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的指节深深掐入掌心,檀木佛珠在他颤抖的手中发出细碎的哀鸣。
望着阵中黑袍翻飞的萧峰,这位少林方丈只觉喉间泛起铁锈味——
大阵之中萧峰那道身影竟将数千名僧人合力催动的金刚伏魔大阵化作修行道场。
原本需要降龙十八掌全力相抗的攻势,如今萧峰仅凭衣袖轻拂,便将万千梵文震作齑粉。
雷云在少林寺上空翻滚如沸,九座鎏金莲台迸发的佛光愈发黯淡。
玄慈眼睁睁看着萧峰周身金银真气凝成阴阳鱼形,所过之处,金色锁链寸寸崩裂。
玄慈望着那道身影在佛光中衣袂翩跹,每一次真气流转都暗合天地韵律,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玄慈咬破舌尖,腥甜血味在口中炸开。
他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人力可敌的对决。
若放任此人借阵悟道,待萧峰葵花降龙神功臻至化境,少林寺百年根基,恐将在这阴阳流转间化作飞灰。
\"结九莲焚天阵!\"玄慈暴喝震碎铜铃,佛珠脱手坠地。
这是最后的杀招,九座莲台需耗尽组成大阵所有僧人的毕生修为,方能引动佛门至阳之火。
玄慈心中满是苦涩,却也知道,此刻已没有退路。
若不能在此刻将萧峰击杀,等待少林寺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铜铃坠地的脆响尚未消散,千名武僧齐声诵念的佛咒已如春雷炸响。
他们并不知道,此刻舌尖咬破的每字真言,都在将毕生修为化作灼烧经脉的烈焰。
年轻沙弥们目光炽热如金,腕间的精铁禅杖随着经文震颤,仿佛已看见佛光将黑袍身影彻底吞噬的画面——正如藏经阁壁画中,金刚力士降伏魔罗的永恒定格。
\"九莲开,业火生,诸邪辟易...\"老僧们枯瘦的手指结出古朴印法,浑浊双眼中倒映着莲台渐次亮起的赤芒。
他们毕生研习《金刚伏魔阵谱》,都记得那行朱批:\"九莲焚天,乃镇寺最后杀招,千年以来无往不利\"。
此刻佛音浩浩荡荡,震得飞檐上的铜铃纷纷崩裂,竟无人察觉玄慈方丈咬破的唇角正渗出黑血——那是强行催动禁术反噬的征兆。
玄苦大师的禅杖深深没入青砖,望着阵中依旧气定神闲的萧峰,掌心传来的灼痛让他后知后觉。
当年轻僧众们的诵经声愈发高亢时,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翻阅藏经阁秘卷,曾在泛黄纸页间瞥见过半句批注:\"焚天阵成,施术者三魂七魄俱焚...\"
但此刻四周此起彼伏的佛号声中,这个念头刚冒头便被压了下去。
鎏金莲台的光芒已汇聚成实质的火莲,萧峰周身的金银真气在这炽烈佛光下竟显得愈发璀璨。
阵外有武僧激动得浑身发抖,攥着金刚杵的手青筋暴起:\"看!契丹蛮子的护体真气开始黯淡了!\"
他们没注意到,那些消散的光芒正化作游丝,顺着萧峰掌心纹路悄然融入经脉。
当第一朵火莲轰然炸开时,千僧齐声高呼\"阿弥陀佛\",却无人听见玄慈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
\"罪过...罪过...\"
萧峰垂眸凝视鎏金莲台腾起的赤芒,鼻间忽嗅到一丝焦糊的血腥气——
那是数千名武僧精血燃烧的气息。
原本流转有序的金色符文突然扭曲如活物,在莲台顶端凝聚成一柄三丈长的佛光巨刃!
