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处,公道自在人心,老百姓的眼睛不瞎。这个品牌的火锅,我现场采访了不下十家,同时,也对我市餐饮行业里同类店做过了解,两者对比,真实的情况,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我们做新闻媒体的,其中一条基本的要求就是真实报道。我可以负责的真实报道出这两者的对比。
我想问侯处的是,全市所有的同类店,他们的卫生状况又是怎样一种状况?这两者之区有没有可比性?
那今天,你们检查了这个品牌的火锅店,也根据相关依据做出了结果。明天呢!你们是不是也会对这些同类店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呢?我很期等看到你们的行动,也相信你们都是秉公执法的,你们什么时候行动,我向报社申请,对你们的行动进行跟踪报道。把你们一心为民的光辉形象再向上推一把,让我们全城,全社会的老百姓,为你们鼓掌叫好。”
甘霖什么也不抓,就抓一个公平性。你们不是正常的例行检查吗,那好,这没错。你们有这样的权力,这也是你们的工作职责。
可你们总不能抓住一只羊薅羊毛吧!全市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饭店、火锅店、小吃店,你们检过吗,结果又怎样呢,能公布吗?都封停吗?
你们敢吗?甘霖太清楚当下餐饮行业的卫生状况,别说锦城,放眼整个全国,又有多少店能百分之百的完全达到卫生标准?
生活中,不止有诗和远方。
现实中,还有一地的鸡毛和许多的苟且。
每一个城市有高大上的五星级酒店,同时,也有不计其数的路边店。
而这些路边店,他们的卫生状况,能一一依照卫生条例去做吗?
你去要求路边店的洗手间一尘不染,一滴水不外溢?你去要求一间正在营业中的小饭店地面上不能有一点食物残渣和积水?
而眼下,市局侯春燕对“莜莜火锅”做出这样的要求,只有一个解释,这是在区别对待,有针对性的去做事,这叫选择性执法。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陆阳的火锅店,卫生工作已经做到了走在其他同行中的前面,比别人的好上十倍不止。
但又怎样?你们还不是拿着放大镜,在吹毛求疵的做事,这又何来的公平一说。
“我们怎样工作,具体做些什么,都是有计划的,不是外人所能介入的。”侯春燕仍然语气生硬,强横的对甘霖说道。
“你们怎样开展工作,外人确实无法干预,这是对国家法律的不尊重。可是有一点,侯处不会不知道吧!国家同样赋予我们新闻工作者,正面,真实的报道一切真实存在的事实,我们有权对社会进行监督,对与论进行引导。
这两天,我走访了一些爱吃火锅的市民,从他们口中得知,像“莜莜火锅”这样的店,在这次卫生检查中,是被同行打压,然后我们市局职能部门强势介入,这中间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要不要对市民们进行引导?又往哪一些方面引导?侯处,你能不能给我们做一个指导呢?”
甘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侯春燕,眼神犀利中带着霸气,就像一把刀,直插侯春燕的心脏。
这样的拷问,侯春燕回答不了。论才情,学问,以及对一些政策的解读,侯春燕根本就不是甘霖的对手。
想她一个靠卖弄风骚,靠出卖灵魂,靠身体上位的女人,又什么时候真正的遇到个这样的事?
她愣住了,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很清楚,今天恐怕是要遇上大麻烦了。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的恐慌的,充满了畏惧和无助,她多么希望那些曾经在她身上肆意驰骋的男人们能够立刻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把可恶的甘霖拖出去,再狠狠地痛揍一顿,让他知道得罪她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不仅如此,侯春燕甚至还祈祷着这些男人们能用手中的权力,将甘霖的工作也一并给撸掉,让他彻底失去在这个领域立足的资本。这样一来,他就再也无法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多么可笑的想法,多么可笑的女人。有这样的人出现吗?又能完成她的心愿吗?
李飞不能,李长风也不能。甘霖就职于省《人民日报》社,直接归属于省宣传部管辖,李长风的手没这么长,还够不着那么远的地方去。
甘霖此时也不急着要说话,他在等侯春燕的回答。
就在侯春燕还在发愣的时候,李飞突然毫无征兆的推门而入。
“侯处,你有客人!”李飞见屋内两人都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找话说。
“这是省《人民日报》的甘霖记者,他过来了解一下我们前几天对“莜莜火锅”检查的事。”
侯春燕想什么来什么,还真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有什么好了解的,不都是正常的例行检查吗,还用得着来局里了解情况?”李飞鼻孔一哼,牛气哄哄的说道。
“这位领导是……?”甘霖没问完后面的话,他听李飞这样说话,是以心里面看不上李飞的。
“市局综合监督处李飞!”还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牛气劲儿,李飞不屑的看都没看甘霖一眼。
李飞现在最恨的就是宋莜莜和陆阳,而甘霖此时过来了解陆阳火锅店的事,他当然是不会给甘霖好脸色的。
“这事没什么好了解的,所有的情况都真实的记录在案,如果真想了解什么,就去店里看吧!”
“说的也是,不过也算巧了,我在来这里之前,还真去实地了解采访过,结果嘛……!”
“你什么意思?你打算干什么?”李飞毛了,加大声音冲甘霖吼着。
“我在完成一名新闻工作者的本职工作,这不影响你们什么吧?你好像很激动?又好像很不配合?”
李飞这种态度和当下的情况,甘霖从业十来年,他见过太多了,他才不惧于此。
听甘霖如此一说,又看见桌子上还闪着亮的录音笔,李飞更是怒火中烧。
只见他走过去,一把抓起录音笔,猛的往地上一摔,又再踩上两脚,录音笔已经碎得不能再碎。
李飞的这一举动,把侯春燕吓得从椅子上马上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李飞的手,死死的拽住李飞不松手。
之前她在心里想的是有人能把甘霖猛揍一顿,可现在李飞发火了,也朝她预期的方向走了,她又怕了。
能不怕吗?甘霖是金牌记者,现在李飞把人家的录音笔摔了,还想打人,这不是激发矛盾吗?
甘霖见此,一点也不动怒。只见他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冲李飞笑一笑,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李飞见状,一点不以为然,心里暗想:“不就是叫人吗?叫吧!爷不怕你,老子是副市长的儿子,还能被你一个小小的记者给唬住了。
“喂!110吗?我要报警……!”
侯春燕傻了,李飞懵了。
“妈的,不是打电话叫人吗?怎么还报警了,你不讲武德呀!”
“甘大记者,犯不上,这么一点事犯不上报警,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话。”
侯春燕傻过十几秒钟之后最先反应过来,她第一时间想要制止甘霖继续报警。
可这一切晚了,甘霖语速飞快的,把想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只见警务中心接线员已经在确认报警人身份,事件以及事发地了。
“嗯!没错,是市卫生局综合监督处,我是省《人民日报》的记者甘霖……”
侯春燕现在不止是傻了,更多的还是真怕了。这警察一来,这事怎么说?上面领导会不会怪罪下来?
“李飞,赶紧给甘大记者道歉。甘大记者,这事就是一个误会,你看,我们之前不是聊得好好的吗,这事就不用警察过来了吧!”
侯春燕一边冲李飞挤眉弄眼,一边又对甘霖哀求着。
甘霖能答应侯春燕吗?这事既然这样,他当然是不会答应的。他正愁找不到下一个突破口,李飞这么一闹,这不正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