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之前那个任务大厅，夜莺分配了我们这次的收获。
夜莺将一张记录了任务完成情况和分配比例的电子卡片递给我，同时对我的愣神嗤笑了一声：“看样子，你连佣兵积分的价值都没搞清楚？”
我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低头看了看手环上新增的30积分。这个数字在我眼中有些抽象，我对它的实际购买力毫无概念，只知道这是任务奖励的一部分，和现金奖励分开计算。
“这30积分，能干什么？” 我抬起头，坦然问道。
夜莺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得看你怎么用。积分系统是佣兵联盟的一种内部货币，用途很多，主要看你需要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个人终端，调出一张积分兑换列表，向我展示：
装备和补给：常规级别的武器维修服务约5积分，简易医疗包2积分，c级战斗服50积分以上……
情报和服务：一般的星际路线情报10积分起步，雇佣高级佣兵协助任务100积分\/小时……
许可和证明：提升个人佣兵等级的考核报名费为200积分，队伍组建许可100积分起……
特殊交易：一些限时资源和稀缺物品会开放竞价拍卖，积分是唯一的交易单位。
我扫了一眼这份清单，逐渐明白了积分的重要性。
“明白了。” 我点点头，内心已经有了些盘算。
夜莺看着我的表情，轻笑道：“别小看这30积分，积少成多，有时候一个小积分都能救命。你是个新手，先存着吧，等你真正需要的时候，就会知道它有多值钱。”
出了大门，夜莺一脸神秘兮兮的靠近我：“哎，我说，你那能力那么有趣，倒不如咱们直接出去抓异兽幼崽卖，那玩意可值钱了。”
我瞥了夜莺一眼，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那双眼睛却分明闪着几分试探的光。
“你是认真的？” 我挑了挑眉。
夜莺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语气依旧轻松：“当然，我这不是在帮你找路子嘛。抓异兽幼崽这种活，听起来危险，但有你那手契约术在，我们可比其他人简单多了，几乎是捡钱。”
他凑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说不定还能养出几只战斗异兽，卖给大佬们做私藏兵器，或者养着直接提升战力。市面上这玩意可是千金难求啊！”
我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声音平淡：“听起来很美好，可惜，这条路对我没吸引力。”
“哟，你就不想发财？” 夜莺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发财？” 我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在抓异兽幼崽的路上被战斗植物啃了或者被异兽母体追杀至死？这种发财方式留给别人吧。”
夜莺哈哈笑了起来，像是被戳中了笑点，但眼神却变得更加意味深长：“你啊，太谨慎了，不过这也没错。只是啊，机会来了可别错过，咱们这种人，总得学会冒险，不是吗？”
我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迈开步子朝自己的方向走去。身后，夜莺的声音飘了过来：
“总会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路，就是踩着最危险的地方走过去！”
我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权当听过了他的“人生哲理”。
回到家，我把那三十积分的收据丢在桌上，看着它静静躺在那里，像一张没实际意义的废纸。那数字对我来说既陌生又空洞，明明象征着“收获”，却压不住那种轻飘飘的失落感。
这就是所谓的佣兵积分？本该是战斗和汗水换来的成果，却没有一点实感。也许是因为它不像钱那样实在，或者根本就是因为，我对这些数字背后的意义还没有概念。
“真是没意思。”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随手将积分收据塞进了随身空间纽里。它那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就像夜莺提议的时候，那些捕猎计划的每一个字——都听着虚幻不实。
我瘫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琢磨着，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这积分，真的有意义吗？
攒够了积分，能换什么？是更好的装备、更高的地位，还是像夜莺说的，靠它踏上一条“赚大钱”的捷径？可无论是积分还是钱，它们真能填满我心里的那个空洞吗？
也许是因为刚刚解除临时契约，我还能感受到手掌上幼崽柔软毛发的触感。它的挣扎，它的恐惧，还有我在用契约术束缚它的那一瞬间的决绝——全都成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这就是所谓的“生意”。
以无辜者的恐惧为代价，换来几张轻飘飘的数字凭证。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些积分让我感觉空洞了，因为它们根本无法掩盖那种从灵魂深处泛起的荒谬感。
躺了一会儿，我翻身坐起来，挠了挠头。心里有些堵得慌，像吞下了棉花，沉甸甸的又无从吐出来。
“难道我还能指望靠这些东西养活那棵破幼苗？” 我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想到那张小得可怜的积分清单，我冷笑了一下：果然，自己还没真正融入这片世界。
可能是我回来得晚了，那个吃了枪药的男人并不在客厅，我也乐得清闲。
看着桌上冷掉的饭菜，我扶着椅背站着，迟迟没有动手。平常直接坐下开吃的自然而然，现在却被一个简单的问题卡住了：吃，还是不吃？
饭菜的香气早就散了，冷掉的食物混着空气中微不可察的凉意，显得格外寂寥。我心里一阵嘲讽，这难道也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矫情？然而我的犹豫并不是因为对味道挑剔，而是因为……他。
“吃了，他又要摆脸色；不吃，我今晚又得饿着。” 我自嘲地低声嘟囔。那个吃了枪药的男人虽然不在，但这桌饭菜像是他留下的影子，几乎让我耳边都能响起他那冷冷的嘲讽。
“你当我傻吗？”
他的声音似乎在脑海里回荡，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明明没有人，就连回忆也显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