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看着活色生香,比起本尊的沉着内敛大不一样,眼神丝毫不加掩饰,直直看过来,看得我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红温了,下意识抬手遮住那两道烫人的视线,我侧过头小声问,“小哥,这,这是什么情况?”
闷油瓶看我问他,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问我,“看到什么了?”
我又从指缝看出去,幻觉怎么还没消失,反而越来越贴近了,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这情景要说给他听,怕不认定我是个色令智昏的登徒子,这都什么境地了,我竟生出幻觉净在想些有的没的。
要命了,于是故作镇静咳一声,推开“他”的手,掩饰道,“没,没什么!”
闷油瓶嗯一声转过头去,手电照在巨石上,淡淡说了句,“你看到的,我刚才也看到过。”
怪不得他让我摸铜柱,原来是他刚才摸过了。我放下手,很惊讶,“什么?你也看到...没穿衣服?”
闷油瓶瞬间回过头,目光透露着疑惑,问我,“...没穿衣服?”
一时间我们两个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对方,在猜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我终于醒悟过来,闷油瓶的意思是他之前摸过铜柱也看到了幻象,但跟我看到的应该不一样,我看到的是“他”,这会儿“他”身上光影变幻,如同阳光投射在清澈的水底,贴住我的身形正在慢慢消散。
我吐出口气,还好铜柱触发的幻象不会太持久,只要松开手,很快就会消失,不然就要糗大了。
不清楚闷油瓶看到了什么,但绝对不会是没穿衣服的自己,还热情的要命,即便知道是我一个人的幻觉,都要招架不住了,呼吸都乱了。
闷油瓶看上去还有些莫名,“是看到我了?”
我没有正面作答,反问他,“你看到什么?”
他深深看我一眼,似乎有些明了,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能看出他心情很好。
知道我看到的是他,就这么值得开心么?
我避开他的视线去打量铜柱和陨石。陨石能让人沉溺于幻觉而不自知,这些铜柱放在这里就是为了镇压它,那铜柱触发的幻象又算什么?
闷油瓶轻声回答,“是心底的渴望。”
说着他回身照了下周围的壁画,目光又转回到我身上。
我瞬间了然,长生,他看到了长生,应该是我和胖子的长生。我从一幅幅壁画里看出长生未果而及于败,心中都是满满的失落,对他来说这壁画却是在确认,耳闻千遍不如亲眼见一回,他更确信大界中应有奇迹了。
我不愿多想,问他,“既然是墓,为什么没有墓主?陨石藏在墓里,墓主去了哪里?”
“墓主应在陨石里。”
闷油瓶解下背包,“你再看下最后一幅壁画。”
闷油瓶虽然不爱多说,但他其实是专业级的,解读壁画的能力比我还要厉害,他这么说,一定是我看漏了什么。
我转身又回到壁画前,仔细去看最后一幅,白衣白须的老者坐在山顶上,山顶不同于前几幅的深山茂林,看起来光秃秃的。
在那仙人前方是另外一座通体黑色的石山,同样也是寸草不生,莫非仙人不是离去,是要捷足先登?那座石山里有东西,比如陨石什么的。
墓主辛劳一生,最终也没找到昆仑墟,但他找到了这块陨石,不知怎的,他没有葬在棺椁里,闷油瓶说他在陨石里,会是石葬么?还是这陨石跟黑岩一样,会吞人。
我看完搓把脸,有些理解墓主作为一个长年远离权力中心边缘化了的人,为何他的君王却以高规格安葬他了。
他没有找到昆仑墟,但肯定给君王留下了昆仑墟存在的线索,甚至是与君王言尽之后拜别,自行走进陨石的。
那时候陨石没有陨铜压制,无差别幻象攻击,君王在幻觉里还不一定看到了什么,或许也是锁链,和那无可名状的吼声。
历史上一心追求长生的帝王将相几乎数不胜数,最有名的当属秦皇汉武,其他包括唐太宗,唐玄宗,嘉靖帝等,都不是会轻信虚无缥缈之说的主,为何他们都沉迷修仙,除了天下在手无限膨胀起来的权利欲,和身体机能下落带来的恐慌感,还有就是他们或许见识过真正的仙人仙术,妄图通过权势自己也能得道成仙,长生不老。
就像墓主侍奉的国君,是真的见到了仙人仙术,才对修仙之说深信不疑。
至于这里的陨石和陨铜应该都属于天外来物,会发出奇特的频率来影响人类的脑电波,从而影响人的感官,产生身临其境的幻觉。佛爷不知从何处得来陨铜,并巧用陨铜制成铜柱来抵消陨石的致幻性。
我回到闷油瓶身边,看他从背包里找出一个盒子,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火珠。
他取出来握在手里,火珠接触到他的掌心,像被一步步唤醒,自指缝间透出七彩绚芒。
我看着他拿火珠去接近陨石,“小哥,你不会是想让火珠吞了陨石吧。这么大的陨石不会把它撑坏吗?它这么丁点,一小口一小口要吃到什么时候?”
陨石和黑岩一样能够同化吞噬其他的岩石,火珠比它们更胜一筹,能够把原石都吞的渣都不剩。
我心念一动,莫非火珠、原石和黑岩,还有陨石其实都来自天外?但火珠好像没有致幻的能力。原石有,还能有自主意识一般操控黑岩开路,陨石也有,如果没有铜柱的镇压,它会平等肘击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
闷油瓶握着火珠悬停在陨石上方,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下按在陨石上。
只一接触,陨石顶部就啪的裂开了,一条小指粗细的裂缝正好穿过凹坑往两边延伸过去,水从凹坑裂缝渗漏下去。
大狼青呜咽一声,撑起狗头幽怨的看着我们。
我一看水都没了,问大狼青螈螈,“抱歉,你有别的接水工具吗?”
大狼青螈螈甩了甩嘴巴。
“...那等会儿你还想喝,就直接爬到石头上张大狗嘴接水吧。”
大狼青想了想,似乎同意了,一下退回去,坐在地上等着。
闷油瓶看我跟狗商量的有来有回,不由得轻轻摇头。
陨石一道一道的碎下去,几乎所有的裂纹都穿过那个凹坑,大狼青喝过的水洼很快碎成了渣渣。
碎到最后,第一块小石头率先崩落下来,随后碎石开始接二连三的掉落。
慢慢露出陨石当中间一个人形石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