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崩牙驹:
“你那边继续查,人手不够就从其他堂口调,钱不够就从账上支,总之,我要在一周之内,看到这帮人的详细资料,从头目到小喽啰,日常活动规律,藏匿地点,一个都不能少。另外,我会跟警署那边的朋友打个招呼,让他们也配合一下,全港范围内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扫黄打毒’,重点就是这些新兴的毒品销售网络。告诉下面的人,眼睛放亮点,一旦发现线索,立刻上报,提供关键线索的,重赏!”
崩牙驹精神一振,猛地站起身,激动道:“
超哥,您一发话,我这心里就踏实!有您坐镇,这港岛的天,就塌不下来!我这就去办,保证把这帮王八蛋给挖出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扔进海里喂鱼!”他现在是真服了,自己这边焦头烂额,大佬一回来,三言两语就指明了方向,还直接调动黑白两道的力量,这份手腕和气魄,他拍马也赶不上。
黄智超摆摆手,示意他冷静:
“少拍马屁。事情办不好,我拿你是问。这帮人既然敢在港岛这么嚣张,背后肯定不简单,小心行事,别阴沟里翻船,我要的是结果,不是鲁莽的牺牲。”
崩牙驹连连点头,郑重道:“明白,超哥,我懂分寸,保证办得漂漂亮亮!”
他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超哥,倒是有个不太确切的消息。有兄弟偶然听到风声,说这帮人……好像是从泰国那边过来的,一个个跟疯狗似的,下手特别狠,而且……而且好像还有军方背景。”
“泰国来的?军方背景?”黄智超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厉色。
这就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背后牵扯的东西恐怕更深。
他眼神冷冽:“这就有点意思了。过江猛龙想强压地头蛇?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牙口,啃不啃得动港岛这块硬骨头。”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港岛,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
“以前不是没有过江龙来港岛撒野,最后不都沉到维多利亚港喂鱼么?这次,也不会例外。告诉弟兄们,准备开工,让这帮过江龙知道,港岛的水,到底有多深!”
崩牙驹领命而去,脚步声都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狠劲。
黄智超目送他离开,脸上的冰冷才稍稍缓和。
泰国来的?军方背景?
这背后若是没有更大的势力在撑腰,打死他都不信。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专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老刘啊,我是黄智超。”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刻意的热情声音:“哎哟,黄董!真是稀客中的稀客!您这尊大佛今天怎么想起给兄弟我打电话?莫不是有什么发财的路子要提携兄弟?”
黄智超笑脸透着一丝狠意:“刘sir,你这消息还是这么灵通。不过这次不是发财,是想请你帮个小忙,清扫一下港岛的垃圾。”
“黄董言重了,言重了,”刘警司的语气谨慎些,“您指的是?”
“最近港岛地面上不太平,冒出来一批卖白面的,手段很脏,做事没底线,搞得乌烟瘴气,影响很不好。我想请刘sir这边配合一下,搞一次大规模的‘扫黄打毒’行动,声势务必搞大一点,重点关照一下那些新兴的销售网络。也好让市民们看看警队的雷霆手段和决心嘛。”
刘警司那边沉默几秒,似乎在权衡,随即笑道:
“黄董这是心系港岛,为港府分忧啊!行,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亲自来抓,保证让黄董满意。不过黄董,您也知道,最近警署经费确实紧张,这大规模行动,人手、车辆、后勤……处处都要用钱,兄弟们加班加点也辛苦。”
黄智超笑起来:“刘sir放心,警民合作,我黄某人一向是鼎力支持的。我名下有个慈善基金,最近正打算为警队购置一批新装备,改善一下伙食,提升办案效率,略表心意。五十万,不成敬意,回头会有人送到警署的‘警员福利基金’账户上。”
“哈哈哈!黄董就是敞亮!高风亮节!”刘警司热情洋溢,“您就瞧好吧!三天之内,我保证港岛地面上那些卖白面的耗子,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您从洞里揪出来,让他们知道港岛不是法外之地!”
“那就多谢刘sir费心了。改天一起饮茶,我做东。”
“黄董太客气了!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挂了电话,黄智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黑白两道同时发力,双管齐下,他倒要看看,这帮所谓的“过江猛龙”,能在港岛这潭深水里憋多久。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港岛风声鹤唳,暗流涌动。
警方的“雷霆扫毒”行动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全港,各大警区联合行动,警笛声日夜呼啸,无数夜场、麻将馆、地下赌场被突击搜查,一批批小拆家、瘾君子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押上警车。
市民们拍手称快,报纸头条连日报道警方的“辉煌战果”。
与此同时,和联胜的马仔们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各自地盘上疯狂搜寻那些“泰国佬”的蛛丝马迹。
黄智超的命令传下,赏格极高,一时间,无数线人被发动起来,整个地下世界都为之震动。
双重压力之下,那帮原本行踪诡秘,自以为是的泰国毒贩,终于开始露出马脚。
他们手里的货出不去,资金链眼看就要断裂,据点接连被端,不得不冒险活动,试图打通新的关节,甚至铤而走险,黑吃黑抢夺其他小社团的存货,引发几场小规模的火拼,反而暴露更多行踪。
一周后,崩牙驹再次来到黄智超的办公室,神色中带着几分大战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兴奋。
“超哥!挖出来了!这帮扑街的老底,总算是给咱们摸清楚!”崩牙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说重点。”黄智超依旧平静。
“跟之前得到的消息八九不离十,这帮人确实是从泰国那边流窜过来的。带头的是个叫段希文的家伙,”崩牙驹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家伙来头不小,以前是国军的少将师长,手底下都是当年从云南败退到缅甸、泰国边境的残兵败将。妈的,这帮人在那边跟缅甸政府军、泰国政府军都硬碰硬干过仗,愣是在金三角那块鸟不拉屎的烂地方站稳脚跟,杀出来的威名!”
黄智超眉头微挑:“国军残部?段希文?”
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崩牙驹继续道:
“没错!听说后来泰国政府也拿他们没办法,就默许他们在那边划块地盘自治,条件是帮泰国政府守着边境,防着缅甸那边的赤色势力渗透。这帮人没军饷,又要在那种鬼地方养活几千号残兵败将和家眷,能干什么?除了种鸦片、制白面,还能有别的来钱快的道儿?听说他们在那边都快建成一个‘国中之国’,有自己的武装,自己的税收,甚至还他妈的开办学校,洗脑下一代。”