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昭第二天就听到父皇和她说,昨日自己在百花楼调戏丞相的事被官员参了。
她非常之无语,她不就说了一句非常正常的话,怎么就成调戏了,更调戏的话她都没说呢。
皇帝眼珠子一转,看向云扶昭,“你觉得右相长得怎么样?”
一说这个云扶昭来劲了,她抓了把瓜子一屁股坐在皇帝身边,“我只能说,艳压。我原以为我已经见过这世上最貌美的人,没想到还有高手。”
长的那么一张雌雄难辨的脸,也不怪她会认错性别啊。长得就和话本子里吸人精气的狐狸精似的。
“我竟然不知父皇的大臣里还有此等绝色。”
皇帝食指推了下她的额头,“你成日只想着在外面疯玩,哪里会管朝廷上的事。”
“我又不是太子,管朝廷的事做什么,”云扶昭不以为然,“还是躺平的生活最适合我。”
“你要是想,父皇都可以把这江山交到你手里。”
云扶昭一惊,“父皇就少哄我了。”
皇帝当即坐直身子,一脸严肃,“哄你做什么,朕可是很认真的”
“……”
她是知道父皇宠她,但也没想到还能宠到这个程度。
“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女子称帝,旁人都做得,为何朕的昭昭做不得?”
云扶昭本来是开心的,但是一想到当皇帝要五点多就要起床准备上朝,她又觉得皇帝这个位置没那么香了。
更别提会遇见的刺杀、朝堂上的勾心斗角……
“父皇,我没那么大的志向,只是当郡主我已经满足了。”
封地、银票、美人,她想要多少有多少。
皇帝多了解她,知道她的性子就这样,也没再继续,反倒另开话题,“说起来你及笄已有几年,这心中可有如意郎君的人选?”
云扶昭手里的瓜子顿时不香了,“我还没玩够呢。”
“朕只是让你趁早定下来,又没说不让你玩。”皇帝眼睛一眨,“你觉得右相怎么样?”
“他还没成婚?”
“没啊,朕调查过了,身边干干净净,连个通房都没有。”
说实话,云扶昭对男女之情并没有多感兴趣,她只是单纯喜欢欣赏美人。
若真要涉及到谈情说爱白首偕老,她觉得麻烦。
而且,
“他长得那么好看,竟然单这么久?”云扶昭合理怀疑,“要不就是眼光太高,要不就是……断袖。”
皇帝眼睛都直了,“嘿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陛下,右相到了。”
皇帝嘿嘿一笑,“让他进来。”
云扶昭拍拍手,“既然父皇有正事聊,那儿臣先退下了。”
“走什么,”皇帝板起脸,“那日朕让你为大理寺题字,你写的什么玩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家禽踩出来。今日起,就由右相教你写字。”
话落,祁淮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云扶昭没想到这茬还没过去,她有些心虚的抓抓脸。都怪小翠那家伙老是捧杀她,搞得她真以为自己字写得不错,才毛遂自荐要题字。
“祁爱卿,教导郡主的事就交给你了,可不要让朕失望。”
祁淮欠身,回道:“臣遵旨。”
云扶昭看见他的脸,拒绝的话咽进肚子。算了,能看这张脸,累点又算什么。
皇帝又交代了些事,就迫不及待把他们赶了出去。
这么大一个美人站在身边,云扶昭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没话找话道:“你看这天真蓝。”
祁淮偏头,直言道:“每日未时臣会来郡主府教殿下写字。”
“你们当丞相的都这么闲吗?”
“……”祁淮淡淡道:“不闲,但若是郡主的事,臣有很多时间。”
云扶昭一哽,转头看他,他个子很高,云扶昭需要微微昂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侧脸轮廓清晰流畅,走势如同山峰俊险。
*
就像他说的,每日未时,他都会准时来郡主府,风雨无阻。而且一教就是两个时辰。
弄得云扶昭都没时间去看看有没有百花楼有没有新面孔。
“殿下。”
云扶昭握着笔神游天外,耳边忽然传来清润的男声,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人轻轻捏住。
祁淮说:“墨晕开了。”
云扶昭这才回过神,纸上的那个“美”字晕开一片。
祁淮盯着那个字,“殿下似乎纂写错了。这里该是‘骛’字。”
他抬眼看她,“殿下这是想到什么了?”
云扶昭对上那双漂亮的眸子,心头一悸,心想就算是百花楼的花魁,与他相比也逊色几分。
“没想什么,”云扶昭打着哈哈,非常生硬转移话题,“我听父皇说你还未娶妻,为什么呢?”
一说到八卦云扶昭眼睛都亮了,“你说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丞相,长得又如此俊美,脾气也不错。怎么会没有姑娘喜欢你呢?”
祁淮蓦地安静下来,金色的眸子一错不错盯着她。
把云扶昭都看得有些莫名,“你看——”
“幼时有位姑娘说要臣做她的……郎君,臣便一直记到现在。”
云扶昭一听有瓜吃,人都精神了,“然后呢?”
祁淮意味不明瞧她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然后她便四处寻花问柳,沾花惹草。把对臣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女子,真是太坏了。”云扶昭咂舌,“没事,要是她现在知道你的成就,指定肠子都悔青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祁淮在听到她这句话后,似乎笑了下。
半晌,祁淮忽然问道:“那殿下呢。”
“啊?本宫怎么了?”
“殿下又喜欢什么样的男子。”祁淮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状似漫不经心问道:“殿下府里的美人,都是殿下喜欢的吗?”
“是啊。”云扶昭说:“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本宫就是单纯欣赏。”
听到前面两个字时,祁淮握着杯子的手骤然收紧,又在听到后面那句话稍稍放松。
祁淮得出结论,“殿下喜欢容貌卓绝之人。”
云扶昭颇为认可点头,“没错没错。”
她看着他,“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听到这话,祁淮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眼尾下压,像是狐尾扫过她的心脏,痒痒的。
她非常没出息地看呆了。
更要命的是,祁淮还要用那双狭长的眼睛看她,慢慢问道:“那臣呢,殿下喜欢我……”
“——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