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裂帛之声刹那响起,惊瞬间吴鑫甚至挥剑斩出......
这一枝显得有些孱弱的铁箭,却在刹那间恍若如有神助,在刺破吴金玄甲的刹那,骤然加速。
于是,手中灵剑斩空!
跟着便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出现在胸口,将他强悍如金玉般的身躯瞬间撕裂。
刺破虚空的一箭,仿佛隐藏着一道恐怖的力量。
世间没有任何力量像此箭这般锋利,箭出,便要斩尽世间一切。
他甚至不明白,大将军哪来如此恐怖的力量?
“啊!”
风中响起一声凄惨的嘶吼,吴鑫身上的玄甲瞬间碎开,掉在地上。
还不止,铁箭挟着一道恐怖的力量骤然而来,一抹神辉的光芒若隐若现,将中箭的吴鑫轰飞!
刹那轰得飞上半空,撞开紧闭的金殿大门,如一块来自天外的陨石一般轰然响起。
惊吓中的众臣只看见一道光从头顶飞过。
一直飞到皇帝的龙案前,只见“咔嚓!”一声响起,却是穿过禁军总管胸口的铁箭,刺入了巨大的龙案之中。
看在众臣眼里,却是胸口中箭有总管大人,被死死地钉在将要登基的大皇子面前。
如一条将死的野狼,眼里闪着凶光,嘴里发出一声哀嚎:“陛下救命啊!”
没有人看到这一箭起于何处,更没有一个大臣看到这一箭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因为射出这一箭的王贤已经收起了手里的木弓,冷冷地注视着挡在宫门外的数千禁军。
这一箭不仅仅是为了给吴鑫一个警告,也是在向皇朝大臣们宣告,挡路者死。
神挡杀神,便是皇帝也是一样。
这一箭,看得右相一声怒吼:“秦问天,你敢弑君!”
......
一声惊呼,越过皇宫里重重大殿,往朱雀大街而去。
龙椅上的王予文阴沉着脸,不动声色。
从那一年,他在群臣面前被白幽月一掌废了一身修为之后,在府中蛰伏多年的大皇子,养成了冷漠的心性。
莫说现在只是大将军回城,想要找他要一个说法。
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眨眼。
毕竟为了这一天,他做出的牺牲够多了。
挥挥手,让身后太监去唤了殿外的禁军护卫进来,带走了重伤的吴鑫。
嘴角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他安排了足够多的后手,不怕今日的秦问天发疯。
就在秦问天欲要仰天怒吼之际,王贤伸手挡住了大将军。
今日的主角既然不是大将军,接下来面对大皇子也自然不用秦问天出面。
一个右相还拦不住他的脚步,因为他不是雪山,不是秦淮河,也不是浩瀚无边的东海,他是皇城最大的老爷。
听着右相的一声怒吼,王贤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平静,冷酷,甚至无情。
以至于看在宫门外的禁军眼里,眼前的镇南王有一丝出尘的意思。
平视皇宫内院,王贤清了清嗓子。
一声冷喝:“王予文,本王回朝你竟敢让禁军拦住宫门,不怕我一箭取下你的脑袋,祭奠在金陵渡前死去的将士?”
“纳兰玄德,你叫唤什么?拦路的纳兰宇已经被我斩了,你也可以出宫自缚,向陛下请罪!”
“今日,谁阻我,便如同欺君,无论是谁定斩不敕!”
“轰!”的一声。
一句定斩不敕,如穿云破雾的利箭,越过重重宫殿,冲进了天子殿。
清清楚楚传进每一个大臣,禁军,太监,侍女的耳中。
宫外大军骤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镇南王无敌!”
“咔嚓!”龙椅上的大皇子闻言,捏碎了手里的金杯。
“啊......”
右相一声痛呼,一步踏出金殿,望向宫门外吼道:“无耻狂徒,敢杀我儿,老夫定诛你九族!”
群臣闻言,齐齐噤声,谁也不愿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声援右相。
说什么呢,连右相的公子,皇城骠骑大将军说斩就斩了。
天啦,这声音不是大将军秦问天!
这是传说中的镇南王,那个杀神回金陵了!
不等王予文回过神来,就在右相痛呼之中......
风中响起王贤冷冷地喝斥道:“一只蝼蚁也想逆天,也罢,刚才和尚劝我少杀生,如此,纳兰家族流放极北,永世不得回朝!”
“不过你,纳兰玄德......你背弃了陛下,我会替皇帝老爷斩了你的人头,以谢天下!”
“咔嚓!”一声之中。
纳兰玄德脚下坚硬的青石,出现了一道裂痕,恍若一张蛛网往四下蔓延而去。
先是欲要疯狂的右相,骤然听到先帝,仿佛天空落下一道神雷,重重劈在他的头上。
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王贤抬头望天,只见天高云淡。
于是他又说了一句杀人诛心的话。
“你知道左相今日为何不上朝吗?他想凭一己之力拦下大军的脚步,被我好言相劝,回家休养去了......”
“从此以后,皇朝再无右相,你跳得越高,死得越惨,我不介意长剑染血!”
说到这里,不等大皇子命令禁军出击。
王贤继续说道:“吴大总管,你身为皇帝老爷的总管,却跟王予文同流合污,与蛮族大军勾结,背后捅大将军一刀......”