刃身缠绕的梵文透着灼魂蚀魄的威压,竟将周遭空气都割裂出丝丝缕缕的焦痕。
\"来得好!\"他双瞳骤然亮起金银双色,周身真气瞬间凝成漩涡。
当九莲台迸发的红莲业火如海啸般席卷而来时,萧峰不退反进,黑袍猎猎间化作一道流光直扑阵眼。
此处的压力堪比深海漩涡,每一寸空气都裹挟着能熔金化铁的高温,千僧毕生修为汇聚的佛光如无数钢针,刺得他皮肤渗出血珠。
北冥神功在经脉中疯狂运转,那些灼烧皮肉的火焰竟顺着掌心纹路逆流而上,化作丝丝缕缕的灵力被鲸吞吸收。
萧峰盘坐在阵眼中央,任由金色锁链穿透肩头,却在剧痛中放声长笑——
九莲焚天阵的至阳之力,正与他体内阴柔的葵花真气疯狂碰撞,在丹田处激荡出璀璨的阴阳鱼图。
他屈指弹向莲台,掌心中金银二色真气化作太极图纹。
当佛光巨刃轰然劈落的刹那,萧峰周身突然绽放出耀眼的虹光:
北冥真气如长鲸吸水般将业火尽数纳入经脉,降龙掌力则化作刚猛漩涡,生生将这足以毁天灭地的一击拆解重组。
莲台四周的千名武僧骇然发现,他们倾注毕生修为的杀招,竟成了对方淬炼神功的养料。
萧峰周身皮肤泛起金红交错的纹路,每道伤口渗出的血珠都在半空凝成符文。
随着他的呼吸,九座莲台的光芒竟开始缓慢黯淡,而他体内的真气却如百川归海般愈发雄浑。
当第二波佛光袭来时,他抬手轻描淡写地画了个圆,那道足以开山裂石的攻击,竟在阴阳流转间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虚无之中。
诵经声陡然变得沙哑,年轻沙弥们的面孔开始浮现不正常的潮红,精铁禅杖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在青石板上砸出闷响。
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玄难大师,他的金刚杵突然传来灼手感,低头时惊见杖身竟浮现细密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
“不好!阵眼...在反噬!”
玄难的嘶吼被淹没在轰鸣的佛号中,千名僧人周身泛起微光,那光芒正顺着莲台锁链,源源不断流向阵眼。
萧峰周身的金色佛光愈发璀璨,九座莲台如同被点燃的烛火,将他映衬得宛如降世佛陀。
老僧们浑浊的瞳孔里映出那道身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经脉正被某种力量强行抽离真气,每念诵一句佛咒,便有一缕生机顺着锁链游走。
年轻沙弥们早已神志不清,他们望着佛光中的萧峰,嘴角竟露出虔诚的微笑,仿佛正在将毕生修为供奉给真佛。
玄慈方丈的袈裟无风自动,他死死攥住断裂的佛珠,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阵眼处的萧峰双手结印,金银双色真气在他周身流转,形成巨大的阴阳鱼图。
千名僧人精血凝聚的佛光,竟被这阴阳鱼图尽数吸纳,化作滋养神功的养分。
“快...停...”玄慈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被生生撕裂,却无法阻止大阵继续运转。
藏经阁的铜钟突然发出悲鸣,震落无数尘埃。
少数清醒的高僧们望着这骇人的一幕,悲怆与绝望涌上心头。
他们眼睁睁看着寺中弟子们的生机被抽离,却无能为力——
九莲焚天阵一旦发动,便是覆水难收,除非阵眼被毁,否则千名僧人必将化为飞灰。
而此刻的萧峰,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威压,在佛光中徐徐睁开双眼,眸中金银光芒流转,已然踏出了武学的全新境界。
玄慈的袈裟在罡风中猎猎作响,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殿前石狮,指缝间渗出的血珠顺着石纹蜿蜒而下。
他望着阵眼处周身缠绕金红佛光的萧峰,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那道身影明明与当年在少林寺山下求艺的少年重叠,此刻却如魔神降世,将千僧毕生修为化作进阶养料。
\"孽障...孽障啊!\"
玄慈捶打着石狮的拳头渐渐无力,眼前浮现出雁门关外那夜的血月,萧峰母亲临终前不甘的眼神,与此刻阵中燃烧的红莲业火交织成噩梦。
玄苦的禅杖深深楔入青砖,杖头铁铃发出刺耳的嗡鸣。
这位素来沉稳如山的高僧此刻涕泪横流,浑浊的泪水冲刷着皱纹里的血渍:
\"峰儿!当年老衲若不背叛于你,若将你护在自己身后...\"
他想起那个夜晚,少年萧峰奔袭千里来看自己,那单纯濡沫的眼神……
而如今,那少年竟在他们亲手布下的杀阵中涅盘,用佛门功法反噬少林根基。
十八护教法僧之首玄难踉跄着扶住经幡,喉间涌上的鲜血染红了胸前佛珠。
他望着阵中缓缓睁眼的萧峰,那双金银流转的瞳孔仿佛能洞穿人心。
\"是我等...是我等亲手将绝世魔头推入绝境!\"
他突然想起藏经阁里的预言,
\"若杀遗孤,必遭反噬!\"
此刻字字如刀剜着心脏。
九座莲台的光芒愈发黯淡,千名武僧已化作枯槁的人俑。
玄慈突然瘫坐在地,望着断裂的佛珠散成一地残骸。
他终于明白,十多年前雁门关的错杀,
放过萧峰的心慈手软,
还有今日布下绝杀阵的狠绝,
早已将萧峰这位惊世奇才逼成了少林的掘墓人。
\"列祖列宗...老衲...无颜面对啊!\"
嘶哑的悲号混着阵中轰鸣,在少林寺上空久久回荡。
九莲焚天阵的光芒如垂死的烈日般骤然暴涨,又在瞬息间化作幽绿的鬼火。
千名武僧的诵经声戛然而止,此起彼伏的惨叫撕破天际。
那些方才还目光炽热的年轻沙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褶皱!
精铁禅杖从他们骨瘦如柴的指间滑落,砸在青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老僧们浑浊的眼珠凸起眼眶,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气音,毕生修为化作缕缕青烟,被阵眼处的阴阳鱼图尽数吸纳。
玄慈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令他肝胆俱裂。
鎏金莲台黯淡无光,千具骷髅保持着结印诵经的姿势僵立原地,森森白骨在狂风中簌簌作响。
十八护教法僧的骨架歪斜地倚靠在经幡柱上,玄难的金刚杵深深插在骷髅堆里,腕骨还套着残破的佛珠。
玄苦的禅杖横在一具孩童模样的骷髅旁——
那是三个月前刚剃度的小沙弥,此刻空洞的眼窝里还凝着未干的血泪。
\"我...我才是真正的魔罗...\"
玄慈踉跄着爬向堆积如山的骸骨,染血的袈裟拖出长长的痕迹。
他摸到一具骷髅腕间的银镯,想起那是去年圆寂的知客僧最珍视的法器,此刻却成了缠绕枯骨的冰冷装饰。
阵眼处的萧峰周身金芒收敛,负手而立的身影映在满地白骨上,恍若地狱修罗。
\"列位师弟...老衲带你们回家...\"玄慈颤抖着拾起散落的佛珠,将它们一颗颗套在骷髅的指骨上。
当他触到玄苦的骷髅手时,喉头涌上的鲜血喷溅在白骨上,绽开妖异的红梅。
最后一颗佛珠卡在齿间,他望着天际翻涌的雷云,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雁门关的血债...今日一并还了!\"
话音未落,佛珠已深深勒进咽喉,苍老的身躯轰然倒地,与满地枯骨融为一体。
……
此刻大阵之中的萧峰也并不好受。
萧峰周身经脉如被万蚁啃噬,金银双色真气在丹田处疯狂翻涌,仿佛两头发狂的巨兽在互相撕扯。
九莲焚天阵溃散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红莲业火的余威,汹涌灌入他的奇经八脉。
每一缕渗入的力量都带着千名武僧毕生的执念与愤怒,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震得骨骼发出细密的脆响。
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却依然强撑着将双手结印,调动北冥神功疯狂运转。
金色的灵力洪流不断冲击着他的经脉壁,所过之处,经脉被撑得近乎透明,隐隐可见血丝密布。
额头上青筋暴起如蚯蚓,豆大的汗珠滚落,瞬间被灼热的能量蒸发成白雾。
\"好...好霸道的力量!\"
萧峰闷哼一声,身形摇晃,险些坐立不稳。
但他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越是精纯庞大的能量,越能助他突破武学瓶颈。
那些经过红莲业火淬炼的灵力,没有一丝杂质,每一缕都蕴含着至阳至刚的力量,正是他将葵花降龙神功推至化境的关键。
萧峰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转阴阳二气,在丹田处形成一道气旋。
原本狂暴的能量洪流,在阴阳之力的牵引下,渐渐被纳入正轨。
然而,这股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每吸纳一分,萧峰都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要被撕裂。
他的嘴角溢出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衫,却依然咬紧牙关,不肯放弃。
在痛苦与煎熬中,萧峰的意识却愈发清明。
萧峰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能量的不断吸收,体内的经脉正在被重塑,变得更加坚韧。
而葵花降龙神功的运转也愈发圆融,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武学至理,此刻竟如同拨开云雾见月明,一一展现在萧峰眼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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