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厌喉结滚动,突然攥住姬离垂落的广袖。
锦缎下肌骨微颤,似春雪初融时簌簌坠落的梅枝:\"侍身只是见不得妻主待他那般不同......\"
楚厌尾音忽地破碎,原是姬离捏住他下颌迫他仰首。
姬离指甲划过他喉间凸起,眼底映着烛火,恍若深潭坠星:\"你当众折辱贵君,是要让天下笑孤偏宠佞幸?\"
\"知错了。”楚厌忽然卸了力道伏在地面,玄色中衣滑落半肩,露出脊背上交错血痕,\"只是见不得......\"声音渐如游丝,\"见不得有旁人。\"
殿外更漏惊破寂静。
姬离凝视他蜷在宫灯下的身影,忽忆起那年初遇。
姬离俯身将外袍裹住他单薄肩背,却被他攥住手腕贴上心口:\"妻主摸,这里跳得疼。\"
四目相对,姬离忽觉指尖发烫,欲抽手却被他带着抚过鞭痕:\"那日刑官说......说妻主特意换了浸过金疮药的软鞭。\"
楚厌望着姬离,肩头微颤。
他忽然将脸埋进姬离掌心,温热水泽浸透掌心:\"侍身会学乖,会抄百遍宫规......只求妻主不要不踏进这宫......\"
话未竟,忽被掐着腰提起。
织金帐幔扫落案上青玉镇纸,碎冰声里,姬离嗓音低沉沙哑:\"好好治伤,伤好后跪到宁晖宫宫前请罪,若让沈妄瞧出半分委屈……\"
姬离指尖重重按在他尾椎旧伤处,\"孤便拆了你这寝宫。\"
楚厌在剧痛中绽开笑靥,仰颈衔住姬离垂落的发带。
“知道了,侍身不会再因自己而让前朝多有非议的。”
姬离微挑眉眼。
他竟知道自己的意思。
姬离语气软了几分。
“伤好后到长明宫来。”
楚厌勾了勾唇,心情终是好了。
其实,只要她来便好。
……
长明宫。
香炉里吐着缕缕沉水香,屏风上还凝着未散的水汽。
楚昀披着素纱中衣从浴殿转出时,正撞上姬离解了衣衫进来,她似乎刚刚沐浴过,晃碎了一地斑驳光影。
\"妻主...\"他慌忙要跪,却被姬离拦住。
“衣衫脱了。”姬离道。
楚昀一怔,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姬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如今这人很是直接。
直接的让他有些......难为情.
可楚昀却没有抗拒的意思。
他垂下眼眸,安静的解开身上的衣衫,姬离的眸光就这样温温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再无其它。
身上留下最后一件,楚昀却有些不好意思动了。
姬离也不勉强。
被抵在榻间时,楚昀呼吸骤乱,却不敢抬手,只死死攥住身旁的鲛绡帐。
帐上金线勾着的并蒂莲纹硌在掌心,生疼。
楚昀喘息着偏过头,却见铜镜里映出姬离咬开他衣领的模样,他瞳孔微微一缩,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沉寂中,姬离的嗓音缓缓传来。
“先前替孤磨墨时..... 手稳得很啊......\"
楚昀猛地闭眼:“侍……侍身有罪...\"
\"是有罪...\"姬离忽然掐住他的脸将他转过来,唇印了上去。
窗外骤雨击打芭蕉,盖住了楚昀溢出的喘息。
这夜,当真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