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浮香,玉阶生辉。
中秋宫宴的鎏金殿门次第洞开,八百盏琉璃宫灯自丹墀悬至飞檐,灯穗上缀着的明月珠随步摇晃,将汉白玉地砖映得如同浸在银河中。
此刻,宫宴辉煌。
长明宫里,活色生香,久久未歇。
在牧兰渊欲壑难填之际,姬离终是拽着他下了榻:“再晚些宴会该散了。”
男人眉目间还有未曾褪去的情潮,笑得慵懒,“怕什么?与自己的夫郎欢好乃情理之中?姬离,你这般温吞,我们何时能有孩子?”
姬离嘴角抽了抽。
“晚上再来。”
牧兰渊终是满意的勾起了唇,“好,那便晚上。”
宴席上,陆昭给姬离送上一把古琴。
“传闻妻主琴艺一绝,在玉京的这些日子,侍身想每晚都听。”
姬离手指轻抚琴弦,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她凑近陆昭几分,压低声音道:“所以,这便是你日日去往那酒楼的原因?还以为孤的陆贵君是被人勾走了呢。”
陆昭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原来妻主这般关注侍身。”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姬离轻抿唇瓣,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陆昭唇角的笑容深了几分,眸底一片炙热。
姬离坐在席间,瞧着周围的人,轻轻牵动唇瓣。
从前种种,如今回望,却好似镜花水月。
……
承平六年·冬日
金阙台外暮雪初霁,九十九级汉白玉阶上铺满猩红毡毯,尽头立着七道身影。
鹤清词一袭雪色鹤氅立于最前,腰间悬着的凤印在雪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目光温润的瞧着雪地里玩耍的大皇女,唇角笑意渐深。
牧兰渊紫袍玉带,指间转着半块虎符。
东夷的风霜不曾削减他半分的容色,眼底灼灼光华在看见缓步而来的男童时又亮了几分。
他轻碰鹤清词手肘,“本王这血脉当真不俗,帝君觉得呢?”
鹤清词微微侧目,“便全是你的功劳吗?”
牧兰渊轻哼一声,“本王觉得,他可承继东夷。”
沈妄身着一袭霜色堆雪氅,其上以飞针走线绣就大朵绯红海棠,宛若雪地燃烬的烈火,热烈而夺目,内衬一袭大红缠枝纹锦袍,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金线的墨玉腰带,更显其身姿颀长挺拔。
听见牧兰渊的话,他傲娇的微抬下颌:“若是绝色,还是这三皇女更胜一筹。”
众人不禁同时看向沈妄。
这话当真是不要脸极了,不过,也差不多,的确好看。
白雪纷飞里,姬离缓步而来。
楚厌盯着姬离衣摆上自己系上的平安结,忽然嗤笑一声,却在对上沈妄目光时猛地别过脸。
瞧着他这样子,沈妄轻嗤一声,“都当爹的人了,还这般做作。”
楚昀闻言也默默的看了过来,沈妄无差别攻击,“你也是。”
楚昀闻言,竟是温润的牵动唇瓣。
“沈贵君似乎也是一样的。”
沈妄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殿角梅枝\"咔\"地折断。
陆昭带着边关的寒气踏入殿门,铁甲上还凝着霜。
他解下佩剑掷给侍从,露出颈侧狰狞的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