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们知道。”陆莞澜硬着头皮接话,她清楚老太爷在敲打她。
季老太爷瞟了她一眼,继续道:“雪诚,你和她结婚三年了,什么时候要孩子?”
“我们正在计划,不过还是得看她的身体状况。”季雪诚没想到爷爷会问这个事,但转念又觉得自然,继承人的问题总是越早定下越好。
陆莞澜心惊了,老太爷是打算要凌漪生下继承人?
一个残废生继承人?怎么可以?!
“那就好。你们别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传出去多难听。”季老太爷瞧着陆莞澜,目光锐利如刀,“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进了季家,现在季家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别人以为季家忘恩负义。”
陆莞澜攥紧了手心,为了季家的颜面,雪诚就要有一个残疾的妻子,孙子就得由一个残废生下来?
季老太爷不再看陆莞澜,但话说得不客气,“我虽然在老宅,不怎么管事,但耳朵还没聋,眼睛还没瞎,事情怎样我还是知道的,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们都明白吗?”
“爸,我们明白。”季荣棣终于开口说话。
季老太爷这才满意地嗯了声。
凌涟不满意,走过了整个庭院,一个人都没看到。
【古中利真的在附近?】凌涟有些怀疑,她都主动到了附近,怎么没现身?
【在附近。】系统94挺为难,它没看错,至于人为什么不出现,它就不知道了。
【……】
【宿主,他说过会来找你,也许他不喜欢你找他呢?】系统94只能这么猜测,怪人很多,这个古中利尤其怪。
凌涟无语,但这也是个解释,枉费她主动跑来,之后要再想到庭院来,可就不容易了。
最后,凌涟让小张把轮椅推到池塘边,既然老太爷说有金鱼,那她就观赏池塘里的金鱼。
陆莞澜带人走近时,她正一声不吭地盯着池塘,旁边的小张指着水里的鱼数数。
陆莞澜摆了摆手,五六个佣人来到轮椅边,架起了一张小桌,放上了几个盘碟,最后放下一把座椅。
佣人们又陆续走开,池塘边只剩三人。
凌涟转头看着陆莞澜,“夫人这是?”
陆莞澜去看向小张,“你先下去吧。”
那话说得太颐指气使,小张不悦地瞥了眼陆莞澜。凌涟拉了拉她的袖子,“刚刚的花圃里有一朵花很漂亮,你去替我看看它究竟是什么花。”
小张迟疑了下,最终走去庭院更深处的花圃。
陆莞澜坐下,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凌涟面前。
“夫人想说什么?”凌涟拿起茶杯,轻轻晃动,液体在光下摇曳泛出金泽。
“那500万算是我给你的私人慰问。”陆莞澜心里很怄,季老太爷的态度非常明显,他为了季家的颜面,不会允许凌涟离开季家。
这个时候凌涟要是和季雪诚离婚,所有人都会猜测是季家不要一个残废的妻子,哪怕这妻子说是为了季雪诚着想。
“私人慰问?上次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凌涟闲闲一笑。
陆莞澜讨厌那笑,好像在嘲讽她白白送了500万,“你拿了我的钱,没做到承诺的事,我现在赏你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承诺什么了?”凌涟眼眸微挑,“我说了多少诚意办多少事。500万的诚意不过是提一句离婚,至于成不成可不是这个价。”
陆莞澜冷笑,“和我玩文字游戏?凌漪,我说过别太贪心。”
“贪心?不,我从来不贪心。或者贪心的从来都不是我。”凌涟觉得贪心的人是凌建文,是季雪诚,是陆莞澜。
池塘里的金鱼冒出了头,片刻,又深深地潜了下去。
陆莞澜明白纠缠这个已经毫无意义,转了话题,“你和雪诚现在过得如何?”
凌涟有些意外,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夫人你问错了吧?你不该问你们什么时候分开?或者你什么时候离开雪诚?”
“我说了那500万是给你的私人慰问,所以那件事不作数了。别和我装傻!”陆莞澜厌恶地皱眉,“老太爷说了季家不会辜负你,你可以把老太爷当作你的护身符。但相应地,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好好照顾雪诚。”
“我现在是个残废,要我照顾他可就太为难我了。”凌涟可惜后续的500万没了,就因为季老太爷的那么一句话。
果然季老太爷知道陆莞澜用钱打发她,所以发话要陆莞澜安分,可显然陆莞澜现在不打算安分。
陆莞澜的不安分是指使车祸的原因吗?
凌涟想过,车祸多半不是陆莞澜指使。耿勤的手机在季雪诚手里,可要是手机在警察手里,那陆莞澜就脱不了干系,她没那么蠢。
二楼书房的窗边有一道人影伫立不动。
“雪诚,你听到没?”季老太爷横过一眼,“过来坐下。”
季雪诚收回落在庭院池塘的视线,转身坐到沙发里,“听到了,公司里的事都处理干净。”
季荣棣顺口说:“爸,没问题,这事做了那么久,都已经熟悉了。”
“就因为熟悉才怕出岔子,”季老太爷撇撇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谨慎总是没错的。现在这世道不像当初那么容易,所以更要小心。声誉这东西太重要了。”
“爷爷放心,我和爸爸会处理好,财务报表上不会有问题。”季雪诚一口应承。
季老太爷瞧了季雪诚一眼,对季荣棣说,“荣棣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单独和雪诚说。”
季荣棣离开书房,准备回自己房间,在走廊里遇到了林老管家。
“四老爷,四夫人在庭院里。”
“嗯。”季荣棣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进了房间。
林老管家微微摇头,这两人真是冤孽。
池塘水面冒出一串泡泡,模糊的火橙色一闪而过。
“你们从别墅搬了出去,我自然关心雪诚。”陆莞澜端起茶杯抿了口,“照顾有很多方式,派佣人服侍就行,你只要看着。”
凌涟端茶杯的手一顿,陆莞澜说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