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流言蜚语传不到昭阳的耳中,那她就还是如今这副开心的模样。
“你呀!”白梧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这个二儿子当真是沉稳的过了头,走一步看三步,“昭阳和他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就想到和离了。行了,你该忙忙你的去。”
蕴熙行礼,“阿娘,那儿臣就先退下了,对了,蕴阳已经在路上了,再有十几日就能抵达京城,届时靳将军也会一起回京。”
“嗯,我知道了。”
白梧桐敛下眉眼,丝毫不为所动。
靳峙这个人,早就已经不在她的生活中了,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如今她也暗中培养起了好几个将领,哪怕靳峙死在沙场上,也有人能立刻顶替他的位置。
这次他回来,无非就是看看唯一的亲人靳薇歌,要不了多久,他还要再去边疆。
想要保住靳薇歌的命,他就只能在边疆杀到死!
至于兵权,他的确有,但已经被白梧桐分化,根本不怕对方会起什么谋反的心思。
靳峙是个聪明人,哪怕兵权分化,也从未表现出分毫,不然白梧桐早就不留他了!
一想到蕴阳要回来,白梧桐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
如果说谁让她最担心,无非就是这个小儿子了。
自从太后去世后,他跑到边疆那么远的地方,一待就是两年,刀剑不长眼,白梧桐是真怕他出什么问题,将一半的暗卫都留给了他,不管怎样,都要护他的周全。
……
十三日后。
靳峙和蕴阳秘密回京,两人都没有停留,直奔皇宫。
“阿娘,大哥,二哥,姐姐,我回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张略带稚气,已经晒黑到不能看的人跑了过来。
白梧桐忍不住起身,看着这个离家两年的小儿子。
他黑了,也瘦了,虽然仍旧能看出英俊的面容,可更多的是一种坚毅之感,哪怕穿着衣服,也能看到精壮的肌肉,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少苦。
白梧桐握住他的手,看着上面遍布的老茧,心疼得想掉眼泪,“蕴阳,受苦了。”
“阿娘,我不苦。”蕴阳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喜欢上阵杀敌!阿娘,大哥和二哥一个当皇帝,一个当王爷,那我就要当大将军,这样不管是京城还是边疆,都不会出事!”
“好!阿娘知道了,不过你大哥在处理朝政,二哥在王府,昭阳出去玩了,你先在阿娘这里坐一会。”
蕴阳大大咧咧坐下,一口喝完杯中的茶,突然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靳将军还在外面呢,让他进来吗?”
“不用,先让他去偏殿休息,我们母子俩叙叙旧。”
蕴阳点头,大脑袋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道,“阿娘,您就没想过……弄几个男宠?”
白梧桐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抬手拍在他的脑门上,“说什么呢!我是太后!”
哪有太后养男宠的!
“阿娘,这有啥,你知道突厥那边的太后不,听说养了十几个男宠,过得可滋润了,阿娘您日日就自己在宫里,哪怕有姐姐他们陪着,不也无趣吗?不如就找几个男宠养养,反正也没人敢说什么,只要您开心就好。”
白梧桐仔细看着蕴阳的眼睛,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突厥是突厥,大融是大融,岂能相提并论。那突厥就是一群蛮夷,根本不开化。”
“阿娘,可是人家太后养了那么多男宠,过得可好了,心情好,老得还慢。您虽然还年轻,可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有皱纹了,有了男宠,心情好了,那皱纹指不定就不来了。”
这个蕴阳,真是不会说话!
罢了罢了,谁让他在边疆呆了两年,那边都是士兵,还能指望他像蕴阳一样斯斯文文的吗?
更何况,这样也有这样的好。
白梧桐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快乐健康,其他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阿娘是不会找男宠的,以后这种话你就不要说了,让外人听到,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谁敢!”蕴阳冷哼一声,身上终于显现出了几分军人的煞气,“我劈了他!”
“好了,不说这个了。”
“不,还要说!”蕴阳再次压低声音,“阿娘,靳将军是不是喜欢您?”
白梧桐脸色不变,“你听谁说的?”
“咳咳,我看到的。”蕴阳又一次凑过来,离白梧桐更近了,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不会说什么好话,“有一次我看到靳将军作画,那女子和您可是有八分相似!如果您要是喜欢,就收下呗。靳将军也很年轻,而且还是行军打仗的大将军,身子骨也好。”
“不行!”白梧桐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就算她有一天真要弄什么男宠,也绝对不可能是靳峙!
她和靳峙之间,只有君臣关系,再不可能有其他。
白梧桐不想再听蕴阳胡说八道,“你让靳将军进来吧,你去找蕴和。”
“行吧,那我先走了。”
蕴阳离开后没多久,靳峙进门,躬身行礼,“臣参见太后娘娘。”
“嗯,辛苦了,靳嫔还在那个宫殿里,你去看看吧。哀家虽然没有让她过上以前的日子,但过得也不差。”
“是。”靳峙看了一眼仍旧年轻的白梧桐,眸色灰暗,转身离去。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了。
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可每一次看到她,还是会有些心闷。
靳峙在太监的带领下,一路来到最偏远的宫殿。
这里已经重新修缮过,并不显得破败。
外面也有很多宫人在干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寻常嫔妃。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进门。
靳薇歌已经清瘦下来,和白梧桐的身段差不多,此刻穿着一身素色长裙,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地面。
两个嬷嬷站定左右,如果她有任何异动,立刻就让人将其按住。
靳峙心头疼痛,放轻脚步,“薇歌。”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靳薇歌缓缓抬起头,“兄长……你来看我了,真好。”
她绽放笑容,可眼神仍旧呆滞。
十年磋磨,她早就离真疯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