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说的哪里话,就算您被烧成灰女儿也能认出您来……”
武澜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对父亲的思念与依赖。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就像山间的清泉流淌而过,让人听了心里十分舒坦。
“澜儿长大了,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下次别说了。”
武信不由得对她夸赞道。
不愧是他的女儿啊,就算他化成灰了都能认出来。
又是火又是灰啥的,让他心里暖暖的。
“王爷?”
守卫听到这父女俩的对话,脸上瞬间露出一脸的意外。
他们瞪大了眼睛,心中暗叫不好,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一不小心把一府之主给拦在自家门外了,这可真是犯下大错了。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惶恐,身体也不自觉地变得有些僵硬,就像两根木桩一样杵在那里。
“不知者不罪,我弄成这副德行了,你们认不出我来也实属正常。”
武信倒是很大度,他一边笑着说道,一边轻松地将缰绳扔给守卫。
随后,他便大摇大摆地朝着府内走去,那步伐洒脱又自在。
武澜见父亲进了府,也没闲着。
她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着去寻找杨如意,毕竟这么大的消息得赶紧告诉老娘才行。
她的心里满是兴奋,脚步也变得格外轻快,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在府内穿梭着。
回到家里后,武信顾不上其他,先是急急忙忙地进行洗漱。
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身上早就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他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个泥人了。
那灰尘不仅弄脏了他的衣服,还让他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就像一个鸟窝。
然而,他还尚未洗完,就听到“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把武信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下一刻,杨如意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儿子呢?
儿子呢!
我问你儿子呢!”
杨如意一边焦急地大声喊着,一边在房内四处寻找。
她的眼睛里满是急切与担忧,根本顾不上其他事情。
武浊可是她的宝贝儿子啊,这一去战场就是数年之久。
她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心里就像悬着一块大石头,现在儿子的安危就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顾不上了。
“抱歉啊,如意。
清明他回不来了。”
武信心中暗暗叫苦,他立马就猜到,广哥肯定是为了不被杨如意纠缠烦扰,应当是把这个消息给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好一个广哥,自己先跑回来舒舒服服地享福,结果现在这么一大口黑锅还得让他来背,这算怎么一回事嘛。
“你说什么?清明回不来了,他是在战场上出了事?”
杨如意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不来了”这几个字就像重锤一样砸在她的心上,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脑海里满是不好的念头。
“你别激动,我的意思是……”
武信一看杨如意这副要发疯的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手忙脚乱地去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深吸一口气,把武浊在西隋建立自己势力的事情,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杨如意。
“也就是说……我这辈子也可能见不到他一面了?”
听了武信的解释后,杨如意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里满是失落和无奈。
让她感到庆幸的是,儿子并没有在战场上出现任何意外,还好好地活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以她现在的年龄来说,要去西隋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这一来一回的路程太过遥远,光是在路上就要耗费数年的时间,而且这么长途的跋涉,她这把老骨头根本就承受不住啊。
“至少人是活着的嘛,清明又没死。”
武信赶忙宽慰着说道。
他知道杨如意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去劝解。
“父皇这个老东西也真是的,把你往死了用,前半生都给了大隋。”
杨如意的脸上满是愤怒与不满,她一边说着,一边气得直跺脚。
她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心中对杨广的怨气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压抑不住。
“如今,他连我儿子都不放过,还要让他为了大隋付出一切!”
“他真是自私,为了大隋什么都干得出来!”
杨如意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在房间里不停地数落着杨广的不是。
紧接着,武信就见识到了一场精彩的“口诛笔伐”。
杨如意就像一挺机关枪一样,对着杨广一顿猛轰,把这么多年心里对他的怨气一股脑地都发泄了出来。
不过武信也能理解,毕竟为母则刚。
杨如意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哪个母亲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回不来。
“又说朕的坏话,你也老大不小了,真是。”
就在这时,杨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只见他被杨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缓缓地走进门来。
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脚步也略显蹒跚,不过那股皇帝的威严还是若有若无地散发着。
“哼。”杨如意冷哼了一声,她可不会因为杨广的出现就停止抱怨。
“就说,就是要说。”
她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盯着杨广,就像一只被激怒的斗鸡。
“行了,你男人要洗漱,你就出去吧。”
“我男人洗澡我还不能看了?”
杨如意挑了挑眉毛,一脸不服气地说道。
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里透着倔强,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在和大人赌气。
“嘿,老子上了年纪是不是就不能打你了?”
杨广气得吹胡子瞪眼。
自己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难管教了,以前那种父亲的威严在她面前似乎都快不管用了。
“姑姑,姑丈风尘仆仆地返回来也实属不易,让他洗干净换身衣物再相聚可好?”
杨侑一脸无奈地劝说道。
他从小就被杨如意压制着,对这个姑姑心里多少有些敬畏。
如今这种局面,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委婉地劝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