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数月,广袤的中原大地仿佛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只是那天空中飘浮的残云,恰似被鲜血浸染,透着几分诡异与肃杀。
阿紫骑着那匹银鞍烈马,马蹄轻快地踏碎清晨的薄雾,宛如一位来自幽冥的使者。
她身后的紫色披风猎猎作响,在风中肆意舞动,远远望去,恍若盘旋天际的幽冥厉鸟,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她腰间的皮囊随着马匹的颠簸,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诉说着其中所藏暗器的危险。
皮囊中,二十四枚淬毒袖箭隐匿其中,时不时吞吐着寒光,宛如蛰伏的毒蛇。
而她身旁,由六名契丹武士与中原长老组成的精锐卫队,个个神情冷峻,犹如六柄高悬在江湖脖颈的夺命弯刀,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一路上,阿紫的名号——“毒蝎紫女”,如同风暴一般在沿途的茶馆酒肆间迅速传播。
人们谈论着她的种种事迹,唾沫星子飞溅间,那名号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令各帮寨坞的探马日夜提心吊胆,时刻警惕着她的到来。
太行山脉,层峦叠嶂,黑风寨便坐落其间。
寨前的梆子声骤然响起,惊起一群栖息在枝头的乌鸦,嘎嘎的叫声在山谷间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寨主“铁臂熊”王猛,身形魁梧,宛如一座小山,屹立在百丈悬崖之上的寨门前。
他身旁,三百喽啰严阵以待,个个张弓搭箭,箭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如同死神的目光,齐刷刷地瞄准了山道上那抹醒目的紫色身影。
阿紫却显得漫不经心,她手中把玩着一枚紫色花瓣状的毒镖,那毒镖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她微微启开丹唇,声音清脆却透着一丝冰冷:“听闻王寨主的铁砂掌能碎青石,不知这掌力,挡不挡得住我的‘千蛛万毒手’?”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抖,那枚毒镖如紫电般破空而去,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只听“噗”的一声,毒镖精准地钉入崖边的古松。
刹那间,神奇的变化发生了,原本粗壮的碗口粗树干,竟渗出墨汁般的汁液,紧接着,树皮开始寸寸皲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撕扯。
与此同时,一股蒸腾的毒雾从树干中弥漫开来,那毒雾带着刺鼻的气味,惊得崖下的飞鸟四散奔逃,发出阵阵惊慌的鸣叫。
当寨众们还沉浸在惊愕之中时,契丹武士们已然如猛虎下山,他们手中的斩马刀寒光闪烁,奋力劈开了那扇厚重的寨门。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寨门缓缓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铁臂长老与判官笔长老左右包抄,如鬼魅般迅速穿梭在人群之中,目标直指寨中的护法。
而阿紫更是身姿轻盈,足尖轻点,如鬼魅般跃上了高高的寨墙。
她手中的皮囊猛地一抖,一团淡紫色的毒雾如潮水般汹涌地漫过城头。
喽啰们躲避不及,纷纷吸入了这致命的毒雾。
刹那间,他们的双眼变得赤红如血,双手开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口鼻,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与那弥漫的毒雾交织在一起,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王猛见状,急忙运功逼毒。
然而,就在他全力抵御毒雾的瞬间,一条淬毒软鞭如灵蛇般悄然缠住了他的脚踝。
他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待他挣扎着起身时,一支冰凉的袖箭已然抵住了他的咽喉。
阿紫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降,还是死?”
