙草。
好在团子将这些不常见的药材，都画了详细的图谱，证明确有此物，只需要慢慢去寻，迟早会凑齐。
灵澈儿天天都黏着团子，团子也喜欢被灵澈儿黏着。
他们和在镜国一样，在花园修剪花草，逗弄奇珍异兽，一起晾晒药材，研究药膳，和山林中普通的小夫妻一样。
灵帝与灵后看在眼里，心情却十分复杂。
最初灵帝确实十分欣喜于他一直想要撮合的两人，竟然真的如胶似漆，郎有情妾有意。
灵后提醒他灵澈儿与轩的事情可能从此便是国事之后，他的脸上少见地布满阴云。
难道……真的要与猿国再次起战乱吗？
“陛下！丞相的家臣求见……”
“家臣？”
团子皱起眉头，他猛然想起多日前轩密密来灵国，他曾经将自己家臣的手牌交给他，他并没有归还。
灵帝和灵后也反应过来了——是轩来了。
灵澈儿疑惑地看着这刚刚有说有笑，突然心事重重的三个人。
“让他进来。”灵帝说。
果然是轩。
轩看到灵澈儿，眼睛亮了一下，可还是先给灵帝与灵后行了礼。
团子阴阳怪气地说：“猿神真没架子啊。”
轩白了团子一眼，说：“寡人给灵帝行的是晚辈礼。你不过是灵国的臣子，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团子皱起眉头，上次轩来还对自己有说有笑，颇为友好，一副老友的样子，今日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
团子这才发现灵澈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袖。
团子心里甜得很，而轩几乎要把团子那被灵澈儿拉着的袖子和胳膊用眼睛点燃了。
灵澈儿小声说：“你怎么来了这里？”
轩一时语塞，他从漠北的姜国骑着神兽一路狂奔，昼夜不停，米水未进，就是为了尽快见到灵澈儿，可是……
“澈儿，我……我想看看你现在好不好。”
灵澈儿说：“我好得很，龟仙治好了我的伤，我的灵力也恢复了。在漠北，谢谢你的照顾！”
轩苦涩难言，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他的眼圈发黑，满脸疲惫，头发也散落了几根，与往日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样子截然不同。
可是灵后却更加心生怜惜。
“轩，你一定赶了很久的路，先随侍从去沐浴，换身干净衣服吧。”
轩感激地看了看灵后，知道她是为了缓和他与灵澈儿的关系，不要逼紧了她，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远。
轩便退下了。
灵澈儿这才放开团子的袖子，轻轻舒了一口气。
团子难掩喜色，问：“你怕他？”
灵澈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嗯……也不是怕……就是……他总让我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灵后叹了一口气，说：“澈儿，你以前对轩……唉，他一定很伤心。”
灵澈儿低下头，一言不发。
团子说：“云姨，澈澈怎么想，我们谁都无法干涉，也不应该干涉。轩是她的过去，可是澈澈也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啊。”
灵后说：“你应该知道……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威胁到灵国与猿国的关系吧……”
团子沉默了一下，点头，说：“如果我是澈澈的选择，那么，我会为她承担她选择的代价。”
灵帝说：“事情还没有坏到这个地步……也许还有商量的余地，联姻不成，也不一定会带来两国的战乱。”
晚上，灵帝灵后灵澈儿团子还有轩，第一次一起坐下吃饭。
空气安静得诡异，和往常没有轩时的四个人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四个人的时候有说有笑，十分愉悦。
灵澈儿看起来没什么胃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轩将自己眼前的甜酪递到灵澈儿面前，说：“这是你爱吃的……”
灵澈儿故意发脾气，说：“我不喜欢吃甜的。”
她在漠北的姜国明明还吃这种甜酪吃得很香……
轩的眼神黯淡了一分，虽然多日水米未进，此时嗓子眼却觉得塞满了沙子，连口水都无法咽下。
团子在镜国时，看到灵澈儿关于轩的记忆原本十分吃醋，可是看到此时轩的样子，也多少有点于心不忍。
团子说：“澈澈中的五毒散还没有解，所以记不起你。”
澈澈？
轩心里燃起一丝疑惑，阿问这小子何时叫澈儿为澈澈了？
团子似乎看出轩的疑惑，就将灵澈儿如何去镜国，又如何回来，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轩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紫，可以看出是在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翻江倒海。
团子特地删减了一部分他与灵澈儿在镜国的相处种种，怕惹怒轩。
没想到仅仅是那一星半点的细枝末节，就已经让轩五雷轰顶。
“你凭什么！”
轩怒不可遏地吼道。
团子顿了一下，说：“澈澈在镜国，举目无亲，只有我和小竹子……”
“不要再提那个孽障！他跟澈儿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也不要想用他来绑住澈儿的心……”
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随时都要被气得两眼一黑。
灵帝与灵后恨不得自己现在消失，不知道应该怎么帮自己的女儿处理这个三角关系。
灵后说：“轩，团子……就是阿问，他现在知道如何解澈儿的五毒散。”
轩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睁大眼睛，说：“当真？！”
灵后点头，说：“只是有些麻烦……还需要猿国的协助……”
“什么都可以！只要……只要澈儿记起我……”轩低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身体不住颤抖。
灵澈儿求助地看向团子，团子对她点点头，示意不要担心，这与她无关。
团子说：“其他的药材好说，只是需要你们猿国的秘宝，龙骨……”
“统统拿去！”轩低吼。
团子点头，说：“还有漠北的仙草，这个可以求助龟仙。其余的药材，慢慢找就都能得到。”
“慢慢找？！”轩猛地起身，“越快越好！”
团子说：“这里面有很多药材是可遇不可求，还需要等天时地利人和……”
“你就是想拖延！”轩看着团子，几乎要把他吃下去。
团子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轩，说：“如果澈澈的记忆恢复……她只会觉得你……”
团子没出声，嘴型是——“更加微不足道”
轩气急反笑，眼前这个人，不再是阿问那个怂蛋，而是与镜国的天下共主——阿黎合二为一，性情大变的团子。
更关键的，灵澈儿只记得他一人，还……心悦于他。
这不就是以前的阿问和自己倒过个儿来了吗？
不！
这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