“今日,我便替陛下剥夺你禁军总管之位,还有,我当年给你十万金票,一会儿记得还回来!”
“四大宗门,合欢宗,天圣宗,还有那谁,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今日我若不斩得你们哭爹喊娘,我就不是皇城最大的老爷!”
就像是数落,又好像骂街。
王贤站在宫门外,将王子到大臣,从上到下骂了一通,骂得群臣哑口无言。
骂得大皇子一声怒吼:“你是谁?”
骂得右相,立刻就想冲出皇宫,打镇南王拼命。
“我是你大爷!”
王贤冷冷地喝道:“你一个监国的皇子,手中既无遗诏,也无玉玺,也想登基为帝?你凭什么?”
“一个跟蛮族勾结的罪人,王予文,你可谓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的人头我也要了,就算皇帝老爷求情,也不行!”
“纳兰秋萩,你可以休夫改嫁了,天下男儿何其多,奈何与贼为伍!”
“轰隆!”
一声春雷自天际滚滚而来,前一刻还在天边,下一刻便是皇宫天空落下一道闪电!
像是在警告金殿上的君臣,你们才是一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惊得大皇子惊呆了,电光石火之间,他想到了消失多年,却又从未谋面的那谁?
镇西王府的二公子,父皇亲自册封的镇南王。
一个让他从来不愿提及的名字。
一个连他的女人,也深恶痛绝的少年。
不想,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杀神回朝了。
“铮!”
不等群臣回过神来,一声剑鸣刹那响彻,往九天之上而去。
于万军注视之下,王贤拔出的黑气弥漫的魔剑,一把黑剑出现在所有将士,禁军的眼里。
剑指前方,王贤冷冷喝道:“我数到三,凡拦路者,皆诛!”
秦问天看得热血沸腾,一声怒吼:“全军听令,谁敢拦王爷路,统统砍了!”
“嗡嗡嗡!”
一阵机簧的声音响起,却是蛮族的攻城战车,响起一阵让人绝望的声音。
八千大军弓箭瞄准了宫门外的禁军,只等大将军一声令下。
王贤望向天空,一声冷喝:“本王在金陵渡不知斩了多少皇朝将士,砍了多少蛮族的脑袋,不在意今日再斩一万!”
“三......二......”
“轰隆隆!”
王贤嘴里的“一”字还没有喊出口,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
一个看不出年纪,老态龙钟的老太监带着一队禁军,打开了暗黄色的宫门。
宫门外的禁军一看,不知谁说了一声,立刻让开一条通道,放下了手里的刀剑。
就像是万千禁军,在欢迎凯旋回朝的镇南王和大将军一样。
让秦问天想不到的是,拱卫皇宫的禁军,竟然没有一人愿意顽抗。
又或许,金陵渡前的一战,早就在禁军中传开。
活着回来的禁军,如何能堵住他们的嘴巴?
更不要说杀神回朝,连四大宗门都要回避,他们算什么?
今日的禁军,没有一人想做炮灰。
老太监分开人群,缓缓来到王贤面前,拱手说道:“老奴恭迎王爷回朝,不知可有陛下的消息?”
“你叫什么名字?”
王贤跟老太监咧嘴一笑:“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看......”
老太监嘴角一抽,弯腰笑道:“老奴没有名字,他们都管我叫老不死的!”
“老不死?这个名字好,毕竟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
说到这里,王贤突然从怀里掏出金光闪闪的玉玺,又摸出朱砂印泥,唤了一声谁来?
立刻有两个乖巧的太监端了一张桌子飞奔而来。
王贤一看,桌上还铺着一张黄色的缎子,当即嘿嘿一笑。
就着桌上磨好的墨挥笔如龙,还没等老太监看得仔细,王贤手里的玉玺已经重重盖在上面。
不等众军看清楚,早就收起了玉玺朱砂。
将黄色的缎子扔给身边的老太监,淡淡地说道:“本王代天狩猎,今日便封老不死为皇朝总管,兼管禁军!”
老太监低头一看,鲜红如玉的玉玺清清楚楚......
惊得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凝聚一身的力气喝道:“老奴恭请陛下,恭迎王爷回宫!”
禁军一听,跟着齐刷刷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这个时候,就算是一头猪,那也得明白过来。
镇南王手里揣着玉玺,那便等同于先皇亲至了,便是宫里的君臣,大皇子见到玉玺,也得跪。
他们算什么?
更不要说,眼前这个老不死,才是皇宫里最恐怖的所在。
连秦问天也没想到,王贤竟然掏出玉玺,人未进宫,便册封了一个大总管。
卧槽,这气势丝毫不比先皇啊?
就在秦问忐忑不安之际,王贤却冷冷喝道:“大将军立刻接管皇城禁卫,大事未了,禁止出入。”
大将军手一挥,身后的禁军齐齐下马,迅速涌入皇宫大门......
王贤手握魔剑,跟老太监淡淡一笑:“前面带路,我们去会会天下英雄!”
老太监一哆嗦,收起了手里堪比圣旨的宝贝。
一声高呼:“众臣听令,大将军,镇王贤回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