……
江南,水网纵横,“碧波坞”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这片水乡泽国之中。
平静的湖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阿紫单舟闯入的身影。
坞主“水中龙”周浪,身着华丽的锦袍,站在画舫船头,神色冷峻。
他身后,八百水鬼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静静地隐藏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下,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阿紫却丝毫不惧,她命人在上游抛洒混着“醉仙散”的饵料。
那“醉仙散”无色无味,随着水波缓缓流淌,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不出半日,原本平静的湖面开始泛起异样。
只见湖面上漂满了翻白的鱼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同时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
当水鬼们察觉到异常,纷纷潜入湖底探查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正悄然降临。
埋伏在水下的丐帮死士如同蛟龙出海,突然破水而出,手中的淬毒鱼叉闪烁着寒光,精准地刺入水鬼们的关节大穴。
一时间,湖面上水花四溅,血水迅速蔓延开来,将湖水染得一片通红。
周浪望着被拖上船的亲信,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
他手中的分水刺“当啷”一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湖面显得格外刺耳。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交出《碧波游龙诀》,率众归降。
阿紫站在船头,望着周浪,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在宣告着她的胜利。
……
泰山脚下,泰山派的残部在演武场上严阵以待。
“玉面判官”陆乘风,手持双笔,笔锋闪烁着寒光,宛如两道凌厉的闪电。
他目光警惕地盯着阿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屈。
阿紫却故意卖了个破绽,诱使陆乘风近身。
就在陆乘风的笔尖触及她肩头的瞬间,阿紫手中突然爆开一团“迷魂香”。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陆乘风眼前顿时浮现出万丈深渊,令他头晕目眩,脚步踉跄。
阿紫趁机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夺下了他手中的兵器。
她咯咯地笑着,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狡黠:“你的剑法不错,跟着我姐夫可比在这残败门派强多了。”
陆乘风望着少女眼中跳动的狡黠光芒,心中一阵无奈。
最终,他带着二十余名弟子,改换门庭,归顺了阿紫。
……
川蜀之地,青城山下,“青锋寨”依山而建,地势险要。
“笑面阎君”常笑站在山道上,望着阿紫,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小丫头片子,我这寨子三面悬崖,你便是插上翅膀——”
话未说完,阿紫已不慌不忙地打开描金小瓶,指尖蘸了些黑膏,迎风一抹。
顷刻间,漫山遍野的灌木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的生命在其中涌动。
紧接着,成千上万条黑鳞毒蛇汹涌而出,它们吐着信子,嘶嘶声震得山道上的碎石滚落。
常笑见状,脸色大变,急忙挥刀劈砍。
然而,阿紫却如紫燕穿林,身形灵动,手中的毒粉在空中织就了一道死亡的帷幕。
当淬毒软鞭缠住他一名得力手下的脖颈时,那人的鲜血溅在崖壁上,绽开了一朵妖异的花。
阿紫踩着尸体,步步逼近常笑,袖箭泛着幽蓝的光,仿佛死神的召唤:“你的‘青锋十三式’再快,快得过见血封喉的‘蚀心毒’吗?”
常笑望着阿紫,眼中满是恐惧,他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
……
八百里洞庭,湖面宽阔,波涛汹涌。
“翻江蛟”吴三炮的船队如同一头头凶猛的巨兽,在湖面上横冲直撞。
阿紫乘着一叶扁舟,如一片轻盈的落叶,飘然而至船队中央。
她突然扯开皮囊,将粉末倾倒在湖中。
刹那间,湖水瞬间泛起诡异的青绿色,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
紧接着,成群的食人鱼疯狂翻腾,将湖水搅成了一片猩红的漩涡。
吴三炮见状,怒吼着抡起熟铜棍,朝着阿紫砸来。
阿紫却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绕到了他的身后。
“试试我的‘百毒银针’!”她娇喝一声,二十四枚银针如暴雨般倾泻而出。
吴三炮仓促格挡,手臂顿时被银针射中,瞬间肿得发紫。
看着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这位纵横洞庭的水匪头子终于惊恐万分,跪地求饶。
阿紫却冷笑一声,手中的软鞭如灵蛇般缠住他的脖颈,猛地一甩,将他甩入了布满食人鱼的湖中。
凄厉的惨叫声中,湖面炸开大片血花,很快被贪婪的鱼群分食殆尽,只留下一片血腥的湖水。
……
燕云十六州的荒漠上,黄沙漫天,“飞鹰帮”的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帮主“铁翅雕”张雄,生得虎背熊腰,手中的狼牙棒重逾百斤,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望着阿紫,眼中满是不屑:“就凭你们,也想染指我飞鹰帮的地盘?”
