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荣棣看到这则八卦新闻的第一反应是陆菀澜指使。
多半她父母回来后就将事情告诉了她,她有所反应也不奇怪。只能说陆家父母太偏心,帮莞滢,陆家不会吃亏,却还帮着陆菀澜。
陆菀澜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保住她自己的位置。
季家不允许绯闻,自然会澄清避免后续麻烦,最好的说辞就是控告相关媒体杜撰假新闻。
这样一来所有的质疑都会消失,没人敢说她不是季雪诚的母亲。
但未免太不把他放眼里了。
季荣棣用内线拨通了公关部:“Jason,你发来的新闻我看过了。你立刻找媒体发布新闻,就说陆菀澜突发心脏病入院治疗。”
“不是澄清吗?”
“入院治疗是最好的澄清。”季荣棣挂了电话,就让这些人去猜后果吧。
陆父陆母年纪大,回国后时差还没调过来,就接到了侄子的电话。
“大伯,快看看新闻。我已经发你了。”
“莞沉,你在说什么?”陆父打了哈欠。
“新闻,手机。大伯快看手机。”陆莞沉提高了音量,只差大吼了。
陆父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翻开陆莞沉发的链接,一下脸铁青,“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我想应该知会你们一声,你们要不去问问莞澜?”陆莞沉想想又说,“这事情对陆家生意没什么影响,大伯放心。”
“嗯……”陆父随口应了声,连陆莞沉什么时候挂的电话都不知道。
陆母拿了两杯养生茶走出厨房,就看到陆父脸色难看。
她坐到陆父身边,把其中一杯茶放到陆父跟前的茶几上,“怎么了?”
陆父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你自己看!”
陆母狐疑地低头,过了会惊诧地叫了起来,“这怎么会?!不可能啊!除了我们几个,谁还能知道?”
陆父摇头,“想不通。”
“什么?”陆母摸不着头脑。
陆父瞥了眼陆母,“季荣棣没道理这么做……莞澜更不会……那么是季老太爷?那倒有可能……那季家一澄清……哎!这是好事!”
陆母被陆父这没头没脑的话绕晕了,闭了闭眼,没好气地说,“把话说清楚!”
“季老太爷在保莞澜,”陆父信誓旦旦,“这样也好。莞滢不用牵扯进去。”
陆母像看白痴一样看陆父,“季荣棣会愿意?你是没见他那样子吗?”
“那又怎样。老鼠见了猫,还不是怂样。”陆父两手一摊,“难道你想莞滢、莞澜在季家牵扯不清?”
“当然不是!我只是……”陆母重重叹口气,揉了揉额头。
想起这件事就头疼,怎么会这样呢?
好好的两姐妹居然会走到这个地步!她怎么都想不通,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偏向哪一个,她们个性不同自然关爱方式不同,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别管了,季老太爷出面,我们就等结果吧。”陆父拍拍陆母的手。
私心里,他觉得这事陆家插手的几率不大,季老太爷都出面了,陆家彻底别管了。
陆菀澜在房间里踱步,她不明白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个八卦新闻。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当年照顾她们的佣人保镖,她都给足了好处,送出了国,不可能被人找到。至于医生护士,谁会断自己前途呢……
八卦新闻到底哪里来的?
季家会信吗?季荣棣会信吗?他一定会怀疑她,在他眼里,她蛇蝎心肠,什么都会做。
可扪心自问,她当年除了下药、带走莞滢的孩子,再没有做过其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说起来莞滢不想要那个孩子,她救了那个孩子的命,她是在积福。
雪诚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可她把他当亲生儿子来养育。雪诚就是她的孩子,是她和季荣棣的孩子。
三十年来,她一直是季荣棣的妻子。她做到了最好,季家上下有目共睹。
对,季荣棣怀疑她,但她能争取季家其他人,至少这件事不能承认,绝对不能!
哆——哆——
“谁!”陆莞澜惊吼了一声。
“夫人,”林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爷回来了,在客厅等你。”
陆莞澜瞬间血液凝固,这么快他就回来了?!
这八卦新闻才出来一小时而已!
“夫人?!”林管家又喊。
“知、知道了。我就下去。”陆莞澜又来回走了几步,双手紧绞,竭力镇定自己。
镇定,不能紧张,不能露出破绽。
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走向房门。
一到客厅,陆菀澜就见季荣棣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
她眼里闪过忧虑,扬起笑来,“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季荣棣抬了抬眼皮,“发生了点事,所以回来处理一下。”
嘴角的笑一滞,陆菀澜坐到沙发一边,与季荣棣的位置形成夹角。
“什么紧急的事?”
“有一则新闻无事生非。”季荣棣说着看向她,“你也明白,按照季家往日的规矩,需要澄清。”
陆菀澜望向季荣棣,眼里有一丝期待,“那按照往常那样澄清?”
季荣棣点点头,“所以需要你的配合。”
“配……合?”陆菀澜笑不出来了,一股冷意爬上了背脊,汗毛全部竖起。
“我已经让公关部去发布相关信息,就麻烦你照实做。”季荣棣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几个健壮的医护人员走进客厅,围在沙发外。
陆菀澜紧张地起身,“这是什么意思?”
“公关部会发布信息,你突发心脏病住院。”季荣棣点头示意。
两个医护人员一下抓住陆菀澜,撩起她手臂的衣袖。
“别碰我!放开我!”
陆菀澜扭动身躯极力挣脱,但始终被他们死死拉住。
陆菀澜急了,大声喊道:“季荣棣,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爸要是知道了,你怎么和他交代?”
季荣棣只是冷冷地看着陆菀澜,“那个八卦新闻就是你的罪证。”
陆菀澜没了声,张着嘴,愕然地瞪着季荣棣。
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
手臂一痛,她看向胳膊,一只针筒扎进了肌肉,推杆一点点往前,注射器中的药水慢慢变少。
她惊惧地再次扭动,可那几个医护人员箍住她的身体,她根本动不了。
“圣安妮疗养院。”
季荣棣毫无起伏的声音灌进了她的耳朵,她恐慌地转头,客厅摇晃起来,季荣棣的脸逐渐模糊,他的声音忽远忽近。
下一刻,她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