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院外,枯黄的树叶飘落。
远处,一只大黄狗摇着尾巴朝叶晏奔来。
打猎下山的猎户王阿南扛着一只野猪跟在后面,脸上挂着憨厚的笑。
见到叶晏,再次被惊艳。
“叶公子!身子可大好了?”
叶晏温和地颔首,粗布麻衣洗得发白也难掩周身清贵气质。
“多谢挂念,已经好多了。”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雕工精美的玉佩,递到王阿南面前。
“若无大哥救命之恩,我与那...友人,怕是要曝尸荒野。”
“这点心意,还望大哥收下。”
王阿南慌忙后退半步,双手在裤腿上蹭了蹭,连连摆手。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要是换做旁人也会施以援手的!”
王阿南急得额角青筋直跳。
“这物件一看就贵重,叶公子快收回去!”
叶晏轻笑一声,将玉佩轻轻塞进王阿南掌心。
指尖传来玉佩的温润凉意让猎户下意识攥紧了手。
“大哥若不收,倒是让我不安了。”
叶晏眼眸微微弯起,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
“这...好吧...”王阿南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
如此漂亮的玉佩,他定是要留作传家宝传下去的。
“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从身后传来。
楚溪倚在斑驳的木门边,几缕黑发凌乱地垂在眼前,俊美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愈的淤青。
楚溪双臂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呵,龙祖大人什么时候学会用小物件收买人心了?”
王阿南这才注意到楚溪醒来,脸上立刻露出关切之色。
“这位公子也醒啦!”
“身上的伤还疼不疼?昨儿可是叶公子亲自给你换的药勒...”
“什么?”楚溪嘴角嘲弄的笑僵住,转而想起什么似的冷下脸来。
“哼!”
楚溪冷笑一声,想起昏迷前被这猎户拿树枝戳中伤口,要不是这猎户,说不定叶晏早就死在他手中了。
楚溪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盯着王阿南手中的玉佩,突然想起自己如今被压制的力量,心中杀意翻涌。
若是将这小世界的凡人都屠戮殆尽,还怕引不出那藏头露尾的天道?
而后,楚溪目光扫过墙角寒光凛凛的柴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叶晏敏锐地捕捉到楚溪眼中的杀意,立刻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严肃道。
“把你那危险的想法收起来,我会阻止你的。”
“那我就先杀了你。”
楚溪逼近一步,鼻尖几乎要碰到叶晏的,呼吸间还带着草药的苦涩。
王阿南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后颈发凉,仿佛有刺骨的寒风顺着脊梁往上爬。
而大黄狗呜咽两声,夹着尾巴往王阿南身后躲。
这两人都好恐怖啊!
“那我就先杀了这个凡人给你看!”
语毕,楚溪猛地侧身,却被叶晏伸手一推。
“嘭!”
楚溪狼狈地摔了个屁股蹲,牵动伤口疼得眼前发黑。
“你...!”
楚溪不可置信地瞪着叶晏。
以他魔神之躯,就算力量被封,也不该如此不堪一击!
叶晏也愣住了。
他...
根本没用力啊...
这...
叶晏神色复杂地看向楚溪。
看着楚溪摔坐在泥地里,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叶晏忽然觉得眼前的魔神褪去了往日的威慑,倒有几分...可爱...
楚溪脸色涨红。
他何时这么狼狈过!
他身为魔神的尊严往哪里放!
“看什么看!”
“你那是什么眼神!?”
楚溪抓起一把泥土砸向叶晏,声音都带着破音。
“信不信本尊把你那双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话音未落,楚溪眼前一黑,直直往后倒去。
王阿南张着嘴半天合不拢,看着叶晏扶起楚溪,心中讷讷。
叶公子说这位楚公子是他的友人。
但楚公子似乎执着于...
公子哥之间的事情,难懂哦...
叶晏扛起楚溪,道,“我这友人总爱说胡话,不必在意。”
“这几日多谢王大哥照拂,明日我们离开。”
叶晏向村里教书先生打听过,王城中曾有神迹降临,或许能找到破解之法。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着王家村。
王阿南推着一辆自制的木拖车赶来,车上铺着厚厚的干草。
“叶公子,虽说不知你们要去哪,但这车子好歹能省些脚力。”
“多谢。”叶晏由衷道谢。
叶晏将昏迷未醒的楚溪扛到拖车上。
晨光落在楚溪苍白的脸上,竟让那平日里带着一丝凶煞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叶晏垂眸思索,虽说他也想过趁此机会解决魔神。
但楚溪真的死在这里,魔族无约束,必定会掀起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叶晏深吸一口气,将心中复杂的思绪压下去。
“走吧。”
,拖着车子,感受着凡人界特有的草木清香,叶晏觉得,这样的旅程,或许也不全是坏事。
叶晏拉着托车,踏上蜿蜒的小路。
一路上,听着鸟兽蝉鸣,叶晏内心很是宁静。
他想,这也是一种难得的历练。
可楚溪却不觉得。
他睁开眼,双眼无神,望着碧蓝的天空。
楚溪:‘干草好扎’
‘里面是不是有小虫子...’
‘本尊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
‘叶狗你果然是个心黑的!’
楚溪觉得叶晏就是自己的一生之敌,是故意来折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