阿紫却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上面赫然画着张雄与契丹叛徒勾结的证据。
张雄脸色骤变,他深知此事一旦败露,必将万劫不复。
他挥棒便要杀人灭口,阿紫早有防备,身形急退间,甩出“迷魂烟”。
烟雾中,六名高手如鬼魅般现身,铁臂长老硬接狼牙棒,虎口震裂却死死缠住张雄。
阿紫跃上高台,清冷的声音响彻云霄:“张雄通敌卖国,证据确凿!降者免死,助纣为虐者——”
话音未落,袖箭破空而去,试图逃跑的副帮主眉心开花,当场毙命。
当张雄在乱刀中毙命,阿紫捡起狼牙棒随意一扔,沙漠的狂风卷起她的紫色披风,宛如死神的羽翼,在这片荒漠上留下了一抹令人胆寒的身影。
每攻下一处,阿紫的车队便满载而归。
一辆辆马车被黄金白银压得吱呀作响,仿佛不堪重负。
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等珍贵药材,被随意地堆在箱底,仿佛只是普通的杂物。
唯有那些武功秘籍,被她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深夜扎营时,她常常就着篝火,如痴如醉地翻阅秘籍。
每当看到精妙之处,她的眼中便泛起兴奋的光芒,喃喃自语道:“姐夫看了这些,降龙十八掌说不定能再添新招。”
数月间,丐帮分舵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大宋的每一个角落。
总坛的库房里,金砖堆成了小山,藏经阁的秘籍多得不得不搭起新架。
暮春的风裹着新茶香气漫进丐帮总坛,萧峰倚在藏经阁朱漆柱旁,指尖摩挲着泛黄的《碧波游龙诀》,忽然轻笑出声。
案上二十余卷秘籍堆叠如小山,皆是阿紫半月前从江南水寨缴来的,书页间还残留着淡淡水腥气。
“姐夫!”阿紫清脆的嗓音穿透回廊,紫色裙摆扫过满地落花,人未至,怀中沉甸甸的檀木匣已“咚”地砸在桌上,震得铜镇纸当啷作响,“看看这次的宝贝!太行黑风寨的《铁砂掌精要》,还有青城派失传百年的《蚀骨银针谱》!”
她歪着头,眼中盛满期待,发间铃铛随着动作轻晃,像极了讨要奖赏的幼兽。
萧峰展开羊皮卷,目光扫过玄奥的掌法图谱,忽然抬手拍了拍阿紫肩头:“干得好。这些刚柔并济的法门,倒真能补全降龙掌的变化。”
他的声音低沉如擂鼓,却让阿紫耳尖发烫。
少女慌忙别开脸,余光瞥见角落里康敏正垂眸整理账本,墨绿裙裾上的金线图腾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那是自然!”阿紫猛地抽出袖中软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爆响,“康敏姐姐整日对着算盘珠子打转,哪像我能把江湖最厉害的秘籍都捧到姐夫面前?”
她故意提高声调,见康敏握笔的手微微发颤,心中涌起暗爽,连淬毒袖箭都跟着欢快地在指尖翻转。
此后数月,每当阿紫押着满载财宝秘籍的车队归来,总坛校场便成了她的戏台。
她会当着众长老的面,将缴获的掌门令牌抛接如飞,再掏出某本珍稀秘籍甩在萧峰案头,看他眼中亮起激赏的光。
有次甚至把“飞鹰帮”的狼牙棒扛在肩头,摇摇晃晃走到萧峰跟前:“这铁疙瘩沉得很,姐夫用它练掌力准合适!”
萧峰抚掌大笑,声震屋瓦:“紫儿若是男儿身,定能在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
这话让阿紫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她红着脸别过头,却在转身时朝躲在廊下的康敏扬起挑衅的笑。
那女人的脸色果然比寨中缴获的千年寒冰还冷,阿紫恨不得立刻将这份得意刻在丐帮每一面战旗上。
秋霜初降那日,阿紫浑身浴血地从洞庭归来,怀里却死死护着用油布包好的秘籍。
萧峰解下披风裹住她颤抖的身躯,指腹擦去她脸颊血渍时,她听见他叹息般的呢喃:“何苦这般拼命。”
“因为是给姐夫的!”阿紫仰起头,眼中跳动着疯狂的火焰,“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只有我能为你踏平江湖!”
她没看到康敏躲在月洞门后攥紧的拳头。
在阿紫心中,这场以爱为名的征伐早已没有退路——她要用血色与毒雾,在萧峰心里筑起无人